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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值吗?值啊

航校现在物资短缺,钱都用在刀刃上。这次两辆车来,一辆是带货带人,还有一辆是要把那辆被炸毁的卡车载回昆明,看看还有没有修理的必要。

冼青鸿在副驾驶落座,惆怅地点起一根烟。

“人都拖了几天才接,还专门给报废卡车派专车,”她架起腿,“咱们霍副处,真是太会过日子了。”

叶延淮在后座咳了一声,她条件反射地摁灭烟头。

冼之衡发动汽车,笑得一脸大仇得报。

夜色渐深。

富大力和吕医生都在另外一辆车上,没人陪冼青鸿插科打诨,她很快就睡着了。运输车在公路上起起伏伏,山间只有发动机的轰鸣。

冼之衡踩了一脚刹车。

她坐姿太懒散,险些从车座上滑下去。叶延淮从后面伸手拽了她一把,她颇为惊慌地问:“怎么了?”

冼之衡闪了闪车灯。

他说:“前面堵了。”

“大半夜的,堵车?”

冼青鸿坐正身子。

滇缅公路通车后,几乎是毫无间隔地投入了使用。路上来往的不仅有运送物资的机工,还有不少倒买倒卖的生意人。可就算它再负载再重,这深更半夜,也犯不上堵车呀?

她打开车门走下去。

车龙蜿蜒,公路上亮起一串车灯。冼青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听见叶延淮也跟了上来。他把一件衣服丢到冼青鸿身上,牵着她往车龙尽头走去。

他们所在的是公路上素有鬼门关之称的“十七拐”,坡度极陡,十七道拐弯角度刁钻,稍有不慎就车毁人亡。车龙尽头围着十几个男人,咬着牙将一根绳子从悬崖边拉上来。

围观的运输车皆是车灯大亮,将山路照得如同白昼。一片寂静中,唯有男人们粗重的喘气声,合着绳子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冼青鸿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竟从山崖下拉起一辆运输车。

旁边又聚拢来一群人,拼着老命与这辆满载物资的货车搏斗。寂静的天地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车身终于正回路面。

一个机工打开车门,使劲拍打着里面司机的脸。车门外已漫出大片鲜血,叶延淮皱起眉,急忙上去帮忙。

吕医生也赶过来了,一老一少踏进车门,冼青鸿忽然听见叶延淮声音异常地拔高,“吴慷!吴慷!”

吴慷?

大约是车内的空间实在狭窄,几个男人将吴慷抬到车外。雪白的灯光里,他平躺在滇缅公路之上,鲜血从前胸汩汩地冒出来。

冼青鸿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呢?下午还好好的一个人,笑意盈盈地送她礼物,怎么到了晚上就浑身是血地躺在公路之上?

叶延淮撕下半截衣服给他包扎,可伤口太深,又耽搁了太久,此刻连血都止不住。吕医生检查了一遍他的各项特征,转过脸,不忍再看。

吴慷拨开叶延淮的手。

他说:“叶大夫,行了,我活不成了。”

叶延淮怒道:“你闭嘴。我能治好你的咳嗽,也能救你的命。”

吴慷咳出一口血。

他说:“肺都扎破了吧。”

他寂静地笑着,笑得围观的人一阵心酸。

“肺都破了,让我再抽口烟吧。”

叶延淮要发怒,被吕医生拦住了。他从旁人那要来一根烟,给吴慷点上,递进他嘴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整个身体都松懈了。

叶延淮看着他浸在血里,衬衫染上刺目鲜红,不自觉地握紧他的胳膊。他沉下嗓子,嘶哑道:“吴慷,为一车货,值吗?”

吴慷笑了两声,吐出一口烟。烟雾所及,将他们两人笼了进去。

他说:“值啊。”

真的值吗?

从南洋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打高尔夫,喝下午茶;到滇缅公路上的机工,披星戴月,翻山越岭。

他图什么呢?

也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从马来出发的前一晚,他们那车应召华人路过边境,有人问他们去哪里。

吴慷手放在膝盖上,笑着回答:“故乡。”

烟渐渐烧没了。

叶延淮半跪在他身旁,过了很长时间,才伸出手,将吴慷的眼睛合上。

吕医生亦是沉默。

机工大队的队长走上来,低声道:“先生,我们队里的规矩,人死在路上,都是就地埋了的。这车货系在别的车后面,运输不能断。”

叶延淮低声道:“按你们的规矩来吧。”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航校的车走去。

车继续朝昆明开了。

路过吴慷坠崖的地方,他闭上眼,将额头抵上冰冷的玻璃。

冼青鸿和叶延淮从滇缅公路回去后不久,美国援华空军便全权接手中央航校,并将其更名为空军军官学校。原有教官调至前线各处,冼青鸿及张翎羽等十余人则编入了驻昆空军部队。

与此同时,航校开始最新一批的招生。

航空救国的宣传在文林街最繁华之处摆开,冼青鸿被派去帮忙。表格收了一大堆,真正通过选拔的人却屈指可数。

她将手中那叠纸翻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选拔处拐过弯就是济世堂,她买了碗饵丝,端着去找叶延淮。

他看她第一眼就无奈,“你能不能坐下吃饭?”

冼青鸿“嘿嘿”一笑,将那叠报名表扔到他桌子上,然后半个身子杵过去。

“哎,延淮,给你看个有意思的,”她伸出两根手指,捏出其中一张,“看看这是谁?”

叶延淮奇怪地看她一眼,将那张纸接过。

甫一望过去,他还有些恍惚。填表这人笔锋遒劲,又带着几丝文雅,显然是个受过教育的学生。

名字也眼熟——楚千山。

楚千山……楚千山……

他恍然大悟。

这不是当初因为鄙夷空军和高岳打过一架,又被他说得转了航空工程系的那名联大学生吗?!

他要报名飞行员?

联大这些学生,别看现在是住着茅草屋满大街赊茶钱,其实都生在富贵之家。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从商从政,都是前途大好。

可他……竟然要参军?还是伤亡率极高的空军?

表格上面尚写得中规中矩,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到最后一栏有几句自我陈述,叶延淮定睛望去,只见一行狂草力透纸背,“我以我血荐轩辕。”

他心头一震。

街角忽然跑来个人。

昆明这地方,大约是很使人返璞归真的。才来了不过一年,联大的几个教授都入乡随俗地穿起了当地的服饰。比如这位当初找叶延淮看胃病的范无一范先生,就将长袍换做赶马人样式的深蓝袍子。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叶延淮摊前,寒冬腊月,竟是出了一身大汗。

却不是找叶延淮。

“冼……冼姑娘,”他扶着膝盖,“我来跟你拿个东西。”

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他来拿什么东西?冼青鸿和叶延淮对视一眼,继而一同看向范无一。

范无一抹了把额头,圆圆的脸上镜框紧绷。

“麻烦您,把我学生楚千山的报名表,还给我。”

冼青鸿神色颇为惊讶。

“范先生……”她对范无一尚有敬意,不好直接拒绝,“空军选拔,万里挑一。楚千山好不容易通过考验,您要将他的报名表要回去?”

“是,”范无一喘匀了气,坚定地看着她,“他不能当兵。”

冼青鸿的眉头极细微地皱了一下。

“他要不要做空军,是他自己的决定。您来要他的报名表,这不合规矩吧??”

范无一叹了口气。

他说:“冼姑娘,他想不清楚,怎么你也想不清楚呢?”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我没有想不清楚。”

楚千山走出来,脸色微微泛红。

他本是和几个同学在文林街上的小馆子吃饭,听得窗外争执声渐起,转头竟看见范无一在要他的报名表。

“范先生,”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范无一的眼,“这名是我自己报的,这空军也是我自己要当的。您……别难为冼少尉。”

“我难为谁了?”范无一本来还没生气,一看到楚千山,一股无名火直窜天灵盖,“千山,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当真有天赋的没几个,你是其中之一。

“去年你说不修历史了,转了航空工程以酬报国之志,我同意了。可如今,你连学问都不做了,要去当空军?我不是管教你,我是替你惋惜!”

“先生,没什么可惋惜的,”他仍是不敢抬头,语气却很坚定,“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路。”

“这是错的路!”范无一怒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学生的想法。国难之时,还学什么国文历史?史不可灭的道理,我也不指望你们想明白。可是现在我们连飞机都研发不出来,全靠从国外买,你为什么又要放弃学航空?”

楚千山蓦然抬起头。

他嘶哑道:”因为,我等不及了!”

其余三人均是被他吼得一愣。

“南京轰炸,重庆轰炸,武汉轰炸!学航空,学成四年,深造又四年,学以致用再四年!我回来给谁造飞机?给日本人吗?”

他直视着范无一,攥紧拳头道:“这飞行,我是学定了。”

“你……”范无一被他气得脸色发白,嘴唇翕动几下,竟是转向了叶延淮。

他与这叶大夫也算有几分私交,知道他是极厌恶战争。当初他能三言两句将楚千山从历史劝成航空,如今也必能止住他一意孤行。

“叶大夫,”他嘶声道,“您说……”

叶延淮愣了一会儿。

他似是想起了很多事,又似乎只是走了一瞬神。天边暮色淅沥沥地落下来,带了点靛青色泽。

他看向楚千山,轻声道:“值得就好。”

范无一怔住了。

冼青鸿也略有错愕。

楚千山得了肯定,脸上露出昂扬的笑容,带着那个年龄的人特有的朝气。

他点点头,大声回答:“值得!”

然后朝范无一鞠了个躬,冲冼青鸿敬了个礼,往等着他的同学们跑去了。

风吹过,报名表“飒飒”作响。

冼青鸿将表格捡起来,手不自觉地抚上叶延淮的肩膀,感到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从不给军人看病,到对着想要参军的学生说“值得就好”。

她低声道:“延淮……”

叶延淮按住她的手背。

他将夹在书里的钢笔拾起,伸到墨水瓶里蘸了蘸。这支派克钢笔还是吴慷送给他的,以至于他每次落笔,都能想起那个寂静地躺在公路之上的身影。

桌上有方药笺,他沉吟片刻,用那钢笔写下一对金钩铁划的“值得”。

世上万千事,到头来,竟全抵不过这一声“值得”。

——

天气逐渐冷下来了。

虽为春城,到了一月仍是寒风刺骨。蒋秋仪将屋内的炉子生起,熊熊烈火,舔舐着铁皮炉壁。

柴火断裂的“噼啪”声中,叶延淮和陆祁蒙的对话声逐渐变得清晰。

“不行,太俗了。”

陆祁蒙很不耐烦地跷起二郎腿。

“项链不行,手镯不行,戒指不行,耳环也不行。寻常送女人不就这些东西吗,你还要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么?”

叶延淮苦笑道:“可她也不是个寻常女人啊。”

后者翻了个白眼,随即坐直了身子。

“哎,”他招手,“过来。”

叶延淮倾过身。

他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叶延淮的神色有了些许波动。耳语完毕,陆祁蒙掰着手指头分析道:“你想送个随身带着的。可她一个空军,项链耳环送不了,戒指还没到时候,那就只能是这个了。”

“去买吧,”陆祁蒙指指门外,“正义坊有个店,老板人不错,你让他帮你挑一个。”

话音才落,大门“嘎吱”一声,叶延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陆祁蒙大声嘲笑了他一会儿,手摸索到已被喝空了的茶壶。

转过头,蒋秋仪给他撂了壶新的在桌上。

“你们俩说什么呢?”

他挠挠头,“这个……哎,怕你走路风声。”

“不说拉倒。”

蒋秋仪作势要走,陆祁蒙急忙拦到她面前。

“哎哎哎,你别生气呀,”他连哄带劝,“我说还不行吗,延淮他……琢磨求婚的事呢。”

蒋秋仪的神色有一瞬恍惚。

她不由自主地反问:“求婚?这就求婚了,他俩认识有一年没有?”

“一年整,”陆祁蒙大喇喇坐回椅子,“去年不就是这个时候吗,迫降昆明,一身是血,我把她送进你家门。哎,这么看来,我算不算他俩的媒人啊……”

蒋秋仪垂下眼,神情有些寥落。

陆祁蒙粗枝大叶惯了,难得注意到这种女生的小心思。他拽住蒋秋仪的衣角,问:“怎么了?”

“没事。”

“有事,”他站起身,身子微低,眉眼与蒋秋仪的落到同一水平线,“到底怎么了?”

蒋秋仪沉默片刻,努力笑了一下。

“真没事,”她说,“就是觉得,同人不同命。有人相识未满一年便能修成正果,。有人相识二十多年,翻山越岭地陪在身边,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陆祁蒙握着她肩头的手,慢慢松开了。

蒋秋仪要是哭他闹他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波澜不惊的语调。她抬头看着他,神情让他心脏一阵刺痛。

“你也不用说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陈词滥调。军人天职,身已许国,我听也听厌烦了。咱们就像现在这样,偶尔见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没有想和冼青鸿比,她也比不了。她是那种最旧派的女孩,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平生只做过一件荒唐事,就是离开故乡,千里迢迢找一个认定的人。

执拗得很哪。

陆祁蒙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眼神似海汹涌。

最后,他将帽子摘下来。

他说:“秋仪,是我配不起你。”

那天过后,陆祁蒙消失了很长时间。

他经常做这种事。十八岁那年,一二八事变,他留下一封信就和几个兄长跑去上海参加抗议游行。十九岁,自作主张退了学,去陆军讲武堂当兵,考核完了才告知家里。

气温低了,天黑得早了,银杏叶子落在地上,都腐烂掉了。

他终于在一个深夜找上门。

冼青鸿那段日子常住航校,陆祁蒙又不来,蒋秋仪一个人住得静悄悄的。深更半夜,门被敲得“咣咣”响,她吓得拿了把剪刀去开门。

门外两个人,一个陆祁蒙,还有个年轻学员,也穿着讲武堂的军装。甫一开门,酒气扑鼻——那学生撑着陆祁蒙,求救似的看向蒋秋仪。

蒋秋仪错愕道:“这是怎么了?”

“陆教官喝多了,”对方费力地将陆祁蒙扶进屋子里,“他这个样子,回去是要受处分的。一直念叨着要来你家,我才把他送过来的。”

蒋秋仪尚对他有几分埋怨在,撤了一步,不冷不热地说:“你们讲武堂的人喝多了,送来我这干什么?”

话音方落,陆祁蒙忽然一掌推开那学员,把蒋秋仪往自己怀里一拉。他个子太高,几乎把她整个包了起来,头垂在她肩上,口齿不清地说道:“秋仪,你别生气了。”

那小学员的脸“腾”一下红了。

他把陆祁蒙的皮带扔到凳子上,转身就往外跑。蒋秋仪更是下不来台,胳膊上使劲,一把将他推开。

“陆祁蒙!”她大声说,“你发什么酒疯?”

陆祁蒙定定望着她,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

“我没有发疯,”他说,“我现在最清醒。”

话音才落,他忽然闭住眼,整个人直挺挺朝后倒去。只听“轰隆”一声,桌椅板凳东倒西歪,他在地砖上平躺成一个“大”字。

蒋秋仪气得踢了他一脚。

踢完了,抿抿嘴,又把他往自己卧室拖去。

她力气太小,几乎是和昏迷着的陆祁蒙打了一架才把他弄上床。正要离开给她倒杯水,腰上一紧,竟被他拦腰抱住。

两人的气息一瞬间无限接近。

下一刻,陆祁蒙箍住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牢牢固定到床头。酒气在一瞬间散开,她借着微弱的灯火望去,发现他的双眸清明透亮到要发出光来。

“陆祁蒙……”她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醉没醉?”

他的气息喷在她鬓角耳畔。

“醉啦。”

“为什么喝酒?”

“庆功。”

“庆什么功?”

“完成任务。”

“不怕被记过?”

“怕。”

“怕还喝那么多?”

“我想你。”

话音刚落,蒋秋仪只觉得身体被凌空掉了个个儿,整个人笼罩在陆祁蒙的阴影里。

“陆祁蒙,”她一字一顿,“你喜不喜欢我?”

她脖颈出了层细密的汗,将发丝一丝一缕地黏住。陆祁蒙伸手去勾,叹着气说:“我喜欢你喜欢得要疯了。”

他将眉眼埋进她颈间,牵扯着床被,起了一阵窸窣的摩擦。

窗外划过一道阴影,转瞬即逝。他瞥了一眼,只当是野猫野鸟扑上窗棂。

一墙之隔,冼青鸿蹲在窗户底下,憋得要喷火了。

天杀的陆祁蒙啊,她半个月在航校风吹日晒,怎么一回来就给她上演这么刺激的一幕。

卧室的灯“噗”的一声灭掉了,她连滚带爬地往院子外面跑,吹了半天冷风才平静下来。

这个点,航校是回不去了,蒋秋仪那更是想都别想。她挠挠下巴,一摇一晃地往叶延淮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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