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躬身退出祠堂,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田清濯依旧跪在祠堂的牌位面前,衣袂随风摆动。
“一晃几十年呐,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了,没有原来的味道喽!”田清濯底语呢喃着,摇了摇头:“恩人要守护的,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赤山。
胖子背着王青跑出隧道口,找了一大块稍微平整的山岩,轻轻的放下王青,坐在边上呼呼喘着粗气。
王青看起来面瘦肌黄没有多重,可豆包还顶三分饿呢,就算是修行者也架不住这一路扛着他狂奔。
胖子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待一口气喘匀之后,默默的调理着气血,同时也警惕着四周。
气息稳定后,胖子睁开眼睛,找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向山下看去,那里人影攒动,似乎又有人要上来了!
还好,进入隧道之前众人有过商议,胖子按照商议,不等严狄和四儿出来,背起王青,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后山平常也没什么游客,景区也没安排专人搭理,杂草丛生人迹罕至,道路还有些崎岖,很是难走。
胖子背着王青几个纵跃间如履平地,身后草木倒飞而去,先带着王青跑路不是因为他怕死,是因为如果真的有追兵的话,带着王青这个拖油瓶真的就全军覆没了。
胖子停下脚步。
这是一处崖壁,十几米的样子,不是很高,也没有多陡峭,天然地势形成,崖壁下面就是公路。
按照约定就是这里,再往前就下山了。
胖子放下王青,看向来路有些担心,自言自语:“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
隧道内,杨笙已经颤颤巍巍站不住了,杨义也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四儿想上去补刀,严狄上前制止了她,表示不能浪费时间,先走为上。
如果他们临死反扑,浪费一些时间也不是不能解决,可眼下他们缺少的就是时间,万一被各方修行者追上,就是众矢之的!
两人转身向洞外疾驰而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杨笙有些庆幸,好在,最后对方也没有下死手,不然可就………
他慢慢的走到杨义面前。
“哥,他们已经走远了。”杨笙想掺起躺在地上的哥哥。
杨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想歇会。
“那娘们儿真狠,差点丧命,”杨笙说道,见哥哥没有起来的意思也不再执意。
“都不是傻子,知道迟则生变,没有恋战,说道底还是实力不济。”杨义有些遗憾。
“哥,这样值得吗?”
“值得!”说完杨义盯着隧道顶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从小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兄弟二人平平无奇,也没什么能耐,更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这一辈子可能也没有什么出息了。
曾有人这样感叹:我就是来这个世界凑数的!
杨义觉得这句话很适合自己兄弟两人,虽心有不甘,但又能如何呢,只能向命运低头。
就像灵气复苏前的世界。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了,也不会再去奋斗什么,因为没那必要了。
年轻的时候放荡不羁,不知道珍惜机会,等到了一把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事无成,那时候后悔就已经晚了。
因为一家子老小嗷嗷待哺,张嘴吃饭就是钱,你不老老实实的靠打工赚钱来养家糊口,难不成还去奋斗?
那时候的你,没资本了!
如果上天能够再你从来一次,想必谁也不会放弃,哪怕真的不是那块料,最终依然还是一事无成,可到老的时候回想起来,年少时你曾经努力过,心中应该也不会留下遗憾吧。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现实就是这样。
很残酷!
灵气复苏后,兄弟二人很幸运的成为了修行者,新的世界就在眼前,杨义觉得哪怕是命丧黄泉,也要上前搏一搏!
他不愿平庸的活着!哪怕沦为别人足下的走狗!
有人感觉不值得,有人感觉理应如此,有人或许还有别的想法。
路,都是自己选的,每个人都不同。
比如杨笙,他就想的很开,只要跟着哥哥,怎样都无所谓,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天大地大哥哥最大!
“都这样了,我们进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引发生的异变。”杨义休息过后,抬起手来,示意弟弟拉自己一把。
“好嘞,就是可惜了这一身衣服。”杨笙笑道,伸手拉起了躺在地上的哥哥。
既然选择了,就坚持到底吧,不管结果如何,先进去一探究竟再说。
兄弟二人相互搀扶,来到之前王青一行人待的地方。
此地,已经回归到一开始最原始的样貌,除了山岩土石,还有一个坑洼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杨义看着眼前的一幕,怔怔出神。
良久。
有些颓废道:“回去吧。”
甩开弟弟的手,不再让他搀扶,向洞外一瘸一拐的走去,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种气势,背影看上去多少有些萧条。
杨笙倒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依然像像来时一样,跟在哥哥身后。
兄弟二人出来洞口时已是清晨,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晴朗,被雨水洗礼的草木焕然一新,在晨风中摇曳,空气格外清新还夹杂着淡淡的土香。
可杨义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番景象,只觉得此时的人生如此昏暗。
当你踌躇不定,最终狠下心做足准备,想有一番大作为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先你一步登上了峰顶,再回头看看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的。
后山,胖子见两人只是有点狼狈之外,并无性命之忧后喜出望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严狄将后面可能有追兵的想法说了出来,建议不要耽搁,走的越远越好。
“那这货咋办?”胖球指了指地上还在昏迷的王青,随后又道:“继续跟我们一道?”
四儿这时候笑道:“你继续扛着呗。”
胖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愿意:“我不干!”
“昨晚你们两个可是一起共患难的战友啊!”四儿把共患难几个字压的很重。
胖子一听脸色都变了,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刚刚只顾上跑路,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了,现在被提起,隐隐约约的还是感觉下身有些疼。
回想那些叶子不是一般的糙!胖子腹诽。
“行了行了,别拿我开涮了,”胖子转移话题,道:“说正经的,他到底咋办,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啊!带着多鸡肋,再说了我们自己都没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