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伴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喊杀声,此时的巨鹿郡治所瘿陶县所在,却陷入了血与火的厮杀声中,彻夜不曾停息,连漆黑的夜晚也无法阻挡住瘿陶县的明亮。
接到了“人公将军”张宝的急报后,渠帅张牛角便率领自己的部下连夜攻打瘿陶县,此时的他并未动用“天公将军”临行前赐予自己的那张黄巾力士符。
这种宝物连身为张角的兄弟张宝都觉得一脸肉疼,对于张牛角而言更是视为日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将这张小小的符箓贴身珍藏,留待日后。
将军难免阵前亡!
作为早早信奉太平道的教徒之一,张牛角能跟在教主张角身后一同造反,一半是为了心中的信仰,教主所言的那个美好的“黄天太平”的世界,另一半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也想跟那些贵族之人一样锦衣玉裘,绫罗绸缎,而不是这松松垮垮,粗糙不已的麻衣。
虽然他张牛角大字不认识几个,不像那些官吏那样能识文断字,有见识,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但是他知道,像跟随高祖身边打天下的舞阳侯,微末之时便以屠狗为业,后来因为跟对了人,待到高祖成就大业,分赏存活下来的功臣时,他樊氏一门,便成了当时的望族。
而现在它张牛角就如同高祖时的樊哙一般,只要他们太平道能推翻了这大汉,拥立教主登上了大位,自己所在的张家也能成一方望族,从此脱离了这庶民的身份。
一朝锦衣加身,当是人上人!
动用了各种攻城器械,像井闌,云梯等这些破城工具的黄巾军在不计其数的人命填充下,很快就让胜利的天平开始往自己等人那边倾斜。
“杀啊!众将士,随我一同迎接......”
“砰”的一声
伴随着一声巨响,瘿陶原本紧紧守住的大门突然向城外的黄巾军毫无障碍的敞开了胸怀,像是一坦胸露乳的壮汉正在妖娆着身姿,摆手诉说道:“大爷,快进来啊!”
可能是这姿态实在诱人吧,位于城门一公里以外的张牛角大军,见城池被破,整个大军霎时便动了起来,开始向瘿陶县的大门进发。
“张郃,城门已破,汝立刻率领前军压上,务必让瘿陶彻底掌握在我军手中!汝先行一步,本将随后便至。”
盔甲在身,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张牛角见填了这么多人命,终于破了城门,心中微喜。
这瘿陶县一破,整个巨鹿郡便彻底没有了能跟自己大军抵抗的势力,剩余的诸县,待大军一到,走个过场,望风而降之人比比皆是。
想起“人公将军”张梁的命令,想要尽快结束瘿陶县负隅顽抗的张牛角让其身后的将领张郃出列,命令其领一军,先行一步去往瘿陶城中尽快结束厮杀。
“是,渠帅!”
张郃一拉马绳,越众而起,拱手像张牛角行了一礼,便领着前军浩浩荡荡的往前行去。
这张郃,是河间国,鄚县人,武艺深厚,依张牛角观之,恐怕已经踏入了罡气境的武人,若非早年教主大贤良师张角行医时,曾救治过其母,其深受张角大恩!
后来其母逝去,为了偿还此恩情,才入了太平道,被张角安排至自己麾下,成了自己的副将,统领一军。
张郃所部的入场彻底宣告了瘿陶县的败亡。
以张郃为中心,左右俩翼的士卒从旁策应,身后是浩浩荡荡,清一色的头戴黄巾的步卒。
“呲啦”
长刀挥过衣甲,带起了一片血花落在了张郃的兵器上。
行走瘿陶县战场上的张郃一刀砍下了挡在自己面前之人的脑袋,面色森冷。长刀挥舞之间,便带去了敌方士卒一人的性命,不过些许时间,张郃的四周便躺满了成堆的尸体。
其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姿态让敌军惧怕,慑了其胆气,一时间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抢夺张郃手中城门的控制权。
“贼将,休要逞凶,待吾前来一会!”
一股粗豪的声音从敌军后方,瘿陶县中的街道所在传来。
张郃神情微微一怔,略感兴趣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见一膀大腰粗,身高七尺有余,手持一三尖俩刃刀的壮汉正从敌军士卒身后走出,朝着自己走来。
“铿”
一声兵器相击之声从二人的耳边响起,壮汉一出场,来到张郃面前长刀挥出,向前一递。
没什么通报姓名,也没有单打独斗,张郃跟敌军的壮汉便交起了手,叮叮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
壮汉紧握手中三尖刀,抢占先机般朝张郃袭来后,张郃横刀一劈,俩刀相撞之际,壮汉便脸色大变,再无之前的豪气冲天。
他感觉到俩刀接触之处有一股大力正朝自己的虎口袭来,双手青筋暴起,一咬牙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兵器,这才没有脱手而去。
他堂堂一郡兵曹掾史,竟然敌不过黄巾军张牛角所部一无名小将,一击之下,兵器险些脱手,这让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羞怒。
二人交手期间,时不时的还有一旁士卒涌现而出,把握时机,趁机朝着敌方的将领来一刀,给自家的将军奠定胜局。
“啊~”,
一声呐喊,仿佛这样有助于他提升气势,压住张郃一般,晏河涨红着脸,体内劲气飞速流动,运至在其手上,手中猛的一顶,顶开了张郃压在上面的长刀,身躯往前一挺,笔直的尖刃疾
如雷电一般朝张郃的胸膛之处突射而来。
晏河心里的羞怒,张郃并不清楚,他只看到面前的这个贼将,被自己一刀压住后,整个人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面色胀红,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挺挺的看着自己。
一个后仰,避其锋芒,不是张郃挡不住他,而是不值得。
能躲得过去,为什么要挨他这一击呢?
即便晏河已经显露自身修为,是劲气境的武将,低于自己一个层次,要拿下此人并非难事,但还是要讲究方式的。
像现在,脚下猛的一转,回转过身来到晏河身侧,手中罡气勃发,延伸在其长刀上,一往而下,没有丝毫停顿之感。
“砰”“砰”
俩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先后响起,自晏河左侧肩膀到腰身间,一条血线浮现而出,粗看只是细细一条,溢出点点鲜血。
但不过一眨眼间,缝隙好像在渐渐扩大一般,在晏河惊骇的目光下,到嘴的遗言尚未说出,整个身体便一分为二,重重的落在了张郃的脚下。
一刀割了晏河的首级,高举于头上,大声喊道:
“贼将已死,降者不杀!”
浑厚的嗓音从张哈口中传出,逐渐传遍至整个战场上,让正在交战的敌我双方士卒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张郃所在。
见其手上拿着一首级,定眼一看,不正是自己等人的将军晏河,晏兵曹吗?
顿时目露骇然,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的从手中松开,掉落在地上。
“叮叮铛铛”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战场上,改变了以往萦绕在战场上的血腥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