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的故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惋惜,细说起来这个人算坏蛋里头比较厚道的。
管了小女孩的饭,还给偷了辆车回家。
可能当时大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罪恶的低级土壤里开出了一朵奇葩的花。
拐爷拿出个手把件给大伙看:“这个怎么样,谁给估个价儿?”
“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虎接到手里细细把玩,这是个机雕的貔貅手把件儿。
耳朵跟腿晶莹透手指,身子和脸像沉淀凝固的鸡油。
掂在掌心里略有分量。
“拐爷,这叫什么材料?是不是蜜蜡啊?”
老虎接过来问道。
蜜蜡应该归到琥珀类里,它们都是树脂化石,透明度取决于琥珀酸的含量。
这只貔貅的耳朵和腿的琥珀酸含量更低一些,所以它们透明。
说它们像蜂蜜凝固后的样子更为准确。
平时看到的琥珀,琥珀酸含量是在4%以下的,当琥珀酸含量高于4%低于8%的时候,往往琥珀呈现的是半透明的状态,当琥珀酸含量高于8%的时候,琥珀呈现的状态就是蜜蜡了。
二龙接过来翻过来调过去,拿不准。
现在合成品太多,肉眼不大容易分辨不出。
“蜜蜡的英文翻译过来就是浮于水,它本身就啄手,有吸附力,可以把纸屑头发丝之类的小玩意儿吸起来。其他的我知道的不多。”
夏小沫存了一碗菜,等着徐娜一锅锅的捞满分发给大家,别人瞪眼聊天等菜,她自己一口一口吃的老香。
“那个肉眼不好辨别喽!卖多少钱?”
大星对什么古董文玩的一点兴趣没有,他喜欢手工DIY,各种动画人物造型。
双拐卧室床铺下面都放不开。
“你回头给你那些限量版的藏品都拾掇拾掇拿走啊!我这还打算放点自己的东西呢!”
“你放什么,都老头儿了!”
“这跟老头不老头有什么关系?我的屋子,你要放都放你自己家去,玩着还方便。”
那会徐娜来双拐这,看到柜子上摆了好些玩具还以为是双拐自己收藏的。
双拐不提真没人往大星身上想。
“人家来串门,他弄一堆玩具摆我这,别人都以为是我孙子的玩具了,人家邻居小孩要走一个俩的,你们看看这孩子,嘟噜个臭脸小一礼拜不跟老子过话。”
思绪回到餐桌上。
“得看看真假吧!像这么大的玩意儿都论克卖的。”
老虎多少明白点,他去年去缅甸,一个水滴状的蜜蜡,人民一千二百多块钱。
“怎么也四五千吧!是不是拐爷,你给说个价儿!”
老虎说出自己的心里价位等着双拐落槌。
“人送的,我去,人家给面没要钱。”
双拐不喜欢在人前讨论价格,看玩意说看玩意的,他是老派儿思想,比较守旧。
不打算卖就不给报价。
时间不知不觉在推杯换盏中溜走,客厅里春节时徐娜买来挂在墙上的大红中国结上一尘不染。
“大鹏展翅”底下秀着双拐的大秃脑袋。
“这个事不难弄,你们打电话把先生钓出来,我出钱,就叫他们打二八杠,等他们赢,翻到了咱心里的数,连人带钱一下扣住了,叫他吐出来,踹一顿送走就完了。”
二龙喝了不少酒,平时酒量一般这会儿沉着脑袋眼皮发酸,不停的抽烟驱赶困倦。
老虎对先生们垮界圈钱,差点坑死薛老四这个事表现的义愤填膺,竭力拥护双拐的提议。
“我老婆马上要生了,要是这一把能多捞点钱回来我愿意跟拐爷试试水。”
老虎率先一表态,大星因为二姨的生活受到了严重影响也跟着敲边鼓。
“拐爷说的对,这帮孙子不地道,竟办绝户事逼的我二姨差点上吊。他们弄钱凭本事但是不能不拜山头。要是随便谁都能到咱这踢一脚就拿着钱跑,哥们儿也甭说自己是玩闹了!”
喝酒,人越多越热闹。
大伙聊的起兴,从四楼就听见屋里嗷嗷的叫唤。
吹吹牛逼,呛呛酒量钓鱼的事就基本上定下来了。
散了局二龙跟老虎腿都有点打转,夏小沫拦不住,二龙非得自己开车送大星跟老虎回家。
在小区里一圈一圈的转悠,中间蹭了两辆靠在草地边上的车。
幸好司机都没在。
大星跟老虎睡的死猪一样,夏小沫系好安全带手紧紧抓着把手,惊出一身冷汗。
到了小区门口,二龙堵在入口非得从人家小区入口出车。
保安看着:“师傅,这边是入口,你得出口出。”
“滚,老子让了四辆车了。”
“你不是让,是堵了人家四辆车。”
“放屁,我可等半天了!”
二龙边说边把烟头弹到窗外,推门就下了车,手刹都顾不上拉。
站在车门前,小腰板崩的倍儿挺,眼睛迷离的找刚才朝他按喇叭的司机:“车呢,哪个傻逼刚才催我,老子下来了,就站这,有种跟我比划比划!”
四周围都是小区居民,几辆卖菜的电动三轮车稀稀落落的的摆在两个小区之间的岔路上。
晚饭时间,二龙这么一闹腾不大会功夫连出带入的小区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保安把手插口袋里等着看打架的,这不关他们的事,公共区域有事找警察。
夏小沫吓坏了,从没见过二龙喝大了耍酒疯,这会要是来个不省事的冲上来蹭一下车或者打一架,不管是酒后驾驶还是醉酒生事都够他喝一壶的。
夏小沫过去拽二龙的袖子:“老公,我来开吧!”
“你有本啊!一边去!”二龙甩开夏小沫的手:“我看刚才谁那么牛逼!”
“别闹了行吗?怎么非得等着警察来了抓你个酒驾才听劝呢?”
二龙跟夏小沫推推搡搡的自己又站不稳,叫骂几句,腿就软的打出溜了。
老虎从车里露个脑袋吼了一嗓子:“怎么了?吵吵什么?”
大星动动脑袋呼噜打得震天响,夏小沫急坏了,这要是时间太长叫人盯上可就坏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带着点玩笑的意思看打架的找个乐儿,给生活加点油。
时间一长打又打不起来,明显几个醉鬼在车里,正常人不会跟醉鬼一般见识,他们意识不清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
就算动起手来,过了一天睡醒了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老虎巴巴完了一扭头,“哇”,羊肉糜,酱豆腐,没消化的白菜、海带、鱼丸,乱七八糟稀稀噜噜全从胃里倒在了车里。
把迷迷瞪瞪的大星熏的够呛,刺鼻的酒味儿夹杂着食糜,大星一扒拉脑袋“哇!”
他也吐了。
夏小沫又气又急,身后鸣笛声响彻天际,不打架大伙觉得没劲,都等着回家做饭,居民的容忍度越来越低。
保安走过来:“哎,这位师傅,你们挡着道了,给人家让让道!”
“师傅我……”
夏小沫不敢说我弄不动他,她还没有驾照,无证驾驶逮着了肯定得拘留,她没有双拐的电话,也不知道拐爷姓什么。
“我是这保安大爷的闺女,这是他亲姑爷。就是腿不好使的那个人。”
“哦,你是双拐的闺女吧!好家伙早怎么不说,都是自己人。”
保安说着招呼几个人一手扶方向盘,大伙喊着一二三把车推到了保安亭边上停好。
“你该经常过来看看你爸爸,那人可是不错。”
“是是是,我们都住这个小区,平时开车咱可能很少打照面,谢谢您啦!”
“客气什么啊!”
“哎,姑娘,我问一声你是夏小沫吗?”
“啊?对,我是啊,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