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事都得小心收敛束手束脚,做的不好被重责是常事。
做得好,被冷嘲热讽着,莫觉自己了不起,别看不起别人,别骄傲,别人家孩子永远比我优秀!
像她们,和我一样年纪,我这么大的时候,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出门在外个个美名远扬,为家族争光!
……
哦,是吗?
我什么也不想做,那就不做了吧。
我不会的,什么也不会。
我会的,我也努力忘记自己会!
若那些夫人小姐们不咄咄逼人太甚,在我专注于赏鉴别人舞艺时,蚊子声四起此起彼伏疯笑我。
我耳朵蛮灵敏,闻听她们无心欣赏,倒是与女儿好友们间互相私语:“
瞧瞧,这偏远乡野无名之人的子嗣后辈,竟懂欣赏这高雅之技。
可乐死我辈了,当真能看得懂吗?
莫不是,不懂装懂!
凭空做姿态哗众取宠?
看着有模有样的姿态,倒是比我辈之人还标准。
凭什么呢?
区区一个野丫头,故弄玄虚而已!
瞧瞧,瞧瞧,她还脸色不好了!
莫不是听到,我们说道说道她了?”
“看看,还气冲冲拂袖而去了!
可真吓坏我们了,还以为来打我们呢!”
“听闻乡野之辈的子嗣,暴力野蛮不知礼数,如今一观。
果真如此!
简直放肆!”
……
我的母亲曾在回她家族的马车上告诉我,她的家族有多荣光……
可惜,我倒是唯独一直是只看到龌龊无耻的一面。
母亲出嫁后半年,我这是第一次被二姨从树上扯下来,强行描眉点唇扑粉,带出门赴宴。
出门之前看着一群家人送行,温柔笑眯眯说带我出去玩。
“我不想出去玩!”我看着那些家人们,非常认真严肃说我不想出去玩!
“橘子,别任性。
快去,宴席上很好玩的,很多好吃的!”礼森儿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对我说了拒绝我不去玩的话。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说过我不想去宴席玩。
宴席里那名舞女的轻絮舞,跳的敷衍了事,错漏百出。
简直脏了我的眼!
可恨至极!
幸好,我还记得这里不是我家!
情绪失控之前,我选择疾行步走出宴席所在之地,独处平复一下心情。
这也是,三岁后养成的习惯。
三岁前,我的母亲也会时常净身焚香,在我的父亲抚琴声中,翩翩起舞。
跳来跳去,就是这一支情意绵绵的轻絮舞。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专注于舞蹈,飘然若仙随时破碎虚空而去。
父亲则悄然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忧伤,继续掌间不停的抚琴。
突然觉得,父母他们,原来其实都很绝望吗?
那个时候的我们一家三口,竟然只有我是很开心吧。
一想到那个时候的日子,我就忍不住感到温暖和希望以及失落。
终,还是没有了。
像是一场梦,梦醒,就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地狱狂欢。
我不是很懂我母亲的家族,我认为那是个卖子为荣谋取利益的,唯利是图是非之地。
不可久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