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兹教会的骑士等级划分一共为七阶:骑士随从——见习骑士——初阶骑士——中阶骑士——高阶骑士——封号骑士——封号圣骑士。骑士等级不仅与自身的武力值相关,还与自身在教会指导下的活动贡献和《葛兰兹神典》的经义研读程度相挂钩。而牧师(修女)方面则对自身武力值没有要求,考察的只有后两项,也分为七阶:牧师(修女)学徒——见习牧师(修女)——初阶牧师(修女)——中阶牧师(修女)——高阶牧师(修女)——枢机主教——枢机大主教。每个城市的教会分点都有高阶骑士或者高阶牧师(修女)及以上等级担任负责人,城市的教会分点都由牧师系主导的教堂部分和骑士系主导的骑士殿部分组成。
中阶牧师(修女)及以上等级有在乡野村镇进行独立传教的权力,可组织建立进行宣礼和祈祷的小教堂。
——《葛兰兹教会基本结构》
享用过卡洛恩地道的煎蛋香肠土豆泥早餐后,考维出现在了安德烈他们的面前,准备带他们前往葛兰兹教会卡洛恩分部与教会派来的白梅花骑士团副团长保罗·科迈恩一起调查,三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毒物相关的咨询顾问”。
“葛兰兹在上,考维子爵,在下恭候多时。”考维一行人和警卫局调查处的成员被带到了见习骑士麦克遗体被发现的骑士殿祈祷室内,一位全身服饰都是白色的,挎着一把银白色长剑,领口和袖口处能看见银色十字梅花纹绣的中年男人向考维行了个抚胸礼。男人一头的金发,在色调以偏白的米黄色为主的教堂内都显得有点闪耀。葛兰兹教会卡洛恩城的大主教康诺·亚罗也站在一旁,从两周前麦克死亡了之后,骑士殿祈祷室就在他和考维主导的联合调查后暂时封禁了。考维和大主教一起走到祈祷室的门前,两人将右手同时按在符文封条的两侧,封条随即化为灰烬,祈祷室的门才被推开。
“祈祷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这扇门,考维子爵和我在那天进行对遗体进行留影石记录还有环境取证之后,除了将遗体转移到警卫局遗体鉴证处外,没有再动过其余东西。符文封条也是我们两个一起贴的,除非我们两人的精神烙印同时进行验证,不然封条不能解除。”
走进祈祷室内部看到的就是披着头巾和手拿梅花杖的葛兰兹女神雕像,随同进来的教会成员不约而同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葛兰兹在上。”
骑士殿的祈祷室只有骑士才能使用,祈祷室内有七个供骑士跪地祈祷的固定在地上的软垫。根据当天的教会成员证词,见习骑士麦克被发现死亡前是在祈祷室独自进行祷告,遗体被发现时是躺在最中间女神像面前的垫子上。
“葛兰兹在上,麦克是多么虔诚善良的孩子啊,愿他的灵魂能进入葛兰兹的神堂。”康诺的大主教慈悲地低头祷念。
“麦克在武技方面的天赋很高,三年前入选了第一批白梅花候选骑士。当时是我的同事,白梅花的另一位副团长乔治·雷曼在卡洛恩地区清理‘兽害’时发现的好苗子。乔治在卡洛恩城驻守的两年里,通过办理领养手续将麦克从卡洛恩城的官方福利机构接到教会里来悉心培养,而且准备在他16岁的成年礼上正式让他加入雷曼家族。”副团长保罗面带惋惜。
“这次我来卡洛恩城也是受老友所托,乔治害怕来了这里会控制不好脾气,做出一些可能会影响调查的不理智的举动,所以让我替他前来。”李新之前询问过考维关于这位从教会总部来的封号骑士的相关信息,保罗和乔治两位副团长从青年时代便是亲密的朋友,现在在白梅花骑士团分别负责行政后勤和战斗行动。
李新和安德烈、罗德三人作为“毒物相关的咨询顾问”自然是要在祈祷室内寻找有可能导致麦克死亡的事物,三人分头在祈祷室各处进行排查。
“康诺主教,恕我失礼,这个坐垫是否可以拔下来。”安德烈低着头向手执梅花杖站在一旁的主教询问。
“请便,顾问先生。”主教向着安德烈微躬示意。安德烈用食指一点垫子中间的钉子,那钉子轻轻弹出了地面。七个垫子都被这样拿起,安德烈一番细致的检查,并无特别的发现。罗德对着女神像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开始检查女神像周边。祈祷室只有一扇大大的拱门形玻璃窗,就在女神像的正后方,上午时分阳光会从玻璃窗投射进来,女神像会显得非常神圣。当祈祷室内有人时,就需要点燃女神像两边火盆,以示女神的温暖和光辉庇佑着祈祷者。两个修女用火柴引燃了火盆,一股隐约的香气弥漫在祈祷室内。一般火盆选用的是无烟木材,教会为了营造良好的祈祷环境,常会往火盆里加一些燃烧后释放香气的香料,教会各地的分点加的都不一样,各有特色。当这股香气腾起时,安德烈和罗德顿时回头看着两个火盆。
“这个味道和那位副教授的家里的熏香一模一样。”罗德喊道。
“葛兰兹在上!”一旁的保罗·科迈恩拔剑一挥,两个火盆本来橘红色的焰舌被风压进火盆。李新走过去从还有余烬的炭堆中挑出了几个块燃烧了一半的小木块,又拿出了从副教授家中熏炉里找到的木片,同时用火符石微微引燃边缘。保罗·科迈恩接过李新手中木片闻了闻,又闻了闻从火盆中挑出的木块。“这是南伊美力克的木料,教会伊美力克分部曾经将这种木材作为贡品送到拉玛总部。叫做……一时间想不起来。”
“帕拉桑托。”李新接过话头。“宁神平气的好东西,伊美力克本土宗教称这个为圣木。”
“没错,当地伊卡教赠予我教的物品名单中有这东西。”保罗·科迈恩这句话一出口,室内的气氛就有些不对,这个封号骑士的眉头紧蹙,康诺主教也发出一声叹息。时不时能听到旁边的修女、牧师还有骑士划着十字小声念叨“葛兰兹在上”。
安德烈三人继续在检索着是否还有其他遗漏之处,罗德在女神像真前方忽然向着考维招手。“这上面有很浓重的酒味。”罗德指着那块女神像台前的石板,石板上有一道浅浅的横向的凹槽。
“那是骑士们每周对女神进行礼奉时特意洒下的。孩子,光辉的葛兰兹为四处征战的勇士酿造了庆贺的美酒,所以骑士们对女神进行礼奉时都会洒下一小杯自带的酒在那道凹槽,以铭记女神的恩惠。”
“我能闻出里面的葡萄酒、啤酒还有金酒的味道,但是有一样味道很陌生。”罗德静静地说道。“在我的鉴毒生涯从未遇到过这种味道。”罗德显然有认真在扮演考维给她分配的角色。
安德烈也靠了过去闻了闻:“是塔奇拉。”祈祷室内教会成员们面面相觑,这个名词对他们来说很陌生。只有主教和封号骑士的脸色更差了。
保罗·科迈恩走上前去,一拳锤在那块有酒味的石板上,石板翻滚着从女神底座前的台子上飞起。只见他手握在剑柄上,就听到好像布帛被利器割裂的声音,空中的石板沿着垂直凹槽的直线整齐地一分为二,两块石板就被这位封号骑士的双手分别接住。保罗将一块石板交给了考维,另一块放进了自己空间袋中。
“考维子爵,这件事牵涉范围很大,希望卡洛恩方面能暂时封锁这些信息,我需要与总部联系后才能安排之后教会方面的相关行动。”
“我这边还是会继续调查,在查明真相之前卡洛恩城主府不会对外发布其他相关信息。”
“感谢您的谅解,愿葛兰兹的光辉庇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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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奇拉是什么啊?安德烈。”罗德在吃完餐前沙拉后发出了疑问。考维也很疑惑,祈祷室当时的气氛不太好,他也没有开口问安德烈。
“是一种酒,这种酒只有伊美力克中南部才有产出。”安德烈一边切着盘中的烤羊排一边回答。“考维,你这事可能会很麻烦了,伊诺佩影响最大的葛兰兹教会和中南伊美力克信仰人数最多的伊卡教可是有旧怨的。”
“昨天我回去和父亲说了从李新阁下这获取的帕拉桑托的信息之后,父亲大人已经断言最坏的结果就是‘圣战’了。”考维的表情很轻松。“卡洛恩城地处内陆,就算‘圣战’真的发生,顶多对伊特拉大洋两岸的影响较大,卡洛恩贸易往来主要是针对亚弗卡北部和王国内部,跨大洋商业贸易占卡洛恩城贸易总值的比例还不到一成。再说了,王室是不可能轻易允许他们圣战的,黑梅花骑士团也会在关键时候影响教会总部的决策。”
“但是,作为卡洛恩城的管理者,为了不造成更恶劣影响,为了不辜负领地里的民众,耶格家族必须将真相大白于卡洛恩城。”考维喝完了杯中的蜂蜜酒,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会帮你的。”安德烈举起了装满啤酒的杯子,李新和罗德也有模有样地举起装着苹果汁的杯子,众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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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奇的住处离李新他们的住处并不远,那天晚上李新跟着波奇绕了一大圈的路,回去的时候发现和自己的住处不过时隔着一条街。安德烈说要去下城区的河运码头看看有没有线索,就让罗德跟着李新行动了。李新带着罗德来到了波奇家的门口,恰好遇见了李新在蓉花楼遇到的那个女孩。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呢,你竟然和黑森林家的是朋友。”女孩笑吟吟地示意他们进门,罗德警惕地瞥了一眼女孩。
“波奇,那些人是伊卡教下的手吗?”李新进门后见到波奇就开门见山。
“不是。我联系过伊美力克那边的朋友,确认过了。死者六人都不是奴隶商人,也不是参与过‘跨洋圣战’,贵族或者教会成员后裔。其中两位参与过跨大洋贸易的勋爵也没有迫害伊美力克土著的记录,反而是有名的诚信商人。”波奇挠了挠后脑勺。
“证据对你们很不利,教会骑士殿也发现了帕拉桑托,骑士礼奉给女神像的酒里有塔奇拉。那天你想请我喝的就是塔奇拉吧,闻起来很甜腻的味道。”女孩从厨房端出了四杯热可可,罗德还是很警惕,李新摸了摸她的头,自己先拿了一杯。波奇双手手指交错,沉默了许久,罗德也试着喝了一口热可可,意外地发现这里的热可可比城主府的好喝。
“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用这种方式陷害我们,我们有一些敌人,但是那些敌人和葛兰兹教会也不可能是一路人,而且大多数都是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那么,你们有能导致人肌肉痉挛而死的东西吗?”
“毒药吗?那倒是挺多的。但是会造成这种症状的毒药很多啊,伊诺佩大陆也有很多。”
“不是毒药,那玩意没有毒性,或者说检测不出毒性。”
波奇又陷入了沉默当中,直到李新和罗德都喝完热可可了,也没有回答,似乎毫无头绪。李新见状也没继续说些什么,和罗德起身离开了。在波奇家的门口,那个秦国女孩伸手拦下了李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牌子塞到李新手上。
“我的令牌,凭这个你能在任何蓉花楼联系上我。”说完就关上了门。
“这个字有点奇怪,和安德烈书上的秦国文字不太像啊,这些字好像一块一块的。”罗德拿着这块令牌翻来翻去地看。
“背面写的是她的店名‘蓉花楼’,正面是是她的名字。”
“她叫什么?”
“徐西风。”
……波奇的家中,徐西风关上门后,坐回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伊美力克有那种东西吗?不是毒药却有那种效果?”
“曾经有过。”
徐西风惊诧地看着波奇:“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