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姨娘要另嫁的事情,宋寒阳一点意见都没有,对此他的反应是,“姐姐同意就行了。”
虽然说韩姨娘现在可以说是宋家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长辈的人了,可宋寒阳却对她一点指望都没有,要嫁就嫁吧,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对了。”想起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宋寒烟看向丈夫,“萧大人那边,处置了么?”
不是说,等萧湘湘的事情结清,便要处置萧大人么?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该不会是……
见宋寒烟的脸色渐渐狐疑起来,赵溪亭心里好笑,点了点她的眉心,“你想到哪里去了?圣上已经有了决断,萧大人处斩,家产全部充公,三族流放,这一支所有的女眷都充作教坊司。”
这样的处置也算是可以了,宋寒烟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忘了关键人物,“那萧湘湘呢?”
她虽然是出嫁女,可已经被休回去了,而且还参与到了妇女拐卖案里面去,应当不仅仅只是充作教坊司这么简单吧?
“萧湘湘,充作军妓。”说起这个,赵溪亭颇有些兴味,“说来,这还是萧大少夫人亲自去走的关系呢,原本刑部判了萧湘湘同样处斩来着。”
萧大少夫人……宋寒烟回忆了此人,不确定的出声问道:“是萧湘湘的大堂嫂?”
“是啊,原本贪污之事只有萧家嫡支有事儿,可因为萧湘湘的缘故却牵连三族,她们可是将萧湘湘恨极了。”
说起这个,赵溪亭眼中带着些兴味,似是在回味她们狗咬狗的一幕。
女子去了教坊司,不是去青楼便是被人买下做妾或者丫头,对于萧家那样养尊处优人家出来的姑娘,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宋寒烟见他这般,不禁心中好奇,连声追问萧家女眷见到萧湘湘的场景。
赵溪亭拗不过,只能无奈的解释开来。
原来,在萧湘湘回家之后,虽然萧夫人十分怜爱这个女儿,可而今萧夫人自己都不行了,哪里能护得住她?
当日便有萧家女眷,也就是那位大少夫人上门挠花了萧湘湘的脸。
而萧湘湘一贯是萧家的天之骄女,有父母宠爱,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便跟大少夫人扭打起来。
可然而,萧湘湘毕竟年轻,哪里是大少夫人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按在地上摩擦。
“当真?”宋寒烟眼前一亮,似是有些幸灾乐祸,“她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转眼又狐疑起来,看向赵溪亭的眼神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该不会你亲自上门去看了吧?”
“那倒没有。”赵溪亭连连反驳,他哪里有这个兴趣?“我想着夫人也许想听,便问了前去抄家的衙役,才知道这一段儿,不过萧湘湘见到萧大人的一幕,我确实瞧见了。”
原本父慈女孝的两父女,因为此次案件差点打起来,互相揭短之间,甚至还让赵溪亭听出,妇女拐卖案似是有他人掺和其中,掺和进去的朝中官员断然不仅仅是萧大人一人。
“礼部尚书?”
宋寒烟惊呼出声,转而也明白了,“说来,文英是礼部尚书家的养女,而樵夫自幼与文英相识,应当也是礼部尚书的人,二爷的意思是……此事幕后主使亦或者是礼部尚书?”
他身为六部尚书之一,若是有心想要这样做的话,未尝做不出来。
难怪赵溪亭在查案的时候一直被人下绊子,原来如此啊。
之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渐渐明白了。
忽而宋寒烟想起来了些什么,“迷香之事,二爷可查明白了?”
赵溪亭点头,“在樵夫家中隐秘处找出来了两斤迷香,也不晓得有多少女子的性命葬送在这上面了。”
说起此事来,赵溪亭简直对樵夫以及背后之人恨之入骨!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证据,为何皇上不处置礼部尚书?”
宋寒烟不明白,难道皇上不敢?不能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赵溪亭一看妻子这样,不禁有些好笑,“礼部尚书老奸巨猾,做到正一品尚书,背后的势力不知道多盘根错节,这点证据想要搬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正是赵溪亭烦忧的一点,他将这件事捅出来,已经得罪了礼部尚书,若是不将人给拉下马,日后的烦恼只会更多。
“可这已经是铁证了啊!”
能让从西洋弄到这么多贵族才用得起的迷香必定是高官势力强大,再加上礼部尚书跟萧大人来往甚密,甚至那背后主使樵夫也是礼部尚书的养子,凡此种种,还不够么?
见宋寒烟满眼懵懂,赵溪亭意味深长的道:“在朝中,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铁证!”
闻言,宋寒烟一怔,看向赵溪亭的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怎么……”
赵溪亭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似是带着点点怜惜。
“行了,这件事我会接着查,你莫要插手了。”赵溪亭眼神深沉,事已至此,牵扯的人越少越好,若礼部尚书真的要动手,朝着他一个人来便是了,他只盼望着不要动宋寒烟。
“那……”宋寒烟有些担忧,可见赵溪亭坚持,也不好多言什么,只能无奈道:“夫君小心为上。”
现在的局势虽然已经渐渐明朗了,可礼部尚书势力不小,赵溪亭想要动他,基本上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为了妻子与自身的安全,便是如此,他也得尽力而为。
忽然,宋寒烟想到了十分关键的一点,“皇上的态度是……”
赵溪亭孤身一人挑战礼部尚书,自然是蚂蚁撼树,可若是有皇上的首肯,那便是大不相同了。
“皇上的意思,让我先缓一缓,莫要跟礼部尚书直接对上。”赵溪亭觉得,皇上对礼部尚书多少是有些忌惮的,虽然恨得要死,可总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而将整个江山社稷都弃之于不顾吧?
所以查案之事慢慢来,最要紧的,是要稳妥。
皇上没有否决便是最大的好处了,宋寒烟松了口气,心中念叨了两句阿弥陀佛。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