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想起戴狼门那镇门之宝,那副门主对顺风耳的介绍实在是短,长松自然也不知它有何等的奥妙,不过单从名字上来看,先别说类似戴狼门这种专门刺探消息的门派,纵是其他各路门派,或者那些大侠们,若得此物,也必是有擎天之重用啊。
长松自然是没有顺风耳的功力了,他出了客栈,径直朝着打斗声传来的地方走去,也是走了整整五六百米才到地方。
后半夜的印修郡街道上,商铺基本全都打烊了,偶有几个全天候客栈门前的灯笼依旧明亮,招呼着夜来的客人,但此时也是人迹鲜少,没几个客人。
。。。
离那打斗的地方百米做鱼,长松细目一看,呵,这哪里是群架,分明就是殴打。
那躺在地下的男子,紧紧搂着脑袋,蜷缩着身子,此刻正是被边上五个人拳打脚踢着,这些人一边殴打地下男子,嘴里一边囔囔着“装什么大以巴狼,队长的钱你都敢红眼,不想活命了?没钱赶紧滚一边去。”
听到钱这个字眼,长松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也是打了个转,自打吃了那驴挺肉,方才发觉钱这个东西,真是好处多多。
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如此大半夜,正是应当让这阳刚之气有所施展的时间,如果在乱阵之中,能够得到一些钱财,也不枉我大半夜大老远被这吵闹声引来。
“且让我长大人出马,混混这些个莽夫。”长松嘀咕着,走上前去。
“嗨,五个欺负一个不算什么本事吧?”长松朝着那五人喊道。
长松的一声大嗓门,倒是让那五人停了下来,他们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夜色下,倒是看不清多少,只能看清长松那瘦瘦的身躯罢了。
“关你什么事?想插手吗?”那五人中的一人说着,便是气势汹汹的朝着长松走了过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长松呵呵笑着,爷爷本来就是找事情的,本来想在乱阵之中找事情,既然此刻已经挑明,那大家就都不要藏着掖着了,敞亮点,放马过来。
阵前的造势,相比这些个莽夫,长松自认还是有些经验的,杀人要诛心,便是双臂盘起,散漫的摆弄着身姿,慢悠悠说道“不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想说,眼前的你们五个,都是垃圾。”
这句话说出,便是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们。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夜半时刻,穿个大裤衩子在街上瞎溜达,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的想要教训几个山野彪形大汉,这无论在哪里说出去,怕都是会被以为是自寻死路。
那五人也不管那被殴打的男子,全都朝着长松冲了过来。
但,现在的长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大裤衩子少年。
一般的山野莽夫,怎么会是一个已将绝流之力修炼到二级绝人地位的专业修炼者,况且还是一个熟练掌握着神音弹腿绝术的聪明人?
长松本想三下五除二,四下五除一的功夫,将那几个山野莽夫撂倒,但这五人的身躯实在庞大,若是不懂得这绝流之力,这任何一个彪形大汉站着让普通人打,也很难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长松摆好阵势,他全然不敢大意,总是吹出不同凡响的牛逼,可不能因大意而前功尽弃。
好在有这绝流之力护体,加上神音弹腿,虽费了一些功夫,也算将这五人打倒,长松前胸后背也被他们拍了好几掌。
“哼,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了。”虽然费了功夫,但牛逼不仅前边要吹响,之后更是要闪亮收尾,要做一个能吹能扯全面发展的修炼者。
长松牢记永远别拿自己的爱好去挑战别人的饭碗之名言,看得出来这些个彪形大汉就是吃眼前这碗饭的,但事已至此,一个不注意,已经破戒,他思考着,是非之地,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看着地上已经歪歪咧咧躺着的五个彪形大汉,他们已经一点残留的战斗力都没了,成了任人摆布的五坨肉,长松快速的在五人身上搜寻一番,不曾想这五人都是身无分文之人,他一个子也没捞到。
晦气啊。
我本是艺术家,非要让我干这种杀人越货的行当,最可气的是最后还一无所获,无钱怎么可行?
本想快速带着胜利的笑脸离去,却是扭过头,不经意的发现,这躺在地上被殴打的男子,不就是易经伦吗?
长松愣了愣,看得出来,易经伦有意避开长松的眼神。
他走上前去,翻开趴在地上的易经伦,此刻的他已是鼻青脸肿,嘴角还流出丝丝鲜血。
太狠了这些人,想我长松不过是让你们受些皮外伤,你们竟然对我的随从下这么狠的手,内伤都出来了。
长松想着,便又是要去教训那已经被他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五人,却被易经伦拉住。
“算了,错在我。”
易经伦说此话已是有气无力,但抓着长松胳膊的手,却很有力道。
长松懂他的意思,也便没有再说什么,扶着易经伦回了客栈。
在这之前,他已经将那五人的衣物全都扒光,把他们绑在了不远处的树桩上。
回到客栈的两人,并无过多交流,长松不问,因为他知道问不出来,想要从戴狼门徒的嘴里打探出消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易经伦虽然也没有给长松说什么,但实际上,对今晚的事,长松早已是知道了的,他是从那五人嘴中问出的消息。
没想到啊没想到,长松一直以为只有那种贼眉鼠眼贼眉鼠眼的人才好赌,没想到你易经伦,无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翩翩公子,竟然也如此好赌。
那五人乃是郡上最大的赌坊,钱来赌坊的保镖,从下了戴狼山,长松和易经伦两人的盘缠都是易经伦带着,除去长松买肉花去的,易经伦不过半个夜晚,不仅输完了所有的盘缠,还欠了赌坊老板一大笔银子。
按那山野莽夫所说,易经伦是赌坊的老顾客,和老板也认识,往日来,有赢有输,但输的居多,且每次都玩大的。今晚的赌约,乃是易经伦和郡上巡捕队大队长的赌约,两人不过玩了一小会,易经伦便是输的毛都不剩了。
本来看在赌坊老板的面子上,易经伦欠的那些钱,还是欠的住的,他给这赌坊老板带来的收益,绝对远远超过易经伦目前所欠下的钱。
只是那大队长是势利小人,赌坊又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老板也撑不住,易经伦因此便挨了打。
门主在给长松那密函中特别强调,在进入功武校前,若遇麻烦事,务必让易经伦先行定夺,待进了功武校后,易经伦的角色才会变为长松的仆人。
看来这门主的眼光是在拙劣,让我长松听一个好赌分子的话,怕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长松无奈的感叹着。
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易经伦,长松很是纳闷。
对于赌博,自己是一窍不通的,不过胆敢让他学上个把个月,长松是坚信自己一定能学有所成的,再看这易经伦,算起来已经是赌场常客,赌博的技艺也绝对不弱,如今却落得个如此狼狈模样,真是年年打雁,一朝不留意,被雁啄了眼。
距离门主和校长约定的让长松前去功武校报到的日子只剩两天,两人如今却身无分文。
纵然是在学校生活,也是需要生活费的啊,易经伦已经将身上能输完的全输完了。
行不通,想着在这样的大都市生活,没有钱怎么行呢,长松思前想后,看来必须找个法子搞点钱了。
没有其他的手艺,体格子不错,干脆去街头表演吧。
说做就做,好在长松那晚从那五人身上虽然没有搜到银子,却是搜到三柄剑,看起来也算士兵用的中等品,转手卖给黑市,赚了十几两银子,不然两人房费都是问题。
付完房费,去铁匠铺买好表演必须的东西,翻遍身上所有的衣兜,两人现在真的是一点钱都没剩下了。
将位置选在了河边的一个柳树园里,表演也是在一声响亮的啰声之后拉开序幕。
胸口碎大石
光脚走刀刃
铁喉挡银枪
四肢断铁棒
长松相信那些普通民众在表演这几项技能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诀窍的,不然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摧残,搞不好可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这些小把戏,在修炼了绝流的长松这里,便都是小把戏了,绝流已经增强了自己的体魄,加上绝术神音弹腿,发功便能让自己的体魄变得轻盈,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倒一点难度都没有。
虽然都是普通的表演形式,没有前抑后扬,没有抑扬顿挫,也没有什么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喧嚣,但长松自认他和易经伦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尤其是自己在表演时候的吆喝,绝对是给这场精妙绝伦的杂技秀添砖加瓦了。
从表演的过程来看,的确不错,边上围了好大一群人,各个都被两人的杂技秀表演所震撼,掌声也是此起彼伏。只不过表演的结果确实有些寒碜,完事后的易经伦,拿着铜锣转悠了好几圈,才不过收到几十个碎银。
接下来的一天里,两人同样的表演,换了十几个地方,每次的效果都和柳树园差不多,只有喝彩,却没人愿意打赏。
这是什么鬼道理。一整天下来,累长松倒是不觉多少,但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两人这么卖力,到处转移战场,又要想花样,又得小心巡捕队抓人,一整天下来,也不过仅仅收到三两银子,连一碗驴挺肉都吃不起,相比门主留给二人的盘缠,简直不值一提。
回到客栈的长松,愤怒的盯着易经伦,他对钱这个字的理解是越来越深了,不过半夜的功夫,易经伦竟然敢输掉那么多钱。
眼下是他们急需钱的时候,但靠今日这种手段,是万万行不通的。
两人连夜讨论一番,终于是在夜班时刻想出了法子。
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拿着剩下的四两银子,两人踏进了钱来赌坊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