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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竟是傻子

噬卜显视,“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陨自天,志不舍命也。”

九五本是正统,非常合意,可是却从天而降,这是逆天命而为,这就很是凶险了。

天泽道人思索良久,之前所经历的事或是正是这孩子的宿命。本是魔帝之子,贵胄之身,可是父死家败,已是难继大位。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许只能逆天行事,可是逆天而行,岂非飞蛾扑火,何其艰难凶险。

这噬卜结果,吉凶参半,令人甚是费解,天泽道人隐隐担忧,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内心纠结。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每当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身心俱疲。

天命如此,我亦难以逆天而为。

“有陨自天,有陨自天,那就叫他陨天吧”天泽心中默念。

天泽道人和陨天自此在石磨村住下了,天泽道人向村长租借了几分田地,开始种地务农,想想这成圣的剑仙面朝黄土背后朝天,挥锄舞镰,实在让人忍不住唏嘘。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陨天慢慢长大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四处疯跑,招猫逗狗,撒尿和泥,下河摸虾。陨天却完全不一样,他虽然长的干净俊朗,自带贵族气息,但他言语憨傻,见到人就喜欢傻笑,村子里的一些妇人偷偷议论,这孩子脑袋不灵光,除了傻吃就知道傻笑。

村头石磨处,是孩子们喜欢玩耍的地方,年长几岁的大贵带着陨天和弟弟妹妹经常在这里玩。时值午后,天气凉爽,大人们都喜欢乘着凉快在地里多干点活,孩子们便自己在村子里东奔西跑,也无人去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孩子们背后出现两只饿狼,大概是饿了很久的缘故,恶狼的眼中充满着对猎物的渴望之色,见到几个孩子,饿狼的口水已经滴到了地上。但狼的本性多疑,他必须得确定捕杀没有危险才会猛扑上来,两只恶狼就在孩子周围转悠。乍一见到两只狼,几个孩子都吓的不轻,哭闹喊叫,缩成一团。

渔民大旺本来想去河边看看自己下的夹网,正巧看到两只狼围着孩子们。

大旺大喊“滚开,畜生”

两只狼见到身材魁梧的大旺,先是一惊,狠毒的眼神盯着大旺,然后毫不在乎的摇摇头。情急之下,大旺拿起手中的鱼叉向两只狼打去,受到攻击的恶狼迅速做出反应,躲过鱼叉迅猛扑向大旺,大旺的一只胳膊被恶狼狠狠的咬住,另外一只随即绕到背后攻击大旺。还好大旺身材壮硕些,要不然这两只恶狼非得把他撕碎不可。经过一番厮打,大旺已经是满身鲜血,胳膊和大腿被咬伤,伤口可以看见骨头。大旺和孩子们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恶狼的吃食。

两只恶狼一个纵跃,扑向孩子和大旺。大旺眼睛中充满了绝望之感,自己死也就死了,光棍一个,没什么可惜的,可是这几个孩子可都太小,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父母亲会多么难过啊。

就在恶狼即将扑到的时候,身材最小的陨天,猛然站在人堆前方,露出傻傻的笑容。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两只恶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一个急停,停在陨天面前,狼鼻已经贴到陨天的小脸儿。陨天还是傻傻的笑,好似完全不怕眼前之物。恶狼猩红嗜杀眼睛上下打量这个孩童,越看越往后退,刚才狠毒的眼神已经变成惊恐,一声长嗥,两只恶狼迅速逃向附近的山林。

陨天的这一举动,可把大旺吓坏了,赶紧托着受伤的身躯,向陨天爬来。

“陨天,陨天,受伤没有?”

“嘿嘿,嘿嘿,小狼真好玩”

天泽道人自从被剃杀打伤后神明之力减弱许多,未能立马察觉到陨天有危险,等他赶来,恶狼早已逃之夭夭。看到陨天无事,心下也就安心了。

“那两只恶狼跑到哪里去了”

“跑......跑到山林去了”大旺忍痛说道。

见大旺伤势严重,天泽道人开始用修灵之力给大旺疗伤。天泽手掌向天一抓,似乎像是取来一点日光,轻轻敷在大旺的伤口上,伤口迅速愈合,完全看不出刚才被恶狼咬过。大旺站起来赶紧向天泽仙人道谢。

天泽道人目光望向山林,目如鹰隼,迅速穿透万物。神明之力早已看到恶狼藏身之处,两只可怜的恶狼还没有找到食物就被这见不到面神秘之力杀死,尸骨成灰。

这件事之后,村里的一些人更加确信天泽道人捡来的这个孩子,智力的确有问题,那么小的身躯竟然敢和恶狼较量,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天泽道人自是知道的,他也绝不会和人去争论这些,剃杀卷走的那一魄之后,注定陨天先天智力不全,或许这样的宿命安排也是好的,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对他来讲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天泽道人带着陨天来到魔帝封古衣冠冢。五年前天泽还在襁褓之中,现在长大些该是让他知道父亲了。

“天儿,跪下”

“嘿嘿,恩”

“这是你父亲的墓葬,以后每年你都要过来拜祭,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父亲是谁”

“你的父亲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将来等你长大些,我会把他的一些事说给你听,你会为他而感到骄傲的”

“哦”

“给你父亲磕头吧”

陨天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随即拿起祭拜的食物就吃了起来。看着这孩子的憨傻形态,天泽道人不免内心悲伤,堂堂魔帝封古的子嗣,却落得这般模样,自责内疚的情续涌上心头。

独挡恶狼事件之后,天泽终于下定决心,教授一些天泽山基本功法给陨天,虽然修行之路断了,但是一些拳脚功夫还是必要的,以后他过些平凡人生活,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石磨村的孩童见了天泽仙人教授陨天功夫,也都凑过来跟着一起学习,天泽道人索性一起教授了。闲暇之余,村东头的孙夫子也教孩童们识字,一群孩童子在一起,总是带来很多欢笑之声。

时值雨季,延绵不绝的梅雨可以连下十几天,偶尔刮风打雷,陨天听到雷声,十分害怕,经常在熟睡中被惊醒。他醒来后看着窗外倾盆大雨,身体觉得寒冷,站起身子,想要关上窗户。一只浑身通透,光芒缠绕的小鹿从窗外一闪而过,站在不远处草丛中,小鹿转过身看着他。陨天十分好奇,用小手召唤小鹿过来,小鹿不动,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陨天穿上衣服,跳出窗外,大雨立马就把衣服淋湿了。

他走到小鹿面前,小鹿向并没有理他,向着野外走去。陨天好奇一路跟着小鹿,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魔帝封古坟前。虽然智力稍弱,但是他记得师傅告诉他这是父亲的墓葬。他看着小鹿,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这里。

风雨更加猛烈了,单薄的身体在风雨里遥遥欲坠,小鹿向他点点头。陨天就上前想要摸摸小鹿。

突然,魔帝封古的墓穴缓缓开裂,容纳一人前行的石阶出现在眼前,小鹿率先进如墓穴,陨天也跟着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处墓室当中,墓室内烛灯随即亮了起来。墓室内没有棺椁,只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陨天在墓室内四处观看一番,找不到好吃好玩的东西,就想走出墓穴,回头一瞬间,一只剑柄掉落在眼前。他拿起剑柄好奇的打量,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就把剑柄扔掉,向墓室外走去,可是他每走一步剑柄都会出现在石阶之上,无奈之下,他再次捡起剑柄,走出墓室。

刚刚走出墓室,一条远来的闪电,似狂袭而来,速度迅疾,正中剑柄之上,陨天小小的身躯也被闪电击中。但是他并没有被击倒,而是慢慢举起手中的剑柄,迎接漫天的雷电。

“万物生死,唯吾主宰”

这句话遥远空灵,陨天虽然开口,但声音苍老,又不像是他说的,被雷电包裹的陨天仿似清醒了一般,没有了憨傻之态,剑柄指天,高声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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