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马日磾讲经的结束,这一天的早课算是告一段落了,向身旁的司马朗告辞离去,陈霖便再次踏入了在太学门口候着的马车,回转洛阳城内。
他不像司马朗,久居在太学,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太学中研读经书,或者去太学里那些负责教习,讲解的博士那听读。
他有时候十天半月都不用来这太学一次,每次来都是经过了杨赐吩咐的,而且每次都是固定一个地方上课,就像今日前来听朝廷光禄大夫马日磾的讲解一样,不然他都由赋闲在家的杨赐亲自教授所谓的儒学。
只能说有个地位尊崇,而且还赋闲在家没什么事的人当师傅,这感觉真的好!
回转在洛阳的途中,陈霖透过马车上的窗帘依旧可以看见道路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用想陈霖也清楚,都是来抄录那《熹平石经》的,只是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笑声一片的众人,陈霖也不禁有些许感叹。
处在天子脚下好就好在除非叛军已经打到了京都所在,不然这京都周边地区乱都乱不起来,不像现在的各州,战乱不止。
虽然在灵帝领导下赋税徭役沉重,而且还连年灾荒,但寻常人家,佃户都还尚且能活的下去,可惜太平道这一起义,叛乱四起,兵灾人祸之下,这些田野里刨食的佃户就真的是颗粒无收了,就算有也被那些军队给抢光了!
易子而食之事陈霖虽然没见过,但从杨赐书房中的奏章来看,恐怕有些地方已经有这种惨况了。
真应了那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先生,弟子回来了!”
刚从太学回来的陈霖一进杨府,便脚步不停的来的到杨赐书房,执弟子礼的躬身问好道。至于午饭的吃食,在马车中已经是进食过,都是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虽然味道不咋样,但胜在耐饥。
“嗯~”
正在书房中埋头苦干的杨赐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算是应过自己这个弟子的话语,就不曾多加理会站于一旁的陈霖。
见此,陈霖也不敢随意找个椅子坐下,只能挺立着身姿,像个稻草人一样站立其旁,目不斜视,等待着杨赐的吩咐。
尊卑有序,不可僭越。
这是杨赐曾经给陈霖上的第一堂课!
或许是作为后世人的影响下,陈霖有时候对于某些行为规矩还是不曾当一回事的,可能正是因为看出了陈霖骨子里的这种践踏规则的放荡不羁,杨赐这才下了重手,让陈霖涨涨记性。
代价是陈霖某个部位皮开肉绽的躺了十几天,最痛苦的是还是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边还要学习,身体跟心灵上的苦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
约莫站了半个时辰左右,一直埋头苦干的杨赐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示意陈霖走近点,到他身前。
陈霖心中默数了下,大概是这个时间,不得不说腿有点酥麻酥麻的,毕竟换算过来,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有种以前被老师罚站的感觉。
虽然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
走的时候,陈霖都先活动了下双脚,不然他怕等会要是腿一软,跪了下去,这无事行大礼的行为恕陈霖承受不来啊。
“咦~”
待陈霖走近至杨赐身旁,杨赐这才好似发现了什么,嘴里轻咦道:“汝,突破了?”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从其的眼神中,陈霖可以看出其无与伦比的肯定,“嗯~此次突破还要多亏了今日马大夫的讲解。”
杨赐的发觉,陈霖也不意外,化神为念是为念气境,也就是陈霖现在的境界,刚突破,体内的“神”正往念中转变,挨得近了,被杨赐这种踏入神念境多年,说不定半只脚都踏入了聚念成魂的神魂境的存在察觉,也是常理。
陈霖可没忘记自己父亲陈珪以及兄长陈登跟自己科普时所讲的,像他们神念境,身旁九尺以内的情况都能洞若观火,这还是待机状态的,启动状态方圆二里的人和物都能一清二楚,这也是陈珪跟陈霖对于远在徐州的陈登无比放心的原由。
修文的虽然武力值弱鸡,但至少保命方面是一流。正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修为越高深者,冥冥之中的预感便越发强烈,更何况自身还常备个雷达探测器。
听到陈霖的口中的确定,杨赐还是惊了一下。
当初陈珪带着他上门的时候,不过是刚踏入神游境的样子,如今这才三四月的时间,便已经踏入了念气境,这修为进度就连杨赐都有些羡慕了。
“念气境.....念气境....”
杨赐凝望着陈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儒雅相貌,不禁口中喃喃低语,目光越发深沉,让人猜不透。
“先生,怎么了?”
见杨赐变幻莫测的脸色以及口中的话语,陈霖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来看看着奏章!”
顾左言右,杨赐不愿多说,只是抬了抬手,让陈霖拿起桌上的那折奏章,脸色不悲不喜道。
见此陈霖默默的拿起,放在手掌之中,默默的观看了起来。
他也很好奇,能让杨赐为了它奋笔疾书,埋头苦干一般的写了半个多时辰的奏章里究竟写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陈霖这才看完了这篇奏章。
一刻钟的时间里,他整整看了三遍,头一遍一目十行的一扫而过,见了其内容,就让陈霖变了脸色,神色有些愤怒。
后面细细研读其中深意,更是让陈霖面色狰狞,不禁怒吼道:“此人该杀,乱我大汉者,该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原来,郭勋投降一事经过时间的发酵,顿时让整个太平道的叛军越发势大。
本来他们的短板便是没有多少个识文断字,治理政事的官吏,后方不稳,特别是灵帝下旨大赦党人后,各地效应朝廷平叛者甚众,虽然每处只有寥寥百人,上千者稀少,但架不住地方多啊,平均下来一个县城就有一个。
积少成多之下,有他们拖住叛军的后方,所以北中郎将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等人才能连战连捷,士气如日中天。
可惜郭勋这一降,大好的局势的又回归原处,加上右中郎将朱儁的被俘,局势更加糜烂,人心思异之下,有人心思浮动,上书提出了和谈。
呵~
提出此言的人,不出意外的应该是张角的人了,不然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个家族敢背这么大的锅,就算四世三公的袁家,世代簪缨之家的弘农杨家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