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的人,在对待自己的工作时,必然是要恪尽职守,尽职尽责的。
作为戴狼门的一员,虽然这易经伦不过是刚入门的徒子,但是门章门规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戴狼门作为专业刺探各路江湖消息的门派,在保守秘密这方面,对弟子的训练是十分严格的,门主一直把保守秘密作为门派规章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一项,凡是违反此门规的,轻则没收一切功劳,永世不得再从事对外业务,并采取连坐制,谁说情,一并处罚谁。
丧失了对外业务,意味着在这样一个高收入门派中,你将活得连个看门老大爷都不如。而重者,直接逐出师门。
戴狼门作为刺探消息的专业门派,上至高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左沿学院师生,右通天下门派,各型各色人物的隐私,几乎都能探的到。一旦某个弟子被逐出师门,意味着不再受到戴狼门的保护,等待他的,可想而知。
易经伦虽然只是小门徒,但看的出来显然也是清楚知道门规的,所以纵是长松使尽了各路法子,也没有从他口中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这小子比自己大八岁,二十四的年纪,但面容看起来较之长松,却似乎更加青涩懵懂,完全不符自然常理。。。
易经伦只接受过简单的智武教育,便跟着亲戚投奔了戴狼门,原因完全是因为戴狼门许诺他们的高报酬。
功武方面,易经伦也不过才开始修炼而已,这从他的体力便能看出,两人快马加鞭,一路上很少歇息,终于是在第三日下午,成功抵达印修郡。一路旅程,或许是使命感强烈召唤支撑着,长松倒不觉得多少疲惫,只是再看这易经伦,怕是累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由于爽快的和门主达成了协议,长松下这戴狼山时,那门主便不再要求他蒙上双眼了,长松这才知道了戴狼门的根据地状况。
泊地国十大郡里,印修郡的地形算是比较单一的。
作为农家长大的孩子,长松没有行万里路的条件,他所知道的印修郡,全是从那万卷书中汲取的。但帝国采取愚化国民的政策,在书中也只是简单的介绍各郡的地形情况。书中所学,加上长松在村里,在新河镇,向各路人士打听,才终于弄清这印修郡的地貌。
印修郡三面环山,南西北三部环山,东面仅留一小口,靠海,老虎村就处在印修郡东部靠海方向,而戴狼门的根据地,则是在北部山脉的中端地带。
长松本以为这戴狼门像那武侠小说里高深莫测的世外门派一般,建立在寒山顶部或者深山里边的,然而离开戴狼门,下这戴狼山时,才发现这戴狼门的驻地,离那戴狼山顶,却是至少还有百米之高。
早在老虎村的时候,长松总是东荡西窜的作风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虎村三万多人,能在村里挂上名号的小孩子,没有几个。大多数人是不待见这些毛毛躁躁的小屁孩的,但长客例外。
岁数大了的老人,总是能在小孩子的行为里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所以长松和长客倒是关系很好的。长客的一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即将长埋黄土的他,还是有很多的放不下,但放不下又有何用呢,到了长客这个年纪,能自主做的事情没有几件了,回忆往事大概算是最为美好的一件。
吃喝嫖赌抽,男人最爱的五件大事里,长客占了至少四件。
长松了解的关于这五件大事的所有信息,全部来自于长客,每每给长松讲起自己当年光辉的事迹,长客已经满是褶子的脸上,似乎又焕发了年少时的光彩,恨不得立刻让长松扶他起来,再和哪家哪家怡春苑的小姑娘大战三百回合。
年少时的长松听到这些的时候虽然很开心,但这种开心大多是建立在长客手舞足蹈式的讲解表演基础上的,每次都是听得云里雾里。
但时间过了这么些年,长松如果真的回想起来,还是能想到长客提起的一些名字的,比如静怡是宜春坊的,个子不高,但懂的方式多,花活好。香香是紧挨着宜春坊的定春楼的,全身总是抹着不知道哪里得到的香水,味道很奇特,闻一下就让男人受不了,香香也就是靠着这个招待客人,还有纸线牵的翠翠,河船屋的丽丽等等。
现如今,对男女之情已有些许了解的长松,回想起长客讲给他的关于自己当年如何大战十几个小姑娘的事情时,都感觉浑身发热,想来长客在这方面已经算是专家级别的老古董了,经常浪费男人精华的他,竟然也能活到这个年岁。
长客虽然精力旺盛,在这方面有常人只不能的能力,依长客所说,有的时候是一个人姑娘招待他,有的时候是他一个招待很多姑娘,但如此长期以往,纵然是钢筋铁骨,也难以承受,难道长客其实实力远高于自己所讲述的吗?那可不得了,想来如果长客年轻许多,道儿上是一定有很多他能发功发热的地方的。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吃喝嫖赌抽,这普通男人最喜好的五件事,长松却好似例外,就像他一直强调的那样,我长大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面对诱惑绝对是不会屈服的,除非忍不住。。。
这五样里边,唯一能和他沾上一点边的,大概就是吃喝,毕竟是个人,都离不了这两样。
以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现如今,和易经伦踏进这繁华的印修郡,才明白了啥样的地方才应该被定义为大城市了。
现在只不过是城门外郊区地段,那琳琅满目的各式小商品,各种特色美食,让这些过往的商客忍不住诱惑的驻足品尝。那小贩们一声声的吆喝,就像那粘稠的新胶,已经快要黏住长松的脚后跟了。
。。。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说完这句话,长松已经是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了包里的银子,买了自己来到印修郡的第一件货,一碗驴挺肉。
两人此刻已经是来到了城门脚下,长松之所以在众多美食中选择了这驴挺肉,完全是被这驴挺肉的介绍所吸引。
“驴挺肉,材料选自优质驴鞭,较普通驴肉的烹饪方法并无差异,只是取材方法特殊,乃是选择发情期公驴一头,母驴一头,在公驴驴鞭准备妥当,正欲和母驴交配时,切之,冷冻保存,留血留肉,保持肉的腥味鲜味,食之者,强身健体,补肾壮阳,乃是上贡佳品。”
怪不得如此昂贵。
虽然长松对金钱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一路走来,别家的东西都很便宜,唯独这驴挺肉,仅仅一小碗,便是价格不菲。
好在戴狼门家大业大,此次门主给两人的盘缠算下来倒是不少,以目前这个价格买一小碗驴挺肉,也过得去。
扎起一小块驴挺肉,放入嘴中,只是轻轻一咬,那渗入肉中的鲜血便滋滋溅在口腔四周,一股腥味顺势沿着鼻腔喷出,只不过这腥味,之中却是夹杂着五香的香气,那喷射在口腔中的鲜血,也并不像那放置久了的普通血一般变得凝滞,却是依然滑溜清澈。
“嗯,果然是好东西。”
长松不由感叹道,方才那因品尝美味而眯起的双眼,睁开后朝着易经伦盯着,同时将手中那驴挺肉,向着易经伦递了过去。
也许是易经伦不忍吃这残忍方式做出来的美味,或者说不舍得,或者说易经伦压根就不吃肉?总之,在长松递过来的时候,他摆了摆手,谢绝了长松的美意。
这倒便宜了长松,他抿起嘴朝着易经伦笑笑,一口气足足吃了三碗驴挺肉,终于是在向老板要第四碗的时候被易经伦阻止下来。
三碗已经花去他们一半的盘缠。
“也罢,等我有钱了,我长大人一定回来再吃他个十碗八碗的。”
。。。
这驴挺肉的威力挺大,吃完驴挺肉,直到两人走到预停留的客栈,长松都没有再买过任何一种食物,除了那一大坛子女儿红。
“女儿红,红女儿,易经伦,你别看这简单的酒名,却是隐藏着大学问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坛中美酒已经被长松品了些许,以长松的酒量,已经可以进入睡眠状态了。
“你睡吧,我出去走一走。”易经伦和长松并不多话,长松一个人喝酒时,易经伦只是抱着那坛子,仔细看着上边关于女儿红的介绍。
说完这句,易经伦便是已经开了门,出去了。
“呵呵,这易经伦不是我辈中人,不是我辈中人啊。好肉不享,美酒不喝,好生无趣。我且宽衣解带,睡了去吧。”
长松傻笑着,正欲睡去,忽然又想到门主那密函自己还未曾阅,便是又起身来,打开了那密函。
与其说是密函,倒不如说是简短的通知罢了。
密函中并无其他值得长松关注的地方,只是简短指出,为了保守门主和校长是拜把兄弟的秘密,长松不得私自见校长,也不得因门主和校长的关系享受任何优等待遇。而且按校长和门主的商议,长松在功武校的名字叫姬春,一年级新生。
“嗯?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春?不要叫春行不行啊。”
长松说着,终于是没抵得住大脑对睡眠的呼唤,睡了过去,不一会便是响起隆隆鼾声。
后半夜,等醉意渐渐散去时,长松成功被尿憋醒了。
下了楼梯,走向后院茅厕,畅快的解决掉个人烦恼,正准备回房的空档,却是听到不远处一阵打闹声。
谁这么大胆,敢在印修郡的大街上随意动武?帝国明令禁止私下动武,这些人难道不要命了?
“看来我长大人今晚是睡不踏实了,且让我先去看看是哪些人如此大胆。”
长松说着,便是连衣服都未穿,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便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