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母亲一直看着院子门口出神。
陪她呆了一会儿,我决定去找舅舅,他有很多连环画和带插画的精美书籍可以看。
舅舅在书房里用手摩挲一本书,我上前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是《言诫·虚实论》。
“人之所言语,皆为做恶。
言论之虚实,在于捍卫自己的生途,不被旁人恶意蓄意毁坏。
善恶为言语之基准,虚实之间善恶交错穿插,在于给出双方一丝生机,至于旁人能否明了,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做人当问心无愧,言语道断之间,不可蓄意致人死地,这便是内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意。
用言语行杀人之术,要格外注意情绪上不带情绪汹涌,若是无法克制,则引人警觉从而落入下乘。
……
此为,死计。”
舅舅的品味总是奇怪,总是喜欢研习这些可怕诡诈之术的书籍,明明一身孤僻冷漠阴沉,不像是热衷此道之人。
“言语魅惑之术,在于喜恶之心,心随意动,言出法随。
颠倒乾坤,力挽狂澜。
最终化敌为友,化解危机。
功成,身退。
唯有,生死存亡关头,才可言语借势而为,谋一丝可能的生机。
尽人事,听天命,见好就收,及时抽身而退。
以竭力存活,此为初心,一生不变。
方可怡情养性,顺应天地玄黄,安瑞祥泰,活过一生。
......
此为,生计。”读了一下午,把这本无聊的书读完。
看着舅舅站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每三天,我会来舅舅这里看书。
他会坚持在书房等着我来,给他读一本书。
随手翻起一本书,名字是《生死之劫数详解》,兴致缺缺放一边。
换本《遂墨·花酒风月》,翻开都是一些水墨画,好看。
一直看到晚上,月亮射入月光在房间地面。
活动下手脚,关上房门。
叹口气,自觉去乖乖听训,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乐此不疲训诫于我。
我明明四岁后的这几年,已经不怎么现于人前了。
那些夫人小姐们看戏时,从来没在我这里落到好处,渐渐的有意略过邀请我。
安静的时光,她们却每天都在怒喝我,只为我给她们丢过颜面的曾经。
递进情绪,痛心疾首说我是个野孩子,如此不堪教化,何不去死?
去死,吗?
凭她们?
非亲非故的她们,我从来不承认她们是我的家人。
为她们去死,是她们还不配!
虽然,我早就想去死!
我不认为我给她们丢过脸,我每一次都是被那些夫人小姐们恶意挑衅在先,正面反击。
我不知道二姨为什么每次都拼命替我道歉,家族还恭敬给大笔赔偿。
多没脸没皮的一群人,欺负人的洋洋得意,被欺负的甘之如饴。
似乎,只丢我一个人的脸。
我的所作所为,倒是让家族和家族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吗?
我的父母也曾认真教导过我,我曾认真修习过。
母亲的家族之人和周围之人,想当然拼命觉得我蠢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