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后,Momo终于在周一的下午重回公关部,等她坐回到沈文身边时,就感到气场不对,那是被人关注的气氛,好像有热浪袭来,是人们那潮乎乎咬合时的唾液。
冯男对悦然时尚的改革最终拍板,在十周年后,会集中宣传重新定位在青春前卫潮流的悦然时尚,目前沈文的几个方案都没在公关部内部会议上通过,以媒体经理高斯的意见最大,她还对沈文之前夺功耿耿于怀,不过文案本身也确实缺乏亮点。
沈文虽然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却对Momo的所有问题仍耐心详尽地解答。
在临近下班时,Momo终于找到在咖啡间里的孔影。孔影看见她只礼貌笑笑。
“孔影,这两天因为我个人原因耽误了我们小组的工作,实在抱歉。不过我已经在网上找到了请柬、节目单的几款模板,已发到你的邮箱里,你提提意见?与会者名单明天上午就应该能做出来。”
孔影本以为Momo缺席后,能重新调整人员,自己会被安排在更重要的岗位,没想到却被乔娜一口回绝,就算她不跟Momo搭档,也会和别人一起做这些琐事。孔影比较了解其他人,也认为Momo更能吃苦一点,就顺水推舟继续和Momo合作。
踩着行政部的地雷,让Momo的知名度瞬间大增,中午再去食堂时经常会有人多看她几眼,沈文也察觉,下意识地陪伴在Momo身边,无论是吃饭,还是下班,经常会看见他们一起的身影,果然几天后办公室绯闻诞生了。
很多人竟然拿Momo留在公关部的目的大做文章,沈文第一时间从别人玩笑中猜出端倪,可Momo还傻乎乎地依然拉着沈文问这问那,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沈文的家庭,样貌,学识都是AAA级,家里人对他的婚事可不着急,他那洋派的母亲总是暗想自己的儿媳妇如何倾国倾城。沈文当然也有追求者,从巅峰的高中时期,到大学,到现在还经常会有人向他示好。
女孩子们都骂他呆子,但心绪如丝的沈文早就从女孩们的眼光里猜到她们的心思。沈文特别喜欢看人的眼睛,因为那唯一骗不了人。
所以他很喜欢看Momo那藏双的眼睛,生气皱眉时会成双眼皮,笑出酒窝时又变回单眼皮,明亮如镜,高悬在黑夜的草原。他现在的生活和理想差着十万八千里,年少时他总梦想“只身打马过草原”。
当沈文意识到自己的爱意时,麻烦来了,他不能再把Momo简单当成一个下属,把爱情搅在工作里可真是要命。可沈文控制不了细若蚕丝的爱意,像一张网束在身上,越挣扎越紧,而Momo还在那一股蛮劲地向前冲呢。
重回公关部的当晚,Momo就留下加班,孔影选好了最后的请柬的模板,明天她要去彩印成品看效果。Momo正在专心的制作座位牌,连续的几个电话接连打断了她的工作,第一个是奶奶。
奶奶最近康复理想,自从住院后,Momo一直对父母不冷不淡,Mo妈也觉得自己过分,托奶奶叫Momo回家吃饭,说做了Momo最爱吃的排骨。和父母怄气本身就最难过,Momo又是个愿意遗忘的人,她答应奶奶加完班就回家吃饭。
第二通电话是Belle,Belle一个人在电话里唧了呱啦的连讲了半个小时,主要是倾诉如何被Marisa陷害,如何被人打压,Momo哼哼呀呀算是支持她,但也会趁机教训Belle要夹着尾巴做人。
到了7点半,Momo准备收工回家,电话却恰巧再次响起,Momo一看是未接来电,没好气地接听,没想到却是宋苒,他还没等自报家门,Momo的心跳就加快了两倍。
“你好,是Momo吗?我是宋苒,不好意思现在打搅你。你方便说话吗?”
Momo手压在键盘上,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的S。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你在保华集团工作,我认识你们冯董,可是存她号码的手机丢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电话?”
Momo还沉默着保持着姿势,而电脑上的S已经刷屏了好几页。
“对不起,请问你听请我的话了吗?我想要你们冯男董事长的电话!”
“啊,对,好。我找下——”Momo翻着公司通讯簿却弄翻了明天开会要用的厚厚文件,Momo还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行为,找了两分钟才告诉宋苒。
“谢谢!你听起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小心,别热伤风。”
“谢谢。那——”Momo边冥思苦想急地踹桌子。
电话那头高效的宋苒已经准备放下电话。
“那就先这样?有机会下次再聊天?”
“宋苒!”Momo听到宋苒的声音已离开了话筒才开始着急。
“傻瓜!傻瓜!傻瓜!”Momo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在只有她的办公室内。
“喂?你没事吧?Momo?”宋苒的声音竟然从手机里复活了。
Momo又羞又愤,但又怕宋苒真的挂断,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宋总,不好意思刚才吓着你了。我主要是想对上次失约道歉,真是意外情况,然后谢谢你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是吗?那个八音盒我也特别喜欢,我订了好几打送给朋友,他们表面上都说喜欢,希望你是真心的。”
Momo确实是真心不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美国?”
“奥运会已经结束了,我回到上海再呆几天就启程,可能没时间再遇见你,恩,我可能现在有点不方便——”
“好的好的,希望,祝福,一路顺风!”
“好。再见。”
手机里只剩下嘟嘟的回音,可是Momo还愣在那,她不知道这是宋苒第几次和自己说再见了,“再见”竟然是他们最常见的用语。
齐琪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手腕已经恢复灵活,但一直都咳嗽不断,出虚汗,可她还是迫不及待地买了回上海的车票。临走时齐琪仔细看着家里崭新的四间瓦房,她躺在床上再也看不到屋顶那摊青霉印子。
齐琪怀里揣着一万块钱,爸爸早已去深圳打工,弟弟在齐琪几次泪如雨下的教育后,终于变乖了点,现在他正在站台上含泪看着姐姐离去。齐妈妈还要早起务农,没来送站。
齐琪又孤独地坐上返回上海的火车,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第一次因为离家而流泪。以前每次回上海,她都带着必胜的信心,但这次也变得犹豫不定。
到了上海她仍然租住在地下室,却花了三千多去报名考前辅导班,还有最后的两个多月,齐琪边咳嗽边打开辅导书,依然认真做笔记。
同时在学习的还有Belle,她被停职后,带薪参加了CFA培训,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总共8个小时比上班还累,上了三天,她终于习惯性的逃课。
一走出学校大门,这个阳光明媚啊!好端端的午后三点耽误在计算模型上太可惜,但Belle还没想好去哪溜达,信用卡已经超支,不能再疯狂购物。昨天才做的美容,不能再刺激皮肤。除了床上运动,Belle简直是一砣死肉。
Belle刚发动车子,手机震动,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Belle一般都不接这类电话,但是电话却响地的没完没了,Belle不耐烦地接电话,却是那个北京一夜情的王琛,果然为了切磋他来到了上海。
Belle听到这个上等货的声音突然开心起来,于是又有了上海一夜,激情过后,两个人舒展地躺在高级套房的超大床上,王琛把Belle吸了一半的烟接过来吸着,两个人也不讲话。
第二天王琛穿上西装时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王琛边戴上腕表边看着床上的Belle像一直狡猾的猫看着自己,他上前,捏了下Belle下巴,就转身离开。Belle看着他离开,这是第一个脱离她控制的爱人,这次她确实碰到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