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寺这一片小天地虽然来往的人很少,但是来者都不是一般人物,全是玉佛寺的高层以及一些核心弟子。
这几天来的弟子路过湖边都能看见一位少年正在练剑,几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神色,什么时候玉佛寺有其他宗派弟子能进来了,还能在此练剑,当真是奇怪的很。
路过几位弟子都是青年人,他们敢保证从来没见过这个秀气的少年人,脑海中带着不少问号,只是他们也明白能在此地的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也只是远远的打望一下,并未跟他交流。
夜长歌在玉佛寺住的是当年天诲的房间,此房中墙壁上有一套基础剑招仅有五式,为什么叫基础剑招呢,因为墙上就是简单的几个大字,基础剑招还给配图了,夜长歌怀疑这是太白剑宗的基础剑招,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练习的就是这五式基础剑招。
“因为是基础剑招,其实他第三天已经学会了,第五天已经得到了要领,只是不能出去,所以他一直在湖边尝试将此前所学与这五式剑招融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简单的五式剑招已包含了其他很多出手方式,却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随着他在湖边练习的时间越来越多,湖边的那群鹰除了时不时的掠过湖面叼走鱼儿,也会在他的头顶盘旋,那一只巨大无比的白狮子偶尔也过来围着他看看,至于两头老牛天天都在啃草白天夜晚都是如此,只是夜长歌试图跨入他们地盘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两道冰凉强大的气息锁定自己,吓的他不敢再去。
师父,下面的那小子是谁,怎么天天在湖边练剑?这是一个青年僧人问道宏耀的,他每天都会来这一方秘境汇报恒河战场的战况,他是戒律宏耀的心腹弟子。
玉佛寺的弟子在到达丹境后都必须前往恒河战场,他已经是紫府境的高手了,更是经过恒河战场的洗礼者,所以在他眼中夜长歌是真正的小屁孩。
毫无礼数,什么小屁孩,那是你们的小师叔你知道吗。宏耀继续冷声又道:虽然他以后不呆在玉佛寺,但是他确实是我们这一脉的天才弟子,他是我师叔的关门弟子,自然也是你们的小师叔,宏耀虽然不是很喜欢夜长歌,但是在他眼中夜长歌这个师弟身份可是改不了的,他也是认可的。
啥?师父您在开玩笑吧,那么个小屁孩竟然是我师叔?青年僧人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错了,他诧异的说着,眼中愤愤不平,他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那个明显还稚嫩的少年竟然高他一个辈分,他能淡定才怪。
你没有听错,事实就是如此。宏耀拿着手中一封前线信笺头也没抬的对着他说道,随后他又拿出笔墨开始回信,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凝重。
师父事态很严重吗,他见到宏耀的神色凝重,顿时将他的其他思绪给撇开了,他也有些忧心的问道师父宏耀。
“是挺严重,神罗国教廷此次又加派了三位大主教过来,作为报复我方对方突然出动三位红衣大主教突袭恒河,我方已经有一位劫境宗师级大修士死去,是白马寺的一位师兄。”
宏耀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虽然恒河战场每天都在死人,但是这一次的损失太惨了,尤其那位老师兄还是他的旧识,他神色难免悲痛。
报复?我佛国不是一直与他们开战吗,谈何报复,青年僧人不解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这也算不得什么机密,说着宏耀将手中的信笺给到青年僧人,同时将自己写好的信笺装了起来。
这么强,这位师叔祖原来此前没有死?他说着却是越看越震惊,原来这位传奇的师叔祖他又只身杀入了神罗国教廷,这次虽没杀了神皇,但也宰了俩位红衣大主教,只是他自己也牺牲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报复。
可惜了,这位师叔祖也是一位大能,这般悲壮的事迹都没传开,他神色有些默然,他去过恒河知道那里的惨烈,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加上各种受伤的残疾的奔溃的,所以那里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死去。
“若有一天我能有师叔祖这般修为,我释源也要向他一般,多宰几位红衣大主教,他心里暗暗的想着,但是他没敢说出来,因为他清楚师父与祖师皆不主张强势的杀戮,但他却不是这么认为,他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么多师叔师伯愿意追随师叔祖了,师叔祖虽是佛门之人,但这却是铁骨铮铮以命搏命虽死无悔。”
“释源,你尽快将我回的这封信送往恒河,同时去告诉你师兄释岑,三日后的论道事宜准备完毕让他立刻来见我,同时将神羽鹰放出一只,让它接回恒河战场的佛子,三日后就要论道了。宏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项项事宜。”
是,师父,那徒儿先行告退了,释源行了一礼拿着信笺对外走去,他知道最近事情很多,心情有些烦躁,但是师父交代的事全是大事他可不敢马虎。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对着湖边走去,到了湖边又见到夜长歌在练剑,他已经看腻了,虽然现在知道这小子是他最敬佩的师叔祖天诲的关门弟子,但是十多天来这小子练来练去翻来覆去还是那几招,他都看会了,他摇摇头心想,这真的是师父说的天才?见鬼的小师叔?
夜长歌本来也没理会他的,但当他看到释源对着湖对岸的几只鹰招手顿时有三只飞了过来时,他震惊的停下了,因为这时他才发现这些竟然是翼展近十米的金色大雕,眼神犀利脚趾如钩锋利异常,威风凛凛的样子显得神骏非凡。
“释源将书信绑在一直金雕的翅膀上,同时不知道跟它说着什么,跟着这只金雕对着大殿上方飞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另一只也是在片刻后飞了出去,最后一直有些恋恋不舍的飞回对岸。”
夜长歌心想,这么大的目标拿来做信使,会不会太明显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种神羽鹰飞的那叫一个高,普通修士不特意用神念往高处扫根本察觉不了。
不知如何称呼?夜长歌现在知道自己辈分的,他可不敢随便叫对方师兄什么的,怕闹笑话,他走过去对着释源说道。
贫僧释源,不知小师叔名讳如何称呼,释源还是有礼貌的对着他行了个弟子礼,但他心里别提多膈应了,他没想到夜长歌竟然会主动过来打招呼。
在下释寒月,你竟然知道我身份,想必是宏耀师兄告诉你的吧,夜长歌基本每天都会看到他去往宏耀的禅房。
正是家师告知,释源说着同时眼中皎洁的光芒一闪,跟着他继续说道:数天来看小师叔剑法精妙,不知小师叔可敢一战?
释源说完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因为夜长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式,不过他也想看看传说中师叔祖的关门弟子是什么样子的天才。
夜长歌心想,这家伙真的很无耻,他天天就练这几招,对方竟然说他剑法精妙,神他娘的精妙,但他知道自己是小师叔,作为师父的弟子他可不想在玉佛寺落了脸面,打不打得过不知道,但是不能不战。
既然师侄你有这番兴致,我这小师叔初次见面也不好扫你兴,那咱们就点到即止。夜长歌当然知道他是紫府境的高手,但他感觉自己即将要突破丹境中期了,正愁没个契机,这是个机会,所以他才说点到即止答应邀战。
好,那就请吧,释源说着将叶长歌带到湖边沙滩那一边,释源可不敢在老牛与狮子的那片草原开战。
释源是紫府境前期的修士,整整高出夜长歌一个境界,夜长歌的境界他当然看得见,但是他还是决定给这小子点点颜色看看,不然他真以为自己是小师叔了。
两人的对话湖畔山上至少有五个人听到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兴趣看,因为结局很明显了,从经验到修为与年龄夜长歌都太稚嫩,释源可是在恒河战场回来的。
你先出手吧,释源自信的说道,他还真没脸先对夜长歌出手。
也好,夜长歌说道。他知道对方越是轻敌他越是有机会,他大如来心经的功法运转开来,拿出了最巅峰的状态,说着好字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
咻……
一道银色剑光堂堂正正的对着释源轰去,这是他苦练多日的第一式:“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剑光暴涨带着一往直前的萧杀,夜长歌很清楚这样一剑对方抬手就能接下,但他并未停下第二式紧随其后:“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涛风簸自天涯”。
这一招是一往无前的第一式叠加,夜长歌很清楚这一式必须在第一式的基础上才能显现威力,这一式是两招的叠加同时随着出剑的速度还能再叠加各种攻势,但他目前也只能再挥出一剑,也就是这一次出手是三倍威力。
释源见到一道银色剑光斩来,他不慌不忙的挥出右手,一道般若印对着夜长歌的剑光砸去,以他紫府境的境界一掌五重的般若印这还是他留手的。
轰……
剑光被轰的爆裂,湖边全是银色的光点,璀璨无比,释源的脚都没动一下。
但随即释源便又见到一道暴涨的剑光再次轰来,他也并不慌乱,再次出手,这一次化掌为拳,一道金色拳印化作炮弹一般砸在剑光上。
嘭……
这一次是炸裂一般的声响传出,释源袖袍狂舞衣衫猎猎作响,他退了半步,夜长歌被强大的气浪掀起,后退了三步。
果然有些本事,释源欣赏的说道,同时他左脚一跺地,脚下的沙石飞溅,他整个人对着夜长歌扑去,右手一掌对着夜长歌拍去,隐隐带着风雷之声,这是玉佛寺绝学‘穿云掌’。
强大的气浪袭来,带着强大的压迫,夜长歌长发飞舞却是不慌,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对着那道强大的轰击撞去。第三式:一剑寒光照九州,孤岛长空千重浪。
随着剑光暴涨,夜长歌感觉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这一式可不是无极剑宗的一剑寒光照九州,他这一招虽然也叫一剑寒光,但其实是人剑合一同时出手共振,将剑式化作一重又一重的浪涛一般叠加出击,看似一剑其实他瞬间已经叠加了五剑,这是他的极限了。
轰……
长空炸裂,沙石飞舞,夜长歌的剑光轰破释源的穿云掌,对着释源的身影一穿而过。
但夜长歌知道他并未刺中对方,那是对方的残影,释源已经离开,夜长歌知道不好急忙稳住身形,半转身对着身后一拳轰击而去。
嘭……
一声闷响响起,却是两人的如来拳对撞在了一起,夜长歌仓促应对直接被轰的蹬蹬蹬倒退,但他并未倒下,挡住了。
释源则是非常诧异于夜长歌的反应速度,他的反应是在战场练就的,但他没想到这少年也有如此强的战斗天赋,虽然力量上不及他,但是对方才什么境界,竟然能抗住他的连续两道攻势。
再来,这次夜长歌怒吼,手中长剑再度出现第三式,但他此时已经将大如来心经的绵厚灵气全部汇集,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对着释源撞去。
“这一次他突破极限一下子共振七次,等于七招第三式叠加,那威力已经超出了夜长歌的想象,他手中的剑已经脱手,他发现失控了。”
危险,极度危险的攻势轰来,释源惊讶不已,夜长歌的剑已经威胁到他了,他本以为对方的攻势也就这样,没想到这一次快到不可思议,他竟然躲不开只能硬抗。
哈!释源大喝,双手合一,全身灵力与力量轰击而去,一道七重的罗汉印化作金光对着夜长歌的剑光撞去。
轰隆隆……
如春日打雷一般,刺目的两道光线撞在一起,纠缠了一刻才爆开,两人直接被掀翻,两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砸在湖水中。
夜长歌感觉自身灵力全部枯竭,只能凭着力量滑动水面,释源则是嘴角带着血丝,他已经受伤,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攻击竟然有这般威力,他最先爬上岸边,看着还在湖里的夜长歌他有些神色复杂,他肯定再战夜长歌必败。
释源,我交待的事你都办了吗,你在干嘛还不去?宏耀的声音响起带着严厉。
他刚想上前问夜长歌还要不要再来,他是真的收起轻视了,但此时的声音已经打消了他念头,他伸手拉了夜长歌,夜长歌也递手给他,他拉上夜长歌后苦笑了下离开了。
叶长歌明白他们这一战没有胜负,当然,两人再战就要拼命了,已经没有必要,他已经赢得了对方的尊重,说到底还是他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