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赵溪亭这才再一次心慌了起来。
“江师傅,这是怎么回事?”赵溪亭焦急的转身去询问江师傅。
可是江师傅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也可能是……”
后面的话江师傅没有说完,但是赵溪亭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宋寒烟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再也醒不过来了。
“江师傅,还请你一定要救烟儿一命!”赵溪亭郑重其事的说道。
江师傅却有些为难。
并不是他不愿意去救宋寒烟,而是宋寒烟这个情况,他确实也不能直接夸下海口,一定能救下宋寒烟。
“我只能说我尽力吧,宋丫头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最终江师傅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撑着疲惫的身子,从自己的医药箱中,拿出了先前的那套银针。
江师傅在宋寒烟的身上落了好几针之后,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见状,江师傅也只好收起了银针。
他冲着赵溪亭摇了摇头,说道,“就连施针都没有效果了,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才宋丫头现在应当是能听见人说话的,你在宋丫头身边,陪着她说说话,多说一点能够刺激她的内容,兴许宋丫头还能醒来。只是你切记要记住,倘若是,宋丫头在天亮之前,还没有能够醒来的话,那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
江师傅的话并没有说得很难听,可是这个落在赵溪亭的耳里,与晴天霹雳无异。
不过赵溪亭还是看出来了,江师傅脸上的疲惫之意。
他郑重的朝着江师傅鞠了一躬,道,“今日真的是辛苦你了,江师傅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时间就有我来陪着烟儿。”
说完,赵溪亭转头看了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宋寒烟,漂亮的美,眼中皆是痛苦与落寞。
赵溪亭实在是不敢想象,倘若宋寒烟真的就这样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日后的日子,他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赵溪亭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宋寒烟分开。
江师傅将赵溪亭眼中的痛苦看在心中,只是有些难过。
可是他知道现在倘若是在和赵溪亭说些什么的话,只会加剧赵溪亭心中的这份痛苦。
所以江师傅选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赵溪亭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间去休息了。
他的年岁实在是有些大了,今天这样几乎已经耗光了他的所有的体力。
如果再不去休息的话,江师傅觉得自己会晕倒在这里。
等到屋内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赵溪亭站在原地,没有着急着走向宋寒烟的身边。
他离床很近,不过只是咫尺间的距离。
可是赵溪亭站在原地,却硬生生地伸出了一些彷徨之意。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床上的宋寒烟,平日里杀伐果断的赵大人,如今也无错得像是一个孩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从前怎么亲近都觉得不够,如亲宋寒烟就躺在眼前,他却不敢上前去。
赵溪亭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上前去,看见的不是那个会朝着自己哭,会朝着自己笑的宋寒烟,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原地彷徨了很久之后,赵溪亭才朝着床边走去。
他伸手摸了摸宋寒烟冰凉的小脸,内心一片惶惶。
“烟儿,你莫要闹了,快起来吧。”赵溪亭满是怜爱,可是床上的女人却丝毫不见动静。
“烟儿,你难道不想看看我们的女儿吗?她很可爱,眼睛鼻子都像你,嘴巴有一点像我。”赵溪亭絮絮叨叨的说着。
在宋寒烟顺利生产完之后,他抽空看了一眼,确实很像宋寒烟。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溪亭原先因为这个孩子让宋寒烟变成这样的,那一点点不喜,也就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他和宋寒烟的孩子,要是因为这个记恨她的话,想必宋寒烟醒了之后,也是十分不开心的吧?
想到了这里,赵溪亭的眸中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烟儿,你看看你,怎么这么懒?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起来,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我就要捏你的脸了。”
赵溪亭说着,还像个孩子一般,赌气着捏了宋寒烟的小脸一下。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瞬间落下来一道红红的印子。
这才让宋寒烟原本毫无生气的小脸,变得有点活力了起来。
可是不过须臾之间,那道红色的印子也就消失了。
赵溪亭微微叹息了一声。
那个在外强势的男人,此时居然红了眼圈。
“烟儿,你要是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要生气,就抱着女儿走了哦。”
无论赵溪亭怎么刺激,宋寒烟还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半靠在床边很长时间之后,赵溪亭在宋寒烟的小脸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烟儿,算是我求求你了,快醒过来吧,你看,我们的女儿也已经出生了,日后我们可以带着女儿,给她做好看的衣裳,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出去游玩,这样的日子,不是你一直想要过的吗?可是现在,你怎么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来了?”
赵溪亭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他握着宋寒烟冰凉的小手,不断的揉搓着,似乎是想要给她带去一些暖气。
可纵使是这样,宋寒烟的小手还是一片冰凉,半分热度也无。
赵溪亭这才十分颓废的靠在了床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关于他们的以后,可以做的事情,
江师傅说过,宋寒烟现在兴许还是能够听见他说话的,只要他坚持不懈,宋寒烟一定能够醒来的。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
夏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宋寒烟原本就没有多少热度的身子,此时更是冰冰凉凉一片。
赵溪亭急了,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来不少被子,想要往宋寒烟的身上盖,可是还是丝毫不见起色。
赵溪亭又担心这些被子太重,会压到宋寒烟,便撤去了,只留下来一床薄被,随即,他也脱了衣裳,翻身上床,将宋寒烟冰凉的身体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