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晋之乱”彻底有了了结,已经是入冬之后了。
杨莞捧着食盒站在隆兴殿的殿门前,皇上明明知道她在外面却迟迟不召她进来,杨莞见通传无望便在殿门外大声说道:
“皇上,听进喜说您近来身体不大舒服,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干,加上前阵子忙着登基的事才让您身子不爽利。所以特地从厨娘那学来了这雪梨金桔汤,您先放放手头的事尝一尝吧。”
过了一会儿殿内确实传出了响动。可里面的皇帝却只不紧不慢回了一句“:你先交给进喜吧,一会我得了闲,会叫进喜端进来的,你要是以后不忙,也别学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丢了皇后的作皇后的脸面,还是多陪陪承翊要紧。”
杨莞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进喜赶忙拉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你先回去吧,皇上这阵子心情不好,您也知道,前阵子您提了杨家的事情惹了皇上老大的不高兴,现在再去叨唠此事不合时宜,你还是听皇上劝,赶紧回去陪陪太子吧。”杨莞闻言仔细一想是有些时候没有陪过太子了。这段时间确实是太急着为父亲母亲端正名誉,可皇帝到底还是对这件事下定了决心,让杨家去背骂名,她也明白此时多说无益于是把食盒交到进喜手上,示意他,等会端进去给皇上。又偏过头从窗户处远远的望了望殿里伏案处理政事的皇上。心头又泛起了五味杂陈。她明白李适与自己之间没有多少情爱,可原先他还是顾念着往日里的夫妻情分,对自己和承翊颇多照拂。可如今却也是半点情理不讲了,果真一切如父亲所言,这世间无论是怎样的人,一朝体验了权的滋味,便不会轻易撒手了。可如今这局面,如果父亲还在,看到此番景象,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悔恨。她叹了叹气,快步走出了正殿门,上了撵轿。
等撵轿走了一阵,离着隆兴殿远了些。杨莞便下了轿,遣散了陪同的轿夫宫女。只让艾儿陪着,说是让他们先回坤正宫,自己走回去,好散散心。大家都知道这段日子皇后不讨皇上欢心,想见皇上却频频碰壁,便也没有阻拦,全都回去了坤正宫,甬路上只剩下了艾儿和杨莞。
端朝的都城在北方,冬天的风猛烈干燥,天也晚的早。等杨莞和艾儿走到祈兴殿的时候,俩个人的脸都已经红冻了,天也快黑了。艾儿扶着杨莞刚踏入祈兴殿的正殿,便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轻蔑的笑,霎时间杨莞就出了一身冷汗,脚下一空。要不是艾儿扶住她,恐怕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姐姐终于有空来看我了,自那日我拿着你的信出去寻你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姐姐了。”赵载颜半个身子斜靠在紫檀金丝木床上,一边同门外的杨莞说话,一边一只手拿着翡翠梳子理着头发。
杨莞定了定神,心中虽有些疑虑,可还是松开了艾儿的胳膊,挥手示意她留在此处,不要跟进殿内。艾儿此时也满心的疑惑但还是按照吩咐退到了殿外。杨莞调整好了神色,慢着步子走到了内殿,撩开帘子双目正好对上了抬着头的赵载颜。紧接着不快不慢的放下帘子脸色冷冷道“妹妹早料到了我会来,可我半点没成想皇上新得的昭仪是你。妹妹的前朝太子妃还没当够吗?”
赵载颜早就知道杨莞与她再见时肯定免不了一场交锋,可也没料到她这么早就撕破了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