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杨府老爷就向冯家下了拜帖,请府上的冯渡公子去教杨府的小公子杨衍学习马术。
冯渡得了消息高兴坏了,赶忙来告知李适,非得让李适陪他一起去。李适笑话他道:“你又不是个大姑娘这般扭扭捏捏的作甚。”冯渡满脸堆笑道:“好哥哥你就陪我去吧,杨府里还有个表小姐长得也是国色天香,你也去看看。”李适转过身冷脸说道:“我没兴趣。”
冯渡上前一把拉住他说到:“别拒绝这么早,小爷我马术功夫一流,学一些你到了越地也是用的着的,我必然全数交给你,你就随我去吧。”李适心中一动,在宫中因为不得宠爱,是没机会学一些东西的,临走之前,多学一些也好,于是便答应了冯渡。
冯渡看李适松了口便更是欣喜若狂,还没等到下午,便和李适骑马去了杨府。
杨尚书早早得了消息,带着杨莞和杨衍在府门前等候。看到冯渡和李适下马,立马迎上去,说道:“小世子劳累了,且进屋里小憩一下吧。”冯渡连忙鞠了一鞠,拉过旁边的李适说道:“这位是在寺里祈福的越王,我硬拉着他一起来的,还望您不要见怪。”
杨尚书定睛看了看李适,似是若有所思,而后笑着说道:“俩位贵人,到我府中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见怪的,快进府里去吧。”随后几人便先后进了府里,杨尚书早早就准备了酒菜,府里的人都坐齐了等着他们二人,李适见此情景,内心还有些不习惯,可旁边的冯渡却是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和众人好似十分熟识一样。..
吃完饭,冯渡和李适一同回了杨尚书准备的厢房里休息,可一路上冯渡的举止却与饭桌上大相径庭,整个人怯怯的,一言不发。李适察觉异样,但也没说什么,他自小就不善与人打交道的。
进了屋里,二人相对无言一阵。李适也不管冯渡,只自己看自己的兵书。
没过一会儿只听冯渡问道:“哥哥,你说方才席间杨莞后面内个侍从长得如何?”
李适撇了冯渡一眼,答非所问道:“你为何总唤我哥哥,怕不是要自己讨打吧。”
冯渡乖乖堆起笑脸道:“我只觉得越王您看起来亲切的很,叫一声哥哥又不过分,我是比你小啊!”
李适冷哼一声也没有搭理他。
冯渡见他不理自己,又说道:“哥哥快给个说法啊,那人到底长得如何!”
李适虽不喜别人这样亲昵的叫自己,可冯渡叫他哥哥时,他心里竟也是欢喜的。于是仔细去想今日席间的事,他依稀记得那绿衣女子,确实国色天香可就是觉得人太过静,与他大概是一样的性子,便没兴趣多留意。她身后的男子,他记得还算清楚,因为第一眼看过去那人同冯渡有几分相似。
于是李适说道:“长得还算端正,与你蛮像的。”
冯渡一脸不服气道:“哥哥时什么眼光,他那样的土气,一看就是乡野莽夫,我可是公侯家的世子,况且我爹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怎能与他像呢!”
李适看着冯渡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说道:“我看你是吃起了陈醋。”
冯渡看到李适笑,惊的站了起来连忙说道:“哥哥原来还会笑,我一直以为哥哥是个面瘫哈哈哈。”
李适见他这样嘲笑自己,立马冷下了脸,把手中的兵书猛的砸了过去,冯渡自小练武,见有书迎面飞来,立马躲了过去。二人又嬉闹一阵,便睡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适便早早起来。还在睡梦中的冯渡也被吵醒,睡眼朦胧的说道:“我的好哥哥,现在才什么时辰,你怎么比我还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娶杨莞呢?如此卖力,做给谁看。”李适一枕头飞在了冯渡脸上,冯渡也没还击,竟然抱着他的枕头呼呼大睡起来,李适心里想到:这公侯府里的独子可真是娇惯。可看他这幅模样心里又觉得欢喜。
于是便放轻了脚步,走出去练功。杨家的庭院里很是宽阔,李适找了块偏僻的地方练起功来,这些年在宫里从未有人正眼瞧他,虽然他面上从不与人争执,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早已暗暗记下,每天都不敢松懈,自己练功学习。
练到一半,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掌声。李适扭过头去,看见杨尚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李适连忙鞠了一鞠说道:“在下不知尚书在此,多有冒犯,还请尚书见谅。”
杨尚书连连摆手说道:“是臣绕了越王的雅兴,是臣的过失。”
李适听了杨尚书的话淡淡的回道:“杨尚书这样怕是多此一举了,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而且马上就要离京而去。我听说我那嫡出的哥哥曾来杨府求亲,杨尚书若是识时务的俊杰,今日就不会站在此了。”
杨尚书笑了俩声说道:“能听到越王您讲出这样的话来,老夫也就知道没有赌错宝。”
李适没有再理会他,收起剑直直的向前走去,心里却泛起波澜。他想不明白,明明炙手可热的杨家,为何向他抛来橄榄枝。想着想着突然晃了神,一不小心便撞到一人身上。他刚要致歉,就听见一女子尖声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气死姑奶奶了!快滚开!”他刚刚抬起眼来便看到这女子要伸手推他,他一时无措竟然直愣愣的被这黄衣女子推在地上。这时,远处传来杨莞的声音:“载颜休得无礼,这是越王!还不快快道歉。”
这时李适已经爬起来,黄衣女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净说了一句:“表姐,你瞎说什么这太子还没定哪里来的越王?”顿了一下,黄衣女子恍然大悟道:“越王...越王.....你就是皇上的第四子!”说着慌忙拍起了李适的衣服,李适一把抓住她的手,黄衣女子净满脸堆起笑,小脸通红说道:“我帮您拍拍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一定记着了。”说完便给了李适一个甜甜的笑脸,一瞬间,李适感觉呼吸一滞,净忘了松开她的手。
就在此时,杨莞走上前来,拉过了黄衣女子,说道:“越王这事是小妹的鲁莽,希望您饶了她这一回。”李适知道自己刚刚失了态,于是冲着杨莞点了点头。
杨莞见李适不在追究,便转身拉着黄衣女子要走。李适不知找了什么魔,突然开口说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一说?”
黄衣女子闻言又转过身来,嫣然一笑,正巧一束光打下来,落在她白莹莹的脸上,她笑着说道:“在下兵部侍郎赵岩之女,赵载颜。还望殿下日后多多关照。”说完朝着李适挥了挥手,便快步走了。
李适沉浸在那个明媚的笑里,刚缓过神来,背后就被人一击,转过头发现了身后的摆着一张臭脸冯渡。
“你不是还在睡吗?”李适问道。
冯渡举起手里的玉佩说道:“有那个土包子整日待在杨莞身边,我怎能睡得着,你看这是我在他身上取下来的,我一定要弄清他的来头,这玉可不是一般的玉,想必这小子一定不干净!”
李适看了看玉佩,摸了摸腰间,心里疑惑着这玉为何与自己的玉佩那样像,转念一想那是生母留下来的东西,毕竟身份低微,很可能是进宫前买的,大概也不值几个钱,这市面上也是常有的。
于是李适笑了笑说道:“我看你还是先改改你手脚不干净的毛病吧。”
冯渡看李适并不为自己说话,继续叫嚷道:“你这算什么兄弟!还有空挖苦我。”
李适看了他两眼说道:“你既然知道他手脚不干净怎不去快查,在这里和我墨迹有什么用?”
冯渡听了李适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不等李适说下一句,便撒开腿跑远了。李适无奈,只得苦苦的笑了几声,紧接着就回厢房了。
李适一边看兵书,一边等着冯渡回来。他原先是不大关心不相关的人和事的,可自从遇上了冯渡便好似被他感染越发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