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二爷跟夫人吵架了?”厨娘坐在烧火的媳妇子身边,小声道。
看了她一眼,媳妇子心有戚戚焉,“也许吧,不过我瞧着二爷跟夫人的感情挺好的啊,应该不会吧?”
“那可说不准。”厨娘摇头啧啧道:“这男人啊,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不喜欢了,那就……”
“你们在这嚼什么舌根呢?”
没等厨娘把话说完,秋儿便来了,瞪了她们一眼,眉头紧皱。
背地里谈论主子,这是什么规矩?
厨娘们都看出来了宋寒烟不痛快,日日跟在她身边的秋儿怎么会没有看出来呢?
“烧火的好好烧火。你!”秋儿瞪了厨娘一眼,“还不赶紧去帮忙,难道要夫人去库房里搬面粉不成?”
毕竟是宋寒烟身边的大丫头,在府里上下都是有威望的,厨娘不敢违背她的话,立即屁滚尿流的往库房去。
“好好干活,再乱嚼舌根,小心把你打一顿撵出去!”
“是是是,奴婢再不敢多言了。”
媳妇子听见这话,顿时点头哈腰的跟秋儿赔不是,作为主母身边的大丫头,若是她惹恼了秋儿,秋儿直接将她给发卖了,宋寒烟也不会多问半句。
“秋儿。”
宋寒烟手肘用力,菜刀没入砧板。
“你来包饺子。”
没有想到宋寒烟会这样说,秋儿微愣,看向宋寒烟的眼神带着些茫然,“夫人?”
为什么忽然让她包饺子?
她的手艺宋寒烟还不知道吗?
“一会儿将蜜儿也叫来一起包,我没心情。”
不等秋儿反应过来,宋寒烟转身便走。
追了两步,见宋寒烟是认真的,秋儿无奈,只得对刚回来的厨娘道:“你来和面,我去叫蜜儿。”
一连好几日,宋寒烟跟赵溪亭都基本上没有交流。
哪怕赵溪亭想要开口缓和关系,宋寒烟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除了同睡一榻之外,两人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对此,赵溪亭除了无奈之外,心中剩下无尽的无力感。
宋寒烟没吵没闹,他便是想要哄,也无从下手。
“夫人。”秋儿坐在宋寒烟身边忧心忡忡,“您可不能再这样跟二爷闹腾下去了,不然的话……”
看了秋儿一眼,宋寒烟帮她把话接上,“不然的话外面就有小妖精要把他抢走了?”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可在宋寒烟的眼中,秋儿的表情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会的。”宋寒烟冷笑一声,“若他敢……”
“夫人便要如何?”
赵溪亭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宋寒烟回过头一看,顿时脸色僵硬了起来。
转过头摆弄自己的衣角,“妾身哪儿敢如何?二爷若是变心了,难道妾身还能拦着不成?”
那她不就成了妒妇了么?
虽然宋寒烟不相信会真的有人将分享自己丈夫的女子当成姐妹看待,可然而,在表面上谁又能够看得出来呢?
“当然能了。”赵溪亭给秋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自己则是坐在宋寒烟的身边笑眯眯的看向她,“若外头有小妖精,夫人合该将为夫领回来远离那些人才是。”
宋寒烟耸了耸肩,很显然没有将赵溪亭的话放在心上,“二爷来找妾身所为何事?”
说起这个,赵溪亭的脸色严肃起来。
“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你应该去一下。”
“什么地方?”
虽然嘴上这样问,可宋寒烟却还是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她知道赵溪亭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耍她。
两人最终到达的是樵夫的农舍附近,宋寒烟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头,“怎么回事儿?”
这边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么,赵溪亭现在带她来这里是做什么。
没有直接回答,赵溪亭将宋寒烟带到了她发现那些被拐女子的房子后面,“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
面前竖着的是一辆马车,宋寒烟觉得有些眼熟。
于是便上前去查看,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圈,她心中渐渐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这是我家的马车,平日里都是我爹在用。”
本来只是猜测,可而今赵溪亭心中的想法渐渐开始笃定了起来。
“你确定么?”
“那当然了。”宋寒烟昂头,“自家的东西,难道还会弄错不成?”
她定定的看向赵溪亭的眼睛,眼神之中充满希冀,“二爷是否得到我爹的行踪了?”
见她这般,赵溪亭心中有些不忍,可有些事情,她该知道是一定会知道的。
“确实是有你爹的消息了,不过……却不是行踪。”
宋寒烟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心中有些焦急。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难不成……
不,不会的,赵溪亭不是说了么?农妇的话不足以为证,只能说她是为了自己自尽争取时间罢了,并不是真的杀了宋濂。
她哪里知道宋濂是谁?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宋寒烟的话,赵溪亭将她引到了另一处。
“你可认识这些?”
那是一堆不值钱的杂物,衣裳碎片以及荷包玉佩之类的东西,玉佩是最低等的玉石,一两银子能买一堆的那种。
宋寒烟蹲下身子,拿起那枚玉佩细细查看。
“这是我爹的东西。”
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挣脱出来,顺着脸颊滴滴滑落。
见着她这般,赵溪亭心里不是个滋味,可却还是正色问道:“你确定么?”
“当然了。”将玉佩握在手里站起身来,宋寒烟将它摆在赵溪亭眼前,“这,是我爹跟我……不,寒阳的娘的定亲信物,从来都不会离身的。”
宋濂跟原配夫人是穷苦夫妻出身,当年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可然而,当年的那位宋夫人却还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了几十文钱买了这枚玉佩送给宋濂。
后来她死了,宋濂便将这枚玉佩时时带在身边,算是个念想。
小时候,宋寒烟曾经因为偷偷拿着这枚玉佩去玩儿,而被宋濂给惩罚过,因此她对这物件印象十分深刻。
“你怎么能确定这是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