君临城往西百里有一条纵向山脉,名为巨熊山脉,北至仙人湖,南至肴山山脉,山脉以东便是大商国。因群山隔阻,东西两国交通上极为的不便。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山脉的中间有一条天然通道,传说共工当年西进抗胡时就经过此地,因山脉阻隔无法前行,正一筹莫展之时,天空落一柄巨剑,将巨熊山切开,形成了现在的宽约半里,长约十里的直道,剑道便由此得名。中纪初年北境先公:,修建剑道关,因该通道从西至东乃居高临下之势,为避免引起大商国臣民的不适,后改名钱塘关。
钱塘关因与商国接壤,吸引着大批商国商人来此处经商,他们将鲁国的盐,夏国丝绸,薛国的瓷器,甚至赢国的珍珠贩卖到此,又将草原部族的强弓,战马甚至万里之外的西夷商人贩来的玉石美酒及西凉的药材,稻谷贩到山东诸国来赚取巨额利益,经年累月,钱塘关逐渐成为北境最大的贸易集散地,形成了北境最大的集市街朝歌街。
街上走来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劲装,身边带有一名胡人装束随从在街上闲逛。今天他听闻朝歌街上来了一名西夷商人,想过去淘换点美酒宝玉回去孝敬族中长辈们,听说西夷过来的酒乃是用葡萄酿制而成,甚是甘美,而玉石佩件近年来己风靡整个中原,成为各国王族争相购买的奢侈品。
走到一处酒肆外时,少年的目光聚焦在了栓在酒肆外几匹马上,其中一匹马通体发红,并非大多数马上的红棕色,而是血红色,鬓毛齐整而四肢有力而旁边的四匹马则是通体发黑,皮毛光亮而比一般战马骨骼都要高大粗壮。
少年身旁的胡人装扮的随从不由得啧啧称奇:“好马,公子,真是好马。”说完马痴病犯了,走上前去想近距离观赏一下这宝贝。少年公子还未来得急上前制止,只见从酒肆中冲出四名夷人立在马前挡住随从去路。传闻夷人身材高大而眼毛修长,成年男人都爱留满嘴的大胡子,而这四名夷人的脸嘴看上去干干净净,没有一般夷人高大,却极为壮实,每人左手握住一柄类似胡人的马刀,神色冷峻。
其中两名夷人伸出右手挡住随从的双肩,胡人装束的随从晃动灵活的身躯,迈开灵活的步伐绕开这两名夷人继续朝马槽方向走去,另外两名夷人立马反应过来,迅速的拔出马刀交叉劈来,随从赶忙将前进的身子后仰躲过双刀,快速拔刀转身迎向刚刚两名夷人回劈的双刀,只听见咣咣两声,随从的马刀断成三截,只剩半截刀柄握在手上。
旁边公子忙道:“哲别,不得无礼。”上前止住双方。
这时从酒肆中走出一瘦高夷人,留着两撇整齐的胡须,操着一口不流利但吐字清晰的中原白话:“收回你们的武器”,转头对少年一拱手道:“这位公子,失礼了。”
少年微笑着回礼道:“是我们失礼在先,我这位叔叔是名马痴,刚刚被这奇马神态迷往了,故而失态,望朋友见谅。”
少年表面平静,但心中暗自惊讶,这哲别的身手他是清楚的,素有草原第一勇士的名头,刚在这四名随从手下却未占到一丝便宜,而且手上的马刀,虽说不上是神兵利刃,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刀,仅仅一击之下断成三截,对方握的真可谓宝刀。
“误会,都是误会,我的这几名随从不懂规矩,错将朋友当成偷马贼了,我叫布勒,这是我的四名随从”布勒见这名少年谈吐不凡,身边的这个叫哲别的随从更是不简单,不是武器的优势,这四名随从真不见得是人家对手。
见夷人直爽,少年回道:“在下公孙玉龙,北境人,这位是哲别,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敢请酒肆一叙。”
公孙玉龙这名字布勒好像在哪听说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又觉这少年语言诚恳,便起了结交之意:“既然朋友为北境人,便客随主便,请!”
二人携手步入酒肆,双方随从尾随而至。
北境不同于中原各国风俗,因长年和胡人打交道,不光礼仪无山东诸国繁锁,主食也较简单,进酒肆后公孙玉龙给各人分别点上烤羊排,烤饼及马奶酒,在与布勒连干三碗后,便趁着没上菜之际开始寒暄起来:“布勒兄来初到北境有什么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小弟帮得上,定当义不容辞。”
布勒举起酒碗:“玉龙兄一番好意,布勒心领,只是初次相交,怎敢麻烦。这碗酒我敬你。”说完一口干了。
公孙玉龙干了酒后继续问道:“布勒兄想必是来我北境作买卖的吧,听闻西夷盛产奇珍,不知布勒兄主营什么。”
又是一碗酒下肚,布勒苦笑道:“我是乃西夷土番人,前年通乘船穿过盐湖往中原贩来玉和美酒,一路穿过千里草原来到这里,在此换取中原的珍珠,丝绸和瓷器,本想着这趟要大赚一笔,不料回程路上遭遇胡人的袭击,财货被抢劫一空,幸亏我这几名随从拼死才逃回这里。现在滞留此处回不去了,回去家族也因此番变故而破产了。”
“那下一步兄台作何打算?”
“我打算前去山东的大商国,看看能否碰碰运气。不过想要出关,没有国主府的通关文碟是出不去的。这两天我就打算前往国主府去看看。”
“门外的宝马和兄台随从手中的宝刀该是西夷之物,如若小弟想批量采购,兄台可否相助。”公孙玉龙的疑问正是哲别最关心的。
这个买卖着实让布勒吃了一惊,要知道在北境国,买卖大批兵器和马匹那可是重罪:“这个,玉龙采购这些是想?”
这时,门外进来一名士兵,推开上前打招呼的伙计,只到目光锁定到公孙玉龙,赶紧小跑上前单膝跪地:“世子,大武师请您速归。”
“师傅有说何事?”
“只说国主府来信”。
“好,你先回去回报,我稍后即到。”世子转过头来朝布勒一礼:“如兄台不弃,敢请一同到舍下做客,,一来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二来想和兄台好好谈谈这笔生意。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布勒终于想起公孙玉龙这名字乃当今北境世子名讳。赶忙起身行礼道:“既是世子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世子有事先忙,后日我等必到府上拜访。”
世子见布勒同意,便高兴道:“后天弟就在府上恭候兄台,”并起身解下腰袋递到布勒桌上:“弟知兄台遭此变故定然身上不方便,些许银两,万望兄台收下。弟先告辞。”
说完不等布勒推迟便领着哲别出门回营,只是这哲别还时不时回头恋恋不舍的看向门口的那几匹马儿。
这边布勒站在门口看向远处的背影,心中生起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回头将世子留下的腰包丢给随从:“尼布尔,将所有赊账结清,我们赶往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