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后的Belle陷入了某种执迷的疯狂,购物、美容,夜不归宿构成了她迷茫的生活。程诚被刑满释放后就立刻赶到她身边。他知道,看似强大的Belle,其实不过是个没摔过跟头的女孩。
可程诚只会让Belle一遍遍在醉生梦死中,加深耻辱和不堪的记忆。她夜夜笙歌,酒精成了良药。可无论多晚打开家门,Belle总会看到程诚那双犹如小鹿般毛茸茸的纯真双眼,可她却烦透了,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尤其是他。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周左右,Belle最后的克制终于消失殆尽。在宿醉后,她冲动地和他摊牌了。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怕欠你的情,我怕你像个圣人一样指令我干这干那!我是欠你的,但也犯不着一秒钟都不放过我吧!”
正给Belle准备热毛巾的程诚一时进退两难,他只能在卫生间里听着Belle歇斯底里地喊叫。
“你用不着觉得要对我负责!尤其别为那个孩子的事忏悔!我今天就给你挑明了,没这个车祸我也去做流产,连手术日期都排好了!”
程诚行如木偶走出来,手里的毛巾弄湿了一地,他震惊的面孔一如他的单纯。
“你跟我听好了,我根本不想跟你结婚,你别再浪费时间了!这个破戒指你别再给我了!”
那枚心型裸钻的戒指又被丢在Belle的羊毛地毯上,这次它却没再被捡起。
第二天一早,Belle头疼欲裂,她下意识喊程诚倒水,却无人应答。
就这样,程诚消失不见了。
他从原来公寓搬出,也断了和以前同事朋友的联系,Belle终于获得清净,一切刺激没了放纵的快乐,很快她冷静下来。
Belle清楚意识到,只有靠自己重新打拼一番事业,才能结束这种混乱。下定决心的第二天,Belke重新挺起双肩和恣意的马尾,奔走应聘各大公司。因为之前的职业污点,她屡战屡败,如今再想立足于投资圈,何其之难。
Belle又失落地从一个面试地点走出来,瞥见路旁门市小额贷款公司的招牌,这一路她发现至少有4、5家小额担保贷款公司。如果现在必须马上找一份工作驱赶消极,能选择的余地不多,她没多考虑,就做了决定。
曾经干过银行信贷的老板直接问Belle的社会资源,只有2000元的底薪,剩下则按业务量提成,每月必须拉到200万元的业务,一旦出现逾期贷款,项目经理还要付相应赔偿责任。
Belle已经考察了4、5家小额贷款公司,这家股东是大型房地产商,资金充足,算是现在行业内规模稳定的企业,Belle很痛快应了老板要求,她的客户从亿万富豪高端人士变成中小企业普通个人。
为了20万的贷款,Belle不但要和这些精明个体老板左右周旋,审核企业财务资料,现场走访,还要受后台风险的严格审批,跟进企业,贷后调查。第一个月只完成任务的一半,汽油费都超过那可怜工资。
下班后已经口干舌燥的Belle只想倒在沙发上,她还给程诚的那100万元又被全额退回来,她仍然欠他无法还清的人情。
齐琪已经做完全部心理辅导疗程,周末仍去做义工,一次大型环保公益活动里,她认识了分在一组的韩宇。
这个年龄相仿的北京小伙是个地道的话唠,韩宇从幼儿园讲起,把这不长不短的二十五年的人生讲了个透彻,在公交车站分别时,韩宇还要了齐琪的QQ号,似乎还要把单位那点事全部告诉她。
不久他们又在中级会计师培训班上遇见,齐琪原本无聊的生活一下子被各种热情闲扯包围,她还真暗地里消化了好半天。
周末两个人来到特殊儿童学校帮扶,一个没有双手的小女孩,嘴含着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无法辨认的字,只有5、6的小女孩用舌头调整笔尖的角度,稚嫩坚强的小脸和那支五彩斑斓的铅笔,构成了一副后现代的画作,深深震撼了两人。
回程,韩宇讲了一路感恩,一旁齐琪回想过往,更感慨万千。
美美集团原本一次普通的重整会议,却震惊保华上下。宋苒的突然出现,使得局面微妙起来。正在集团开会的冯男听到消息,也暗吃一惊,她和宋苒是老友,深知他的为人品行,他的出现,只会让一切越来越复杂。
果然现场局面失控,美美原管理层和职工代表与保华工作组进行了激烈的对峙,正吵得不可开交,大家突感如闷雷般的声势袭来,一推窗,楼下已聚集了数百名职工。
不知道谁泄露了宋苒来此的消息,职工们群情激昂,要向宋苒这位‘大老板’讨说法。
既然如此,宋苒索性来到走廊抽根烟,却一眼见正徘徊的Momo。
“怎么你也来了?”
Momo是临危受命,乔娜让她盯着现场,随时汇报情况。所以她没回答,只是笑笑。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就是围城吧。”窗外谩骂声更高过一浪,宋苒仍云淡风轻点燃了烟。
可他的秘书却没这份闲情,直接走到Momo身边,这个成熟端庄的女人虽尽力克制焦躁,但声音仍带着些质问。
“半个小时后,宋总还要见个重要客人,你们保华的人赶紧想办法先让宋总离开。”
Momo半刻不停,立刻转身和管理组人员商量,跟着保卫科人员快速窜进楼梯间,几分钟后,她又大汗淋淋跑回宋苒身边。
“宋总,后门有个货物出口,你们从那走吧。”
秘书只能替宋苒回答,她发现刚刚几分钟里,宋苒始终盯着Momo离开的楼梯口发呆,此刻还没回神。
“宋总,这边走。”Momo抢先几步带路,却被人按住肩头。
“你就留在这,别跟过来。”
宋苒说完带着秘书和几个保安匆忙下楼。
这一次轮到Momo发愣。刚刚他那一眼,点燃了昏暗的世界,光芒绕着他的轮廓发光,那个黄金大叔又回来了,可乔娜的电话,却让这光芒瞬间消失。
“Momo,你必须要找人保护好宋苒,万一他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你听到没有。”
Momo的心跳压过了一下吵杂,她下意识甩掉高跟鞋,一路狂奔,远见出口,人群正源源不断跑过,她一走出去,那辆黑色宾利,已经被众人挤得动弹不得。
Momo边打电话求援,边奋力推开人群,她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向车门。
宋苒打开车窗,露出他少有的惊愕。
“快点关窗!”Momo供起身子,抵抗人群的冲力。
“快点关窗!”Momo撕喊着,车窗缓缓挡住宋苒的眼睛,茶色玻璃上只有她扭曲的面容。
Momo努力转过身,一个拳头迎面而来,那股热流喷出来,她一抹脸,竟然是血。众人突然安静,Momo擦着不断流出的鼻血。
Momo本身最奇特的地方是遗传了Mo爸的熊猫血——Rh阴性血型,从小被各种长辈教育一定不要流血,长而久之,竟成了晕血的毛病。
她只一瘫软,直挺挺倒下去,稳稳落进宋苒怀里。
宋苒扶住眩晕的Momo,而美美管理层也已经奔过来。
“今天我来,就是了解大家的实际困难,一起寻找解决办法。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一点请大家理解。大家下岗的心情我理解,但这样无助解决问题,反而制造矛盾。”
原管理层看见Momo满脸的血,知道大事不妙,连忙疏散人群,众人也借机散去。
接着,Momo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一阵以来的心事重重全部放下,只香甜地睡熟了。
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床边有一个女人在用笔记本电脑工作,看了眼她,笑着俯下身。
“你终于醒了,我打电话告诉宋总。”
Momo想起来,这是宋苒的秘书,自己躺在一间舒适豪华的病房。
“我叫Kristen,是宋总裁的秘书。你还记得我吧。”
Momo喝光了递来的水,点点头。
“因为没联系到你家人,所以暂时由我办了手续。”
“我没事,我家人在外地探亲,不用联系她们了。”
Momo试图起床,被那位女秘书劝止。
“虽然没大碍,医生说你贫血,还是多休息休息,宋总说开完会来医院看你。”
Momo仔细回想下午的一切,却更像是个故事。
“不用了,我想回家,明天还上班呢,流点鼻血死不了人。”
“你怕是有晕血症吧。我也有这毛病,一看见血就晕了。宋总已经在路上,应该马上就到了”
Momo听了这话,更着急要走。现在的她没力气再做梦,下午的工作还没做完,她必须回去加班,准备明天早会的资料。
Momo胡乱穿上衣服走到电梯间,门打开了,却是手拎着保温饭盒的宋苒。
两人又愣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