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傅见赵溪亭这样,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出去熬药了。
很快,大剂量的催产药送了过来。
江师傅说道,“那宫中的接生嬷嬷,显然是不愿意替宋丫头接生。宋丫头这个情况,确实是凶险,那接生嬷嬷恐怕也只是怕惹火上身。”
“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寒烟这个情况,怕是拖不到第二个接生嬷嬷来了啊!”小晋娘焦急的说道。
“不用,我等会儿告诉你怎么做,你照着我说的去办就行,你生过孩子,应该不会不好上手。”江师傅笃定的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也只有五成的把握罢了。
可是如果不这么自信的话,宋寒烟的情况,确实是等不到第二个接生嬷嬷来了。
他只能这样,来稳住小晋娘和赵溪亭先。
小晋娘闻言,也不敢推辞许多。
毕竟这弄得不好,可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江师傅将手上的催产药交到了赵溪亭的手里,末了还不放心的说道,“溪亭,你可要想好了,这一碗药下去,怕是宋丫头和你,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赵溪亭接过江师傅手中的药碗,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给宋寒烟喂了下去。
见状,江师傅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这药量很猛,几乎是下肚的同时,宋寒烟就已经有了反应。
她已经痛得没有什么力气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嘤咛出声。
江师傅道,“就是现在,小晋娘,推宋丫头的肚子,把孩子推进盆!”
小晋娘不敢耽搁,连忙按着江师傅所说的,开始推着宋寒烟的肚子。
宋寒烟整个人疼的像是脱了水的鱼,冷汗涔涔,湿透了床上的被褥。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在江师傅和小晋娘的努力之下,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落了地。
众人的心也随着这声响亮的啼哭放了下来。
屋外的人也听见了,都就差喜极而泣了。
宋寒阳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
秋儿端来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水,小晋娘抱着孩子去洗了,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对着众人道,“是位小千金,恭喜赵大人!”
赵溪亭看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只是不断的抚摸着宋寒烟苍白的脸。
自从孩子落地,宋寒烟就没了意识,晕了过去,想来是累坏了。
赵溪亭心疼的抚了抚宋寒烟的脸,在上面落下一吻。
小晋娘见状,也知道现在赵溪亭的一颗心都在宋寒烟的身上。
便就抱着孩子去洗了澡,用襁褓包了起来。
江师傅也累极,出去歇着了。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给宋寒烟擦洗身体,换被褥的时候,秋儿突然尖叫了一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下面还在流血?流了这么多也不见止住?”
小晋娘才安置好孩子,听见秋儿的声音,连忙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众人先前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宋寒烟在生完这个孩子之后,大出血了。
小晋娘不敢耽搁,跑去找了凳子还没捂热的江师傅,道,“江师傅,您快过去看一看!寒烟大出血了!”
“什么?!”江师傅也是被吓到了。
连忙从凳子上起来,跑去了宋寒烟的房间。
果然,宋寒烟原本已经止住了的血,现在又开始跟不要钱了一样的流!
江师傅眉头紧皱,遣散了屋内的所有人。
这原本已经喜气洋洋的众人,又开始乱了起来。
江师傅几乎是所有的好药全部都用在了宋寒烟的身上,这才堪堪把血给止住了。
他年纪已经算大了,做完这一切,差点就要虚脱了。
还是多亏旁边的小晋娘扶了他一把,这才没倒下去。
这血止住了,赵溪亭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累极了的江师傅和小晋娘,道,“今日两位的恩情,我记下了,日后一定会回报的,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不用你说,我和小晋娘也是知道的,关于宋丫头不能生育这件事情,我们不会乱说的。”
小晋娘也在一旁点着头。
这种事情,莫说是传出去了不好,就是宋寒烟自己听见了,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更何况宋寒烟才从鬼门关前头走了一遭,要是再知道了这样的打击,肯定会一蹶不振,甚至会直接病倒。
这件事情的轻重江师傅和小晋娘还是知道的。
得到了两人的保证,赵溪亭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宋寒烟,道,“小晋娘,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改日我再登门道谢,只是还劳烦江师傅在我府上住上一晚,万一烟儿还有什么,也是需要江师傅照看一二的。”
小晋娘点了点头,她是累狠了,便依言回去了。
等到她走了之后,赵溪亭这才疑惑的看向了一旁没有动作的江师傅,道,“江师傅,你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我已经让人在你常住的那间客房里,背上了上好的酒了。”
平日里听见有酒喝,还是好酒的江师傅,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可今日的江师傅,确实一直站在那里,丝毫未动。
见状,赵溪亭也猜到了什么。
“可是烟儿还有什么?”
江师傅脸色凝重,道,“咱们现在,要去把宋丫头给叫醒。”
赵溪亭道,“烟儿此时想必是已经累极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用这么着急给她叫醒,孩子等她醒了之后,再看也是一样的。”
以为江师傅是想让宋寒烟起来看看孩子,赵溪亭便这样说了。
可是江师傅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你也知道,宋丫头这遭,十分凶险,我刚才也是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在鬼门关前,把宋丫头给拉了回来,可是如果不叫醒她的话,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什么?!”
没有想到宋寒烟还没有脱离危险,赵溪亭脸上满是心痛。
此时他也顾不上许多,忙去了宋寒烟的床边,轻轻的摸了摸宋寒烟苍白的小脸,道,“烟儿,快醒醒。”
可一连叫了好几声,宋寒烟还是如同一个安静的瓷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