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听见自家王妃喃喃自语,皱眉神色不明,半身挡在锦夏身前,却一言不发,叫暗哨回去通知秦云何。
“刚刚跟踪吾的人,已经叫吾的人打伤,不必再派人寻三哥,吾只想与三嫂说两句话。”
“既是三嫂,还望七皇子斟酌。”
秦云佑面色晦暗,一个掌风将秦冬打离锦夏身侧,“吾与三嫂讲话,还尚且不用你插嘴。”
锦夏见自己暴露在秦云佑面前,正准备站出来跟他走,向前走了一小步,便听见远处一玄青色男子疾步而来。
“倒是不知,七弟现在如此暴戾。”
秦云何身后跟着秦春等人,一脸云淡风轻地将锦夏拉在他的身后,遮住秦云佑的所有视线,也阻止锦夏打量秦云佑的目光。
说不上来厌恶,也谈不上喜欢,毕竟目前还是他的人,他可看不得二人眉目传情的样子。
锦夏连忙抓住秦云何垂在身侧的一只胳膊,讨好地笑着说:“爷赶来得正好,我们都收拾好准备离开了呢。”言下之意她早就想离开,是被人一直拖着才无法脱身。
她现下只能看见前方白色的衣玦飘浮,看不清那男子脸上的表情。锦夏不由地抱紧秦云何的胳膊,像是怕极了的模样。
这个小动作成功让秦云何分散注意力给她,伸手状似亲昵地摸摸她的发顶,温声道:“你可以先回府。”
“我不!”锦夏赶紧拒绝,她还想要看好戏呐。
兄弟为了一个女子反目成仇?
神秘女子竟得富家兄弟连连追捧?
是什么让原本和睦的兄弟分裂?哦,是她。
锦夏靠在秦云何的胳膊上幻想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时代会以什么姿态上热搜,思来索去,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环绕在秦云何耳边,后者一把将锦夏推到身后,声音里带着些愠意。
“没事干后面待着去。”
“……”
后面待着就后面待着,照样是vip座位看戏。
锦夏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和秦冬对上,后者也是一副看好戏只差瓜子的表情,锦夏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秦云何再次不快。他忍无可忍,“秦冬带王妃回府。”
笑不出来的梁锦夏:“……”
“……是。”连秦冬的声音里都充满不愿意离开,却不得不拖着自家爱惹是生非的王妃回府。
“王妃这边请。”
眼看想见的女子渐行渐远,秦云佑喃喃道:“阿锦……”
随后立刻收回目光,便见秦云何在打量自己。他笑着说:“不过是与三嫂闲聊两句,三哥也护得着实紧了些。”
“她爱惹事,本王担心她顶撞了七弟。”
秦云何不禁想起那日在宫中,探子来报,说王妃与秦云佑在偏殿是出了争执,没有聊得来。这句话倒是让他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不至于一直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三嫂聪明伶俐,顶撞不至于。”
“便是对你客气罢了。”秦云何冷漠地回击。
秦云佑一哽,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客气这个词很微妙,熟人之间无需客气,陌生人之间才讲究客气礼貌。
“本王倒是不知晓七弟对本王妃如此念念不忘,当初怎地看着她出嫁?”
“何来念念不忘?”白衣男子握住扇子的手更加紧了些,“还请三哥嘴下留情,臣弟并未对三嫂产生什么莫须有的感情。”
“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秦云何走近秦云佑,拿开他遮住面色的扇子,“别以为本王不知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锦夏在本王手里,她与本王,生同衾死同穴,这辈子你都不可能与她结好。”
秦云佑脸色骤白,仿佛心脏被人揪住一般,指尖泛白。
“不早了,本王还要回府陪!王!妃!”
最后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自己要回去陪梁锦夏。
他将脑海中的锦夏扔出去,对秦云佑勾勾嘴角便转身离开,方向却与锦夏略有不同。
秦云佑垂首站在原地,今日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知锦夏,只是听人说她现在在枫林山,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想见见她,和她说几句话。
奈何锦夏不待见他,甚至差点在秦云何面前暴露身份。
从前一向坚决自己决定的秦云佑,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明显地感受到,失忆后的梁锦夏,更加依赖秦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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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夏一回府,留醉便告知她芸香夫人受伤的事情。
“受伤?香香怎么忽然受伤了?”
锦夏十分着急,下了马车就往芸香房里赶,留醉拦住她,低声问:“小姐可见着了七皇子?”
“见着了。”锦夏说话轻飘飘地,不经意地看向留醉,眼中尽是探究,“又能怎么样。”
随后对马车旁的秦冬说,“带我去芸香夫人的房间。”
后者答应,在前方带路。院门离芸香的房间比较远,穿过回廊后,终于瞧见高悬的芸香房三字,锦夏忍不住撇嘴,嘲笑秦云何的起名能力。
“侍卫的名字都是秦云何起的?”
秦冬不假思索地说:“是的。”
“这些房间名也是?”
“是,殿下说这样十分方便。”
锦夏冷哼,“呵。直男。”
摸不着头脑的秦冬:“?王妃在骂谁?”
面前的女子却没有听见秦冬的自言自语,径自推开芸香的房门,几位婢女对锦夏行礼,她微笑示意,随后转入芸香的寝间。
锦夏一直感觉芸香与秦云何之间的感情很奇怪,按照常理来讲,芸香应该不喜欢靠近当家主母或者应该讨好才是,芸香没有任何这种表现,反而一直想从锦夏嘴里套话。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做呢?
锦夏思索,突然福至心灵,联想自己的身份,她不难想到:
难道芸香也是哪方派来的细作???
如此的话,锦夏忽然有些可怜秦云何。
被可怜的秦云何:阿嚏——
思绪飘浮间,芸香靠在床头,莞尔道:“王妃来啦,快请坐。”
“啊?啊,好。”她顺势坐在芸香床边,“伤在哪里了呀?怎么忽然受伤?是谁干的?”
芸香温柔一笑,“芸香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今日上街之时,忽觉胳膊一痛,才发觉中了暗器。想来估计是殿下的仇家吧,不过尚未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