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个机会,暂时让小刘离开一下我们的视线,去写写其他人物,不过小刘毕竟是这部小说的主角,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恶人书生将双手背在身后,道:“早死早投胎,你们倒是挺识时务的。”这句话其实是反话,每一个高手都必定是一个怕死的人,因为如果他不怕死,不懂得逃命,那他根本活不到武功大成的那一天。
“啊啊啊啊啊——”
十六声惨叫先后发出,十六个家丁摔倒在地,他们的胸口前都有一道一尺长的伤疤,伤口深入心脉,眼看是活不成了。
恶人书生就那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自己已经司空见惯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百名家丁分成十六个一批、十六个一批的倒在地上,而在这期间,恶人书生只是一直讲双手笼在袖子里,没有做出过任何动作。
最后五个家丁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的说:“大爷,绕了我们吧!”
书生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无知是恶,自古以来,求绕者往往都得不到绕,一看就知道都不读书。罢了,愿你们来世生在一个人人都能有学上的时代。”
五个家丁依次发出惨叫,然后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接着书生又看向戏班子,戏班子们早就已经吓得或躲到了桌子底下,或躲到了墙角。有的小旦干脆就用手遮住双眼,假装自己看不见敌人,敌人也就看不见自己。
书生摇了摇头,高声学着戏腔唱道: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涂)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命更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累涟涟。”
书生唱的是一个很流行的片段,这些戏子们都听过,不过从这个书生的嘴里唱出来,却有一种更加深刻的情感。那种愁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愁,而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愁。
书生唱完,高声对着戏子们道:“听到了吧,这个世上,就是弱者当死。你要是弱了,老天都顺水推船欺负你,你要是强了,那就能享尽荣华富贵,还能长命百岁。想当初,我也是这样的,所以你们今后要想尽办法强起来。”
恶人书生顿了顿,道:“会唱这篇《滚绣球》的,免死。”
戏子们如同收了大赦一样,他们纷纷站成一排,把这篇文唱了一遍。
恶人书生大手一挥,道:“走吧。”
整个戏班子的人连忙奔出大院,连各种戏具都顾不上拿了。
不久前还热闹无比的大院眨眼间就只剩下了陈老太爷一家。
陈普才道:“祖父大人,咱们也快跑吧——”他一边说,一边往大院外面冲。
“额额额额啊!好疼啊!”
一声闷响过去,陈普才的背后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道两尺长的口子,简直就像用大砍刀砍的一样。
书生用充满威严而不可抗拒的声音说道:“没让你们走走!”
陈老太爷上前一步,单膝下跪道:“壮士——不,大爷,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您这是做什么呀?”
陈老太爷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是像这样以一人之力屠杀上百人的大场面,他可从来没见到过。
书生高高扬起颈脖,道:“无仇?无仇吗?”
陈老太爷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真的没有得罪过您啊!您要是有什么看不惯我们的地方,您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改,一定改啊!”
书生神秘的微笑了一下,道:“本来呢,我正想告诉你们我是为什么而来的。但是我平生最喜欢让别人死不瞑目,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偏偏不让你知道。”
书生的字里行间充斥着满满的玩弄之情,就好像他自己数年前也曾经被人这样玩弄过一样。
陈老太爷哭丧着脸道:“别呀,大侠,我······”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忽然冲到前面,冲着恶人书生叫道:“太公,别怪跟他废话,你有本事就杀光我们,不然的话,只要你留下一个活口,那个人数年之后一定会去找你报仇。”
恶人书生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个少年,就好像是一个终年看戏的人在戏中发现了一个新秀一样。
“四儿,你回来!”陈普才的妻子和陈老太爷的女儿一同喊道。
书生笑着对少年说道:“你不怕我吗?”
少年道:“我谢九四天不怕地不怕!”
书生敲了敲脑袋,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里是陈家庄,怎么冒出来了一个姓谢的?”
少年一愣,道:“口误了!但是不管我叫什么,我不怕你!”
书生再度露出迷之微笑,他一边拍手一边说:“好、好、好;看来我有必要叫你知道一下,什么是天高地厚。”
谢九四道:“我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书生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你自己承认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也就是自己承认自己读书少了吗?今后可要多读些书。”
陈老太爷非常诧异,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竟然对小四儿这么有耐心。
恶人书生还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但是谢九四的身后已经开始发出一连串的惨叫了。
“娘!祖母!祖父!贼杀残,你给我住手啊!”
书生低声道:“嘘——别那么大声,我的手自始至终也没动过啊,对不对?”
谢九四看向自己的两个哥哥,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自己的祖母祖母,还有自己的太公。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冲着书生叫道:
“你等着,我会报仇的,虽然我不急着报仇,但是我早晚都会报仇。”
书生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道:“我最喜欢看别人心怀仇恨的模样了。你说要找我报仇?好啊,我等着你。”
没有任何征兆,残影一闪,书生消失了。
谢九四冲着天空中大吼:“你敢不敢告诉你你是谁!”
远处有一个声音渐渐传来:
“记住了,孩子,你的仇人是当朝大国师,暂兼丞相事,武功天下第四,人称‘无色修罗’的南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