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认为,今次二弟妹前来,所为何事?”
疑惑的眼神看向赵翼泉,“若有什么,你说便是了。”跟他还在这里含糊其辞有什么意思?
“萧湘湘今日购入的物品加上她打麻将的银钱,儿子粗粗算了一下,至少三十万两。”
闻言,赵渊的脸色骤然黑沉下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儿子,“你说什么?”
她是去做什么了?竟然两个月之内花了这么多银钱,赵府公中账面上的存款都没有这么多。
赵渊想了想,心中或有些明白儿子的意思了,可口中却还是问道:“这些银钱,是你给她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赵翼泉虽然算不上什么清官,但是贪墨这么多银两的事情,却也是不会做的。
若如此一来的话,那便是萧府?
“儿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银钱?”
他手里的银子不都交到公中去了么?便是手中留下了一些周转,那却也不过几千两罢了。
赵渊眉头深深皱起,“亲家公未免也太……”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胆大包天!”赵翼泉替他接上。
“说长辈是非不合礼数。”有些不满的瞪了赵翼泉一眼,虽然赵渊口中这样说,可心里却是赞同的。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赵溪亭显然没将父亲雷声大雨点小的斥责放在心上。
“父亲,您觉得御史大人们会看不出此事如何?”
开玩笑,同在汴州城中,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做了什么事情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呢。
宋寒烟不住在赵府,她甚至都没有旁人家的消息来源都知道了此事,难道御史台会不知道?
大理寺卿多么重要的位置!
若是萧大人贪污腐败,那……
事已成定局,若是想要独善其身,便得当机立断的跟萧湘湘断开联系,让人知道,他们赵家跟萧大人并非一丘之貉!
只有如此,才能在萧大人落败的时候保住赵家,至少也得收到的波及尽量小些。
赵渊想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那便依你吧。”
接连两个长媳都出了事,赵渊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克妻命,倘若真的如此的话,那赵府便……
闭了闭眼睛,赵渊表示自己乏了,赵翼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你说父亲找你回赵府看看他?”
听完赵溪亭的话,宋寒烟抽了抽嘴角,不敢置信又不解。
不仅仅是她,就连赵溪亭的反应也是一样。
赵渊一直都不是太重视他这个儿子,甚至从前连他过得好不好都不太关心,只是让他别死了也就是了。
而今怎么忽然关心起来了?
这样的变故,让赵溪亭不得不心生怀疑,难不成又是赵夫人在从中挑拨,想要让他们父子的感情彻底僵持?
“应当不会吧?”
宋寒烟蹙起眉头,心中略微有些不解,赵溪亭现在已经搬出了赵家,虽然明面上没有分家,但是谁都能够看出来,以后赵家的产业跟赵溪亭没有什么关系了。
赵夫人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出此类的事情来才是,可……为什么呢?
“去了不就知道了?”
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赵溪亭明显的感觉到,赵府来找他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这也就意味着,他深知,这是他渐渐显露锋芒的缘故。
“今时今日,我已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了,你不必担心被人为难。”
看向宋寒烟,赵溪亭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多谢二爷。”宋寒烟含笑福身,“萧大人的事情,还有妇女拐卖案之事,都怎么样了?”
事关赵溪亭的安危,宋寒烟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上一问。
说起这个,赵溪亭的脸色黑沉,“萧大人的事情好办,皇上已经下旨停了他的职,对他彻彻底底的整查一番,要紧的是妇女拐卖案。”
“怎么了?”
他的脸色如此难看,难道皇上不让他查下去了不成?
“皇上说,让我先将此事放一放,可却又同时让我暂时兼任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的权利仅次于大理寺卿,在萧大人被停职了之后,赵溪亭虽说只是少卿,可却能说是已经有了大理寺卿的职位。
如此一来的话,赵府让他回去,也说得过去了。
宋寒烟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躬身道:“那便恭喜二爷了,您这是不是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被她这样一说,赵溪亭不禁心中微恼,作势要挠她,“好哇你,竟然敢说你夫君是猴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咯咯咯……”
宋寒烟最是怕痒的,被赵溪亭这样一闹,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实在是禁受不住,她连连讨饶:“好二爷,我错了,再也不说您了,您饶了我罢。”
见她笑的脸都红了,赵溪亭这才放手,“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这般了!”虽然放过了她,但是狠话却还是一定要说的。
当然,到时候赵溪亭忍不忍心真的责难于她,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再不敢了的。”宋寒烟讨好的凑到他跟前,娇声道:“既然这是好事儿,二爷又何必气闷呢?”
“哪里是好事?”
赵溪亭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让我兼任少卿,却又不让我查这案子,这是好事儿么?”
“既然不让你查,又何必让寺中唯有您一个少卿呢?”宋寒烟眼中带着点点笑意,一语道破关键,“我觉得皇上的意思并非是让你不查,而是……”
“你说,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暗地里查?”
他忽而眼前一亮,心中惊喜起来,可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不明说?”
“二爷糊涂了。满朝里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眼线?若是当真像您说的一般,这次案件背后跟着朝中重臣又怎么会让您大张旗鼓的去查?”
那些重臣若是决定得赵溪亭威胁到自己了,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可以直接将他给发落了。
便是皇上,也说不了什么,顶多能保住他的性命罢了,仕途是完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