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没想到阎承山连实验室都出不了了,依然能知道很多事,而自己到现在连那两只僵尸的样子都不知道,老鬼们把自己派到这里来,真的是耍猴戏啊。
亏他还待在泰国几个月尽心尽力地扮老头子,原来竟是个边缘化的棋子。这口气可真是咽不下去,老鬼们的长生计划显然是没把自己算进去啊,他妈的。
昨晚在宠物医院见到疏荼,还以为他在这边泡妞,现在想来应该是老头子们派来的,阎承山说两只僵尸到了芭提雅,也许疏荼已经接触到了。
他拿起手机拨出去,“给我查疏荼的行踪,看看他在这里都接触过什么人,他的住所派人看守起来。”假扮别人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最起码阎承山的手下,他可以好好利用。
挂掉电话,他便出了书房往楼上去,回房间换好衣服就匆匆出了门。
阎少陵躲在露台上看着他开车离开,才又重新进了屋子,原来他和人妖不是住一间房。
“小哥哥,你还没走啊。”人妖被阎少陵用被子捆成蚕蛹扔在床上,这会儿苏醒过来见他还在屋子里,便在床上风骚地滚起来:“讨厌,你把人家弄成这样干嘛呀,快解开啦,哎呀,人家好热啊……”
阎少陵斜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径直走出了房间。
他再次下到负一楼的书房,打开了余盛的那台电脑,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设密码,阎少陵很顺利地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视频。
他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次见到叻宾,是的,视频画面一出,他看见了叻宾。
那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灯光昏黄,四周的墙壁像是生了锈的铁皮,余盛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皮沙发上,背后站着四个大汉,他的面前是Tony梁和叻宾。
“Steven,你喺咩意思。(你几个意思)”Tony梁靠坐在台球桌上,手上滚着球,脸色阴沉地质问余盛。
“你讲乜啊,Tony。大喇喇咁样闯入来,我都唔知发生咩事。”余盛翘着二郎腿歪着头窝在沙发里,脸上带着微笑。
“今日在片场,我捉到个猫仔,佢想怼我,你估喺边个指使架。(他想杀我,你猜是谁指使的。)”Tony梁抛着手里的球问。
“喺咩?边个咁大胆啊。(是吗?谁这么大胆)”余盛故作吃惊地坐直了些。
“仲扮嘢。(还装)”Tony梁扔掉手中的球,对身后的叻宾打了个响指,对方立马出去,过了会儿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马仔阿基,另一个很陌生,是个双手绑着的年轻男子。
叻宾把年轻男子推到余盛面前,便又退回到Tony梁身边。
余盛很随意地与男子对视了一眼,便看向Tony梁问道:“佢喺乜水啊?(这谁啊)”
“嗹仔,你讲俾佢听,你喺边个嘅人。(小子,你告诉他,你是谁的人)”Tony梁捡起一个球砸向年轻男子的背。
他往前趔趄了一下,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Tony,你玩嘢喺呀嘛,带咁滴条友来。(你带这么个人来耍花样是吧)”余盛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Steven,我哋合作咁多年,你依家要攞我命,点解啊!(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现在要取我性命,为什么)”Tony梁突然一拍桌子大吼道。
余盛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Tony,你过咗线喇,你搵东南亚巫师嘅嘢,阿公知道晒。(你越线了,你找东南亚巫师的事,老大知道了。)”
Tony梁冷笑:“咁又点嘛,我帮你哋搵咁多人,唔应该知道滴嘢咩?(那又怎么样,我帮你们找了那么多人,不应该知道点实情吗)”
“知道唔应该知道哋嘢,所以先要攞你命咯。(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事,所以才要你的命啊)”余盛背后走出来一个人,是阎承山。
“喺你。”余盛脸色一变,从台球桌上站了起来,叻宾也是神情一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阎承山。
“梁生,你应该一早就收到风喇啩,如果唔喺,你都唔会咁急搵巫师帮手。”阎承山笑呵呵地坐到了余盛旁边,“你唔好怪余生啊,呢条友喺我嘅人。(你别怪余先生,这个人是我派的)”说罢,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直接击毙了面前的年轻人。
叻宾和阿基立刻挡在了Tony梁的身前,拔出了腰间别着的枪。
阎承山背后的四个大汉,也掏出枪对准了他们。
Tony梁恶狠狠地盯着余盛:“Steven,临时换partner,你好嘢,我哋扯!(你有种,我们走)”说着,他便慢慢往后退。
“慢住。梁生,你唔系呀嘛,到咗呢度,仲想走?(梁先生,你不是吧,到了这儿,还想走)”阎承山拍了拍手掌,身后的四个壮汉上前就要去捉他们。
叻宾和阿基持枪往后退,谁知,门里也涌进来好几个壮汉,把他们给包围了。
“哈哈哈……梁生,无谓再作困兽之斗喇,今日,你走唔甩喇。(你走不掉了)”阎承山掏出一个铁盒子,从中拿出一根雪茄,慢悠悠地切开了头,用火点燃。
他很是享受地吸了一口后,又开口道:“余生,听讲白生对叻宾的生辰八字好有兴趣,其实你哋唔知,梁生都系纯阴命格嚟嘅。(其实你不知道,梁先生也是纯阴的命格。)”
余盛明白阎承山的意思,他本没想要Tony梁的命,可如果这位老伙计是纯阴命格,那就不能放过了,现在正是缺实验品的时候。
他挥了挥手,门内刚涌进来的几人立刻掏出一个微型弓弩一样的装置,对着叻宾他们的后颈射出了一个针管,三个人一起中招,倒在了地上。
他们被拖下去后,阎承山拍拍手,手下人端上了两杯酒,他拿起一杯递给余盛,自己端起另一杯,和他碰了下,笑道“合作愉快”。
阎少陵终于明白当初叻宾为什么让他小心阎承山了,傻子背的那个生辰八字也是叻宾在提醒他,余盛他们在找八字纯阴的人做实验。
他盯着已经结束的视频,有些震惊阎承山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真的是小瞧这个老畜生了。都已经病入膏肓了,竟然还知道露蓠的行踪,看来这些年他隐藏了一部分实力啊。
他只顾着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书房的门被悄悄打开了,弓弩破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他本能地闪开,却还是晚了一步,一个针头扎进了右肩里。
他赶紧拔掉针头回转身,就见人妖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
“小哥哥,你怎么这么不乖啊。”
阎少陵欲上前,却忽然双腿一软顺着书桌滑坐在地上。
“让我来看看你是谁。”人妖拿着一个小瓶晃了晃,倒出了一点液体在手心里,两只手一摩擦,便摸向他的耳根。
面具被揭下的那一瞬,人妖惊住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摄人的一张男人脸,完美的五官配着几道突兀的伤疤,和谐与撕裂的矛盾冲突下,竟产生一种更诱惑的野性。
她忍不住就要去抚摸那张脸,阎少陵嫌恶地别过头:“别碰我。”他看似艰难地举手抓着桌子腿,试图站起来。
“呦,小哥哥,还是别逞强了,这药劲儿可没那么快过去。”人妖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起身去找绳子,不把阎少陵绑起来,还真是不放心。
露蓠和千岁达到度假村,才知道这里有门禁。露蓠犯愁该怎么进去,千岁已经下了车,走到了保安面前,他摄住对方的瞳孔,说了声“开门”,那人就像着了魔一样,手控制不住地就去按了通行,把两道门都给打开了。
“果然还是你厉害啊。”露蓠赞叹道,“顺便问问阎承山住哪一栋吧。”
千岁又偏头看向保安,对方立马像麻木的人偶一样,开口道:“19号楼。”
车子开到19号楼门前,还没进去,里面的四只比特犬似乎就感应到了老僵尸的气场,不安地躁动起来。露蓠一听狗叫就笑了:“就是这家,我听到昨晚那只比特犬的声音了。”
千岁站在门口,手指动了动,门里面的锁栓就自动滑落了,他推门而入,狗窝里的四只狗立刻安静下来,全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露蓠把车开进去,停在了泳池边。她下车一眼就看到正门上贴着一个八卦镜,千岁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转头扫了扫四周围,回身对她说:“从跳台进二楼吧。”
“这个八卦镜对你有影响?”露蓠觉得不至于啊,他不是一直是正法加持修行的嘛,应该不会怕这种辟邪的法器啊。
没想到千岁竟点了点头,他没有解释,直接先爬上了跳台,身子一跃,就轻松地落入了露台。
露蓠疑惑地盯着八卦镜认真看了看,才绕着往跳台走去。
一进入人妖的卧房,露蓠就闻到了阎少陵的味道。地上有点状的血迹,是阎少陵和人妖打斗时,抻到伤口留下的。
千岁也意识到阎少陵来过这里,他刚要去看露蓠,就见她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往楼下冲去。
“哼……”他看着那转瞬就消失的背影,心情一下子就烦躁起来,“师父,我想犯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