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宋寒阳,宋寒烟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待会儿定要好生教训那臭小子一顿。
一进大厅,宋寒烟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叹息。
“这赵家老夫人到底何时见过我们家丫头?竟是三番两次派人上门提亲。”
这是姨母的声音,宋寒烟蹙了蹙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碰到的媒婆,难道,刚刚这媒婆上门来,是给她说亲的?
可她又不在家!
紧接着,黄四娘略带苦恼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寒烟丫头失踪多日,就算有心瞒着私下找人,可这么多天都了无音讯,接下来也只能报官了,到那时,这丫头名声可就毁了啊!”
黄四娘的叹息声一阵比一阵强烈,宋寒烟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凝了凝心神,她踏进大门,直扑黄四娘。
“姨母,我回来了!”
黄四娘现实一愣,等听到宋寒烟的声音,以为自个儿是听错了,待揉了揉双眼,才看到扑在怀里的女子,立刻惊喜了起来。
“寒烟丫头,太好了,你回来了,快告诉姨母,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
从怀里扶起宋寒烟,黄四娘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似乎是看不够。
“姨母,我没事儿,倒是您,为我担心了这么多天,真的对不起。”
宋寒烟看到黄四娘,联想到这几日所受的委屈,鼻头一红,眼泪珠子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哎,我的好孩子,这两天可是把我担心坏了,你这丫头去了哪里?”
“姨母,寒烟让您担心了,寒烟那日和寒阳一同去鹊仙山,结果遇到绑匪,带走我和小晋哥……”
宋寒烟把来龙去脉全说了一个遍,只是除去了在鹊仙山上和赵溪亭的点点滴滴。
当得知自家侄女儿竟是受了这么多委屈,黄四娘是又气又心疼的。
“都怪寒阳这孩子,太不懂事,当日把你就那样放在鹊仙山上。”
正好,宋寒阳从里屋出来,这瞧见宋寒烟就如同瞧见宝贝一样,冲过来就想抱着她。
“干什么?你这臭小子,莫不是想要吓坏你姐姐?”
黄四娘将宋寒烟拉到身后,对着宋寒阳就是一顿指责。
“你这孩子也真够讨嫌的,来得正好,看我不骂死你。”
黄四娘双手叉腰,怒目圆瞪。
虽说那日寒阳回来已经受到惩罚,可想到寒烟受的委屈,她这心里就是一阵火大。
“姨母,我知道错了,那日不该什么也不顾就忘了姐姐。”
寒阳耸搭着整张脸,自知自个儿不好,看着寒烟是一阵难受。
“姐姐,这一回算我对不起你,要把我怎么样都看你,行么?”
“都过去了。”
寒烟本来想的就是一回来就和这臭小子算账,可真的到了这会儿,却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寒阳毕竟还小,遇到那种事,一时胆怯没有反应过来,也是有的。
寒烟长叹一口气,眸光微闪,想到了方才碰上的媒婆,便问出了心中疑惑:“姨母,刚刚那个媒婆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提到这媒婆,黄四娘脸上神情稍微变换,却在此时,宋府门口响起一道粗鄙嚣张的喊骂声。
“宋寒烟,你个小蹄子回来没有,老娘警告你,何酒儿可是我家的台柱儿,就这般没了,也是该给个说法!若是交不上来,要么咱们就闹上公堂,如要怪,就怪你那老不知羞耻的爹爹宋濂!”
一听这女人辱骂父亲,宋寒烟气不打一处来,撩起袖子就冲了出去,黄四娘想拦都拦不住。
看到宋寒烟气势汹汹地就跑了出来,老鸨子吓得瞬间就噎住了,后退半步。
“宋寒烟,你想干嘛?难不成还想打人?我警告你,我家酒儿被你爹爹带出去的事是全城皆知,你可是赖不掉的!”
这老鸨子有点怕宋寒烟这副架势,冷哼一声,没了方才的嚣张。
宋寒烟怒火冲天,本来这何酒儿因爹爹而失踪,她心里面还有些不安,可如今看到老鸨咄咄逼人的态度,她心中立刻不爽了起来。
要不是何酒儿,爹爹又怎么会不见?
“我又没说赖掉,你这老鸨子会不会说话?怎么?丢了一个人就跑到人家门口骂爹骂娘的?
你酒儿我是带不了给你了,她红颜薄命,已经在鹊仙山香消玉殒了,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鹊仙山看一看,与其再次浪费时间,闹得人尽皆知,咱们不如商量此事该如何解决!”
宋家大门口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不时有路过的行人,这要是被人看到宋家和青楼牵扯不清,只怕会贻笑大方。
寒烟只想快点解决此事,忍下心中的不忿,把何酒儿的情况,对老鸨子照实说了。
一听何酒儿香消玉殒,老鸨子面色都变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宋寒烟。
“你胡说什么?我家酒儿向来本分,怎么会去鹊仙山?又怎么会……”
“这就要问问你家酒儿了!”
寒烟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老鸨子,果然,见老鸨子白了脸色,心下笃定老鸨子是知道酒儿心上人的身份。
轻咳一声,寒烟凑近老鸨子开口:“所以,老妈妈,你就说个价,要是寒烟能赔上的,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若是您执意要人,这传了出去,说你青楼女子和盗匪头子有所勾结,这后果……啧啧啧……”
宋寒烟扒着手指头把玩着,语气含着的威胁却是让老鸨子惊了惊。
想了想,宋寒烟的话也不无道理,要真是让外人知道花楼花魁和盗匪头子的关系,他们花楼还开不开啊?
一想到这,老鸨子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也有了数,暗骂一声偏生要跟了王镇海的何酒儿不争气,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
“宋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姑娘这么爽快,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说吧,这酒儿跟我的时间不长不短,吃穿用度都是精品,大大小小的花费,不在少数。你爹弄丢了何酒儿,别的我不追究,这银子必须得赔了。咱们好歹也是邻里关系,看在你家经常给我送货的份上,就赔这个数得了!”
说着,老鸨子伸出三根手指,宋寒烟微惊。
“要三千两?也行,你先回去稍作歇息,我片刻后给你送来!”
三千两就三千两,这一咬牙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