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好似琴上跳跃的音韵,时而欢快,时而悲壮,但还透露着几丝轻快。檐上雨滴顺着檐边滑落,没一会儿便跌在了满是青苔的青石板上,无一丝声响,但却构成雨天最为令人清闲的画面。这倒是应了香山居士的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雨之音韵还为止,清灵的少年之声倒响了起来,过往的行人耳畔边都回响着这难得的小曲儿。少年一手撑着青竹油纸伞,怀中似乎抱着一包裹,奔跑在满是水洼的石板路上。少年的脚踏在大大小小的水洼里,溅起水时发出的声音又为这雨天的乐谱增添绝妙的一笔。少年青涩的笑也留在了这江南春雨图中。
少年名曰夜沐风,字谦,生于鼎靖203年正月初四,现年十八,人界桦朝丞相夜钰霖之子,其母曾是仙界湉釜族玄女廖洁。三岁的沐风便再无体会过母爱。天赋异禀的他五岁时便将幻术修为升至绝神阶(修为六阶),但七岁时却遭遇不测,导致幻术全无,修为皆失,七岁前的记忆也被这一遭遇洗劫一空,仅剩下残留的点点零星的画面。在这七璇大陆,一草一木,一石一鸟皆有幻术修为,其父担心身无幻术的沐风在这大千世界间遭遇的祸事不断,恐会危害其性命,便将年仅七岁的儿子沐风送入越华山,拜邱泽为师。
“师父,我回来啦!”沐风推开灰木门,将青竹油纸伞朝地上甩了甩,朝西面屋子喊到。
“嘘!你干嘛呢!师傅闭关呢,你又忘了?嚷嚷什么?”说话的少年正是沐风的好友,名曰常汕,字九义,生于鼎靖203年五月十八,现年十八,与沐风同龄。人界桦朝近邻楠国君主之嫡子。幻术修为已至幽迹阶(修为四阶)。
“嗯嗯嗯,知道啦。”
“你一大早干嘛去了,急溜溜的。”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可是去淘大宝贝啦!”沐风神秘地将怀里的大包裹拿出。
“就这个?”常汕指着那大包裹,表示怀疑。
“你别不信呐,走走走,去里屋给你看去。”沐风推搡着常汕朝东南边的屋舍去,那便是邱泽弟子的住处。
“我不,我经书还未抄完。上回你拉着我去后山说是要挖宝贝,结果啥也没挖着,反倒被在后山修炼的师父发现。这回我才不冒险呢。”常汕挤开沐风,直径向正堂走去。
“唉唉唉,你……啧,爱看不看,反正就是好东西,大宝贝!”沐风不满,抱着包裹走向屋舍。沐风把包裹放到自己的床边。那包裹自外表看可知包裹里必定装着数十颗的石子,且学识较高的人通过石子碰撞发出的声响便可判断出石子有鸡卵般大小,由一粗麻布胡乱包裹,上头还有沐风最为熟悉的樵夫结。这樵夫结便是樵夫砍柴后将柴禾用粗绳捆绑在一起所打的结。至于为何沐风会打此结,沐风自己也无从得知。
正要打开包裹,耳畔边便掠过一个熟悉的声音,沐风迅速将包裹藏到被褥中,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等待发声之人的吩咐。这发声之人正是师父邱泽。
邱泽,字榴晏,生于鼎靖162年七月甘九,现年五十九,幻术修为已至盛仙阶(修为七阶)。人界桦朝居民,万朽院宗师之一,号称榴晏宗师。邱泽一席青白凉绸衣,修长的右手执一支苍翠色的羽扇,左手背在腰后。消瘦的脸颊显得憔悴,两目深邃而坚定,与其憔悴的脸色相应衬,但又难以捉摸他的情绪。白发间夹杂着几绺青丝。不得不叹,修为再高的人也逃不过岁月的折磨,毕竟也快进花甲之年了。这羽扇有一美名,曰榴簌扇,其扇叶是由萃帘忧雀翅膀上颜色最浅的羽毛经过多次漂染方可制成,扇柄的原材料则是越华山最顶层的柳雍竹。羽扇是少时的邱泽所制,是邱泽的武器。已伴随邱泽度过无数千秋岁月。虽是武器,但从未有人真正见过榴簌扇的真实威力,只因邱泽少时就归隐山林,隐居于越华山,从此与世无争,不在复出。其门下的弟子也仅有五人。
“师父!您何时修炼结束的?竟不知会弟子一声,弟子好去招待您啊。”沐风嗖的一下站起来,脸色殷勤,赔笑道。
“怎的?为师何时修炼何时结束难道还要向你报告?”邱泽平静道,看不出情绪变化。
“呃……不用不用……那师父您找弟子所谓何事啊?”
“跟我来。”邱泽转过身,只抛下三个字便向门外走去。沐风不解,但沐风平日里对师父最为敬畏,师父吩咐不敢不听,只得匆忙将被褥里的包裹又往里塞了一点,便随着师父去了。
邱泽带着沐风出了院子,向东走去。走了几十多里,两人路上一言不发。性子活泼的沐风自是觉得无趣。
“师父,咱这是要去哪儿啊?”沐风朝邱泽喊到,只见邱泽好似未听到一般,依旧朝前走着。沐风见此状,以他多年经验来谈,师父这般模样必定有大事发生。
桦朝皇宫内。
“诸位,这事可还有余地可言?”桦朝君主桦豫宗颜菅拖着嗓音尽力喊到。在座的皆是人界各国各朝的领袖,因一件事再此争论不休。
“万朽院不可无领袖,人界不可没有帝皇啊!颜兄!”秦楚国王上楚显边朝颜菅叹道。语毕,四下附和着,表示同意楚显的观点。
“可现下还有谁可胜任此职啊。人界先皇,万朽院前院长黎析宗师乃是盛仙阶(修为七阶)最顶层修为,本是威风堂堂,掌管人界一切事务,谁想竟早早离我们而去。黎析宗师身患恶疾数十年,却无一人察觉,倘若让黎析宗师安静养病,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了啊!”一旁玥媵国王上嬴祁纪伤感地说着。
“为何不让其他宗师来接任此职?”有人提到。
“这办法寡人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颜菅扶头说着。
“只是什么,颜兄快说啊!”楚显早已耐不住性子,焦急地问道。
“寡人找过九蔺宗师,可九蔺宗师还未到寡人的殿外边撂下一语‘在下无能,还望另请高明。’,这意思,难道还不明了?”
大殿此刻安静下来,剩下满大殿的悲凉气氛。
“其他宗师呢,陛下可有找过?”一语打破僵局,说话的人为楠国王上常夏卿。
“唉,寡人又找了冀闰宗师,文婵宗师,渊柯宗师,但结果都同九蔺宗师一样。”语毕,周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尚有一人陛下还未曾寻来。”打破沉寂的,是夜钰霖。
……
“爱卿,你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