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像我们一样,能轻松地掌握元素。他们驱使元素的方法原始且受精神状态影响大,这样效率太低了,无法迅速发展生产力。
瑟尔在做一个实验,她发现他们的脑神经影响着他们的思维效率和精神状态,充满活力的脑神经能够提高他们的学习能力和工作效率。
她已经发现了能够刺激脑神经从而促进脑神经生长且保持活力状态的东西,她试图将这种东西和这里的植物结合,使植物在生长过程中能够不断地产生这种东西,然后通过大规模种植增加这种东西的产量。预计在普及运用后,他们的生产力发展速度能翻好几倍。
——来自伊美力克未知位置洞窟里堆叠未知文字书写的材料
安德烈穿着一件厚厚的夹克,戴着一顶棕褐色的针织帽走在卡洛恩城的运河沿岸,运河沿岸的道路上不断有运送着各种各样货物的马车经过。下城区的河运码头理论上并不属于卡洛恩城区的一部分,卡洛恩城区有厚厚的城墙围起来,整个城区范围内的道路埋有使魔力悬浮车运作的魔导反重力引线。河运码头则是因为十年前王国中央实施的‘国家动脉’计划而发展起来的,所以河运码头区域虽然因为货物的吞吐带了兴盛的人流,但是还未正式在地理上被归为卡洛恩城区的一部分。据某些消息灵通人士所传,城主府已经有“河运码头区域规划接驳下城区”的议题,一时间河运码头区域的房产市场竟走势呈现上升趋势。
三百年来的跨大洋贸易促使伊诺佩、伊美力克和亚弗卡三块大陆间的交流更加频繁且多元,即使在王国偏远的城镇也能看到红褐色皮肤的伊美力克人和黑褐色皮肤的亚弗卡人。虽然肤色不同,但是各方宗教的鼓励交流的教旨、对美味食物同样的追求、对舒适生活同样的向往还有对泛大陆通用语一致的嫌弃,原本几千年毫不相干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开始交织在一起。
伊美力克人有驯养野马和野牛的习俗,每个伊美力克人在成年前都要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一匹野马或者一头野牛。他们从不圈养野马和野牛,他们让野牛和野马自由自在地在荒野奔跑、觅食和天敌恐狼之间相互竞争生存空间,他们认为这样才能得到自然养育的最强壮的伙伴。也只有征服这样强壮的伙伴后的伊美力克人能被承认是成年了。伊美力克人随着贸易来到伊诺佩,他和他们的伙伴也成为了王国的城市之间贸易联系的重要一环,爱舍尔王室曾经这么评价伊美力克人:“伊美力克人在运输业的贡献对圣爱舍尔来说就像动脉里的血液一样重要。”
安德烈来到码头上一家热闹的酒馆,自从亚弗卡人也大量涌入王国的运输业后,伊美力克人一般都只负责将货物运送的城外货物集散点,货物进入城市乃至最终到达客户手中现在更多的是亚弗卡人在负责,白天的酒馆自然也就常常是挤满了经历长途跋涉的伊美力克人在享受工作结束后暂时的休憩。安德烈走到酒馆的吧台前,把一枚一面镌刻着长角公牛头的金币拍在吧台桌上:“伙计,给我杯塔奇拉,柠檬汁多点,盐巴少点。”一旁头上插着一根鹰羽酒保看了一眼金币,把它又推回给安德烈,指了指吧台旁边的一个门:“会调这酒的伙计还在里面挑今天要用的柠檬,你自己去找他。”安德烈收起金币,就进了那门。
走过一条不长的过道,就到了一个房间里。一个伊美力克人穿着白衬衫、燕尾服,一头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黑色短发,站在一个吧台后面。伊美力克人手中一个锃亮的雪克壶在飞速摇晃震荡,接着雪克壶被抛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被接住后又上下摇晃了几下,就打开盖子将壶中的酒倒在安德烈座位前的玻璃杯中。
“马丁,好久不见。”安德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这个名叫马丁的伊美力克人用把手帕仔细地擦干手指,从旁边取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气泡水,顺便给安德烈也满上。
“小耶格找你来帮忙了?”马丁从桌子地下掏出了一叠土黄色的纸张。“这是之前他委托我收集的一些资料。”安德烈开始仔细地阅读。
“我今天我听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尽力查明真相,安德烈。伊美力克和伊诺佩的交流如果因他人的陷害断绝了,那么伊美力克本土的极端分子又要卷土重来了。我可不想那些茹毛饮血的原始想法又开始在族内流行起来。”马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气泡水。
“会造成那种症状又不具有毒性的东西真的存在吗?”安德烈看着手中的一张材料疑惑地发问。
“我没见过,但是我询问了部落的长老,他说以前存在过这样的东西。被神谕指示为邪物,伊卡教很早就组织过对该物的灭绝活动,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马丁无奈地摇摇头。
“我没有查到这东西相关的文字记录,它上了伊卡教的禁物名单后没多久就基本上灭绝了。长老说有古老的歌谣里有个外号叫‘绿水晶’的东西可能和这玩意有关。”
安德烈把黄皮纸推到一边,一口喝光了自己杯中的气泡水,皱着眉头嫌弃地说:“你就不能加点柠檬汁吗?淡得像我们西壬冻土的化开的雪水。”
“最近一批的柠檬都被拿去做别的饮品了,我和城主府合作的一种新饮品,估计过几天就能上市了。早点查清这件事,我就送你一批这种饮品,保证你喜欢。”马丁站在门口曲臂示意送客,安德烈把头上的针织帽脱下放在吧台上,一伸手把门边衣帽架上的牛仔帽往头上一扣,就走了。
出了酒馆大门后的安德烈并没有向城中走去,而是沿着城外连接连接卡洛恩城西门的大道走了一会儿,然后就脱离道路,往茂密的树林中走去。秋后的针叶林,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细长枯叶,一脚踩上去咔吱咔吱的响。安德烈走到树林的深处,悠闲地靠着一棵叶子都黯淡的落羽杉。
“你还要跟着我多久呢,女士?”安德烈目光方向的松树后面,一个穿着葛兰兹教会制式骑士轻甲的身影出现。
“警卫局聘请的鉴毒师在发现与伊美力克相关的证据后跑去伊美力克人开的酒馆告密?”女骑士缓缓地抽出银白色的骑士长剑。
“我只是去喝一下塔奇拉确认一下味道啊,女士。我只是去喝伊美力克人的美酒,又不认识那群伊美力克人。人家开门做生意我去光顾一下挺正常的吧。”安德烈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
“伊美力克人可不会将自己的牛仔帽轻易地转送给陌生人,这顶帽子上还别着的雷鸟的羽毛,伊美力克人中只有首领地位的人才有资格在头冠上用雷鸟羽毛装饰。”女骑士双手举剑,剑尖对准了安德烈,绿色的眸子像野兽一般锐利。
在安德烈的感知里,他就像面对着一只蹲伏蓄力,随时准备跃起扑杀猎物的豹子。“马丁,你这该死的帽子。”安德烈对女孩说的话也是无言以对,暗暗地嘟囔了一句。
“多说无益!”话音刚落,一道闪亮的银光直奔安德烈。铛~安德烈用不知从何掏出的大剑挡住这道如同弯月一般的斜劈。女骑士一击不得,并未放弃,手中的剑变换着角度狂风骤雨般向安德烈继续进攻。安德烈气定神闲地用手中巨剑挡住道道银月,看起来很是游刃有余,却也不反击。女骑士手中的剑银色光辉越来越盛,但是正面的进攻却对安德烈毫无作用,又是猛力一击未果后忽然一脚踢向安德烈,安德烈手中的半扇门板大小的举剑略微一歪,又挡住了女骑士这一脚前进的路线。
女骑士这脚去势不减,一脚踩在安德烈巨剑上,巨剑微微一沉,但依然如同一座山一样横亘在女骑士与安德烈之间。女骑士另一只脚也踏上巨剑,双脚用力一蹬,借着安德烈巍然不动的巨剑的反作用力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了安德烈十步开外。女骑士双手将剑举至与眉平齐,双腿错步微曲,死盯着安德烈。刹那间,树林中好像一颗银色的流星划过,本来铺满落叶的土地硬生生犁出一条直道。银色流星的光辉消失了远处的群鸟才被传来的刺耳金属碰撞声惊起,女骑士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双手虎口鲜血淋漓,安德烈的巨剑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女骑士扔掉残剑见势就要退走,安德烈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肩。
“小花豹,我跟你哥哥可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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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把这小姑娘的手给弄成这样了。”考维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带着个女骑士闯进门的安德烈。三人的落脚处,李新把包着药膏缠在女骑士手上的绷带拆下来,李新用拉玛之树上的叶尖轻轻一蹭带着药膏残留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道疤都没留下。
“这手什么时候学的啊,新。”安德烈对考维的问题避而不答。
“下午罗德带我去‘尖耳朵’的神殿,我看到那群尖耳朵的牧师是这么治愈两只打架打伤的花猫,就偷学了一下。”李新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女骑士。
“‘尖耳朵’们还说用这个法子治疗之后,要给猫多喂点吃的,它们会很饿。”
咕~~的一声从正在用手帕擦着手上残留药膏的女骑士身上传来。
“开饭吧,李新从那间秦国人开的饭店打包了不少食物回来,闻着很香。”考维示意大家去餐厅就坐。安德烈和李新把三层的食盒打开,一盘盘菜从里面拿出:一大盆的什锦炒饭,四笼颜色不同的包子,还浸在卤汤汁里的茶叶蛋和鸡腿,还有一个大盘子红艳艳夹杂着白花花的菜。
考维给所有人都乘上一大碗的炒饭,用手中的银勺子指了指中间这一盘他在蓉花楼菜单上也从未见过的菜。
“麻婆豆腐,有点辣,味道很好。”在秦国游历过的安德烈用蓉花楼附赠的大瓷勺给自己又舀了一大勺盖在炒饭上。
“蓉花楼的老板娘说这道新菜是附赠的,回报是要跟她讲你们对这道菜的反应如何。”
李新把四种颜色的包子都夹了一个给旁边摆弄不好两根筷子的罗德,看了看右手边也摆弄不好筷子的女骑士,也给她夹了包子。
“谢谢。“细小的声音从右边传入李新的耳朵。女骑士白净的脸在暖白色的灯光下能看到面颊浮现些许嫣红。摘下头盔、卸下轻甲的女骑士怎么也看不出这像是能和近两米高的安德烈交手的人,一头淡褐色的齐耳短发映衬着奶白色的皮肤,看起来和左手边正用左手叉子插着包子,右手勺子往嘴里送饭的罗德一般大。
……
一顿愉悦的晚餐后,除李新外代表了伊诺佩口味的四人都对蓉花楼菜单上将要出现的新菜持肯定态度,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享用着考维带来的优质红茶。
女骑士端起精致的茶杯和罗德是如出一辙的优雅,礼节性地喝了一小口茶后,略微紧张地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娜娜·雷曼,是乔治·雷曼的女儿。父亲和保罗叔父安排我隐瞒身份潜藏在保罗叔父的调查队伍里,到达卡洛恩城后进行暗中的调查。”
“我和她哥哥曾在哈木斯合作探险,之后就成了朋友。”安德烈一边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一块方糖一边补了一句。
“是的,兄长大人曾对我说过安德烈大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但我从未见过安德烈大人的样子,今天跟踪安德烈大人,看见大人在可疑场所出没于是产生怀疑,就在城外的树林里想进行逼问,实在是万分抱歉,还请您原谅。”娜娜站了起来向安德烈鞠了个躬,已是满脸通红。
安德烈笑呵呵地摇摇手指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娜娜继续讲述:“父亲大人认为麦克哥哥的天赋能与兄长大人相媲美。按照原本的安排,父亲大人将会在今年冬季把麦克哥哥接到拉玛城中的家族驻地,为他举行成人礼并冠以雷曼之姓。”少女的眼眶变得湿润。
“我希望能与各位一起行动,保罗叔父的调查只能在明面上进行,我一个人进行暗中调查所能起到效果实在太小了。请让我加入你们!”娜娜的话语充满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