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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水中祭坛

但……话是这么说,在走了很久很久还看不到头之后,程真还是蹲在了水里,摆摆手:“大哥,歇会儿。”

李离没理她,一个人来回来去地走,看得出来,他很烦躁,却又无可奈何。程真不禁想起她和那峳在沙漠里面分辨方向时,那时候他们的状况似乎比现在还糟,但那峳却十分镇静。

不过他们要是一直泡在水里,早晚会出问题吧。程真觉得水下有什么藻类一直在划她的腿,伸手揪了一把,黑黝黝跟头发似的,又赶紧甩开了。她无意识地盯着那团东西,往前飘着飘着,突然自己拐了个弯,又回来了。她赶紧往前泼了几把水,那团东西又被冲走,但到了某个位置,拐了个弯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李离看她在那儿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不停泼着水,心里有一丝烦躁。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玩。

“你过来,过来……”程真抬起头,朝他招手。李离走到她旁边,她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在李离身上找了半天,伸手把他连帽外套上的带子抽了下来,一把丢进水里。李离觉得莫名其妙,却见她一脸兴奋指着水面,直到看到那根带子转圈,他才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程真:“你怎么想到的?”

程真摊摊手:“意外。”

他们在中间走着并没有什么感觉,水流看上去也是往前的。偶尔的时候,他们会遇到一些巨石,不得不暂且绕开,还有一些可能是支撑用的石柱和墙壁。仔细想来,他们的这招用得太熟了,无论是那永远也走不到头的甬道,还是怎样都会转回原位的石室排布。他们在潜移默化引导着方向。

如果仅仅是按着水流走,他俩只能等着被困死在这里。

这河下面或者是侧面,一定另有乾坤。程真看着李离像疯了一样沉进水里去搜寻那道缝隙,突然不紧不慢地笑了:“说说吧,你在找什么?”

李离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盯着她。两个人的表情全都云淡风轻,却有什么胶着的东西,在视线间缓慢游移。就在程真觉得自己要占上风的时候,李离突然僵硬地扭回头去:“愿不愿意跟着,随你吧。”

说完,他就又扎进水里,没一会儿,居然反手把自己的背包丢了出来。“我都不需要了,你也许用得着。之后你想回去也好,想怎样都好,不关我的事,自求多福吧。”程真捡起包,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有一只手电,还有点绷带之类的应急物品。她注意到李离只拿了一根撬杆一类的工具,显然是要打通水下的封闭口。

这是……欲擒故纵?还是说,李离真的不需要她了?

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搞清楚李离的真实目的,很明显这次爆炸是李离没想到的,他们落在这里也是意外。李离不是想出去,而是在找某个地方。

他本就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救她,一开始,他保护她,是为了让她能来到这里。这个目标已经达到了,他又救她出去,这不是有病么?而且李离明白说了,她是他的饵。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们会掉下来。最大的可能性是,当时李离想带着她,去进行一场谈判。

所以李离现在应该是急着去那个地方才对。程真只是想让他说出来,但他搞了这么一出,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留在这儿,但她又不知道李离是不是真心的。这上不去下不来的,简直难受。

“那个……”程真蹲下去,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掐着鼻子扎进水里看了一眼,又冒出来,踢了李离一脚,“你这样不行啊,也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状态,有多深,你这一下砸穿,人不就跟丢进滚筒洗衣机一样吗!”

“反正进洗衣机也是我进,关你什么事。”

程真气得咬牙,干脆单刀直入:“我也去。”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我现在也没相信你,”她把包往李离身上一丢,“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活不了,对付他们一帮人,和对付你一个,我当然选你。”

李离长久地注视着她,终于露出一个略显讽刺的笑容,摇了摇头:“你这样的女人,出去了也是祸害人。你会真心实意地对谁啊?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程真面色一寒:“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如你所说,不知道这里砸穿了会到那里,但肯定会有压力。我们没有专门潜水设备,只能硬撑了。”李离居然把赴死说成了去游乐场的效果。

“撑个屁,我都还不确定我会不会游泳呢!”程真使劲儿地想,突然一拍李离,“你包里是不是有塑料袋?”

“有啊。”

“给我。”

李离把包东西用的塑料袋递给她,程真抖了抖,又盛了盛水,发现不漏,他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你是想把它固定在嘴上?这倒是能保证你不第一时间被呛死,但你不知道你会跌到哪儿去,你会不会晕掉,有可能你没淹死,最后二氧化碳中毒弄成个植物人。你说你冤不冤?”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程真只好打消了用塑料袋做水肺的打算。

“没有。”这句话答得倒是利落,李离重新背起包,指了指那个位置,并不是水底,是在靠近边缘的斜侧方,“你就蹲在这儿,我一会儿砸穿之后会拽你下去,到时候你闭住气,能闭多久闭多久。”

“哦好……我去!”

根本没等程真喘匀一口气,李离一下就把底下砸穿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脚腕被狠狠一扯,真如她所说整个人是和水搅在一起下去的。

别说闭气了,她直接就喝了个饱,再想憋住已经不可能了。脚腕上的力气在拉她下来以后骤然就松了,她挥舞着两只手想抓住点东西,愣是什么都没摸到。

好在并不算久,就和着水被喷落了地,抱着头滚了半天,背撞到什么才停下来。这一下借着冲劲儿撞得极重,喉咙里立刻就涌出了血。程真心说不好,这次内脏真伤到了。

“站起来,把手给我!”李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真勉强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水,什么都看不清。水源源不断涌进来,很快就要把她没了,这时头上突然有一束强光射下来,这她才看清身边是一面墙,李离站在墙上,朝她喊着,“快点!”

程真试了几次才站起来,但墙壁是直上直下的,又有水,她伸长胳膊,李离也只能抓住她的手。

受力面积太小,底下水又有阻力,即使她是个身体轻盈的女人,李离想直直给她拉起来也很困难。“你自己用点力。”李离的声音有点焦急。

她真的累极了,而且很冷,不停打寒颤。她试了试,但水位越来越高,她根本踩不住。

但是“算了,你放手吧”这种八点档的台词,她真的说不出口。她咳嗽了两声,嘴角有血往外冒,拼命把身体往墙面贴,用膝盖和手肘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撑,终于她的手能够扒住墙头了。李离握住她的手肘,拼命把她拖了上去,两边手臂都被磨掉一层皮。

程真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拼命喘气,一动也动不了。感觉李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没事吧?”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难得的李离没再多废话,程真尽力平稳呼吸,想让自己沉静下来,却还是止不住发抖。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你有药么?”

“嗯?”

“消炎药,或者镇定剂也行,给我扎一针。我可能发烧了。”

她现在必须得休息,内出血如果不重,充分的休息应该可以自行止住,但假如加上发烧就麻烦了。李离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板药片来:“止疼片。就还有一片。”

根本没有水了,刚才也喝够了,程真干脆就把药片放在舌头下面直接含化了。特别特别苦,苦得生理泪水都下来了。从小到大程真都讨厌吃药,能扎针绝不吃药,更别提直接让药片化在嘴里。

她恍惚地明白过来,从现在起,她的人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什么从前,她的所有从前,都是被安排好的一个局。她能争的,只有以后了。

沉沉地睡了一觉,什么梦也没做,中途似乎是出了不少汗,醒来时身上爽利多了。她睁开眼睛,环顾了一圈,看到李离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这样看才发现这不是面墙,而是一个高台,一直朝远处延伸了过去。整个顶部像是自然形成的,没经过什么人工打磨,有弧度,坑坑洼洼,还很低,人站着估计要弯腰。

她用手肘撑着地,撑起上半身缓了缓,确定不晕了,才彻底坐起来。她刚一动,李离就醒了,揉了揉眼睛问:“你还行吧?”

“我命大,睡一觉就好了。”

“你睡了足有一天吧。”

“啊?”程真回头,“有那么久?”

“只少不多。”

怪不得舒服了这么多,睡眠是必需品啊,真要能出去,她以后一定早睡早起。程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么久了,就没有人来找过?”

李离的神色有一丝犹豫。

程真“啧”了一声,爬过去,盘腿坐在他对面,横眉冷对:“大哥,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也跑不了。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你说清楚了,我也好自保,省得你把你自己的小命也搭上。”

“我救你……”

等了一会儿,李离终于开了口,只是说了几个字,就又卡住了。程真耐着性子等着他,重又清了清嗓子,“我救你,本来是想去和他们谈条件的。”

这个已经想到了,所以程真面色如常。

倒是李离很吃惊:“你不惊讶?”

程真摇了摇头:“你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没有兴趣。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将你活着带来。”

“那你的报酬呢?钱吗?”不知为什么,程真觉得李离和陆遇行不一样。

果不其然,李离果断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对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陆遇行那种人,是不会拼了命保护她的,说白了,钱能使鬼推磨,但钱的多少也决定着鬼怎样推磨,是用法力,用驴,还是用机器。有一个金额,就可以谈条件,永远没有百分百。如果是陆遇行,在遇到梼杌那样攻击的时候,可能会放弃。但程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耸了耸肩:“他们失信了,没有给你想要的。”

李离闭了闭眼睛,仿佛有一些痛苦。他往包里翻,只有最后两根烟了,他抽出一根点上,手居然有点抖。

“我醒过来时,不知道你在哪儿,他们给我止了血,喂了药。他们的药相当好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用鼻子把烟呼出去,“然后他和我说,没我什么事了,让我走。”

“过河拆桥。”程真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但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李离一开始说的是“他们”,之后变成了“他”。和李离对接的,应该是专门的一个人。按理说这里的人不会放李离走,他毕竟拥有年轻的肉体。除非,是陆遇行?

试推想,陆遇行和李离是一个合作关系,他们一起挟持着谢原过来,然后将她和那峳分开。从表面上看,他们是成功了,但实际上,事情发酵成这样,他们并没有落到什么好处。

“我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意,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你,因为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那场乱战时,你其实就潜伏在外面吧。”

“唔。”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程真忍不住挺直背,抻了抻筋,浑身都是疼的,出去后得去做个全面体检。但前提是,她得出去,并且把那峳带出去:“所以你看到他们把我关到哪儿了?那我朋友呢?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那个人你就别想了。”

他说得很干脆,以至于程真干眨着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发颤,但很快就强行止住了。她笑笑:“不会的。”

她明白李离的意思,假如那峳被那些人抓住,他们确实没有留活口的必要。之前她确实也担心过,可那场爆破……除了那峳,她想不到还有谁会那么干。

“我知道,你觉得那场爆炸是他干的。”没想到李离猜到她在想什么,神色却仍旧沉重,“但那种爆破程度,你觉得他自己不会受波及?就算不会,我们能这么顺利地逃掉,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追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牵制住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所以,你现在不如当他死了。有时候活着可能比死难受。”

他的语气很冷,像一块冰,径直塞进程真的心里。拿不出去,只能等着它一点点融化,从冷到疼一点点变成了火烧火燎。

“呵,”李离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第一次看你变了脸色。看来就是你这样的女人,也会动真感情嘛。”

还真多亏了他这一句,程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胃空空的,她若无其事朝李离伸手:“有吃的吗?”

她的话题跳转太快,李离有些纳闷,没有动。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程真抢过他的包,在里面翻找吃的,“明星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好挖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他的死活对于我来说,还不如我的死活对你来说重要。”

就剩半块压缩饼干了,她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吃起来。她感觉到李离一直在审视她,但她再没有去碰。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是个可悲的人啊。”李离仰头叹了口气,“人这辈子,到底为什么而活啊。”

“有人为钱,有人为爱,”抹了抹嘴角的饼干渣,程真站了起来,“总也有人什么也不为了,有什么可奇怪的。走吧,刚才你去前面看过没?”

她相信那峳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一是她相信那个人的本事并没有在她面前展示完全,二是她相信那些人没有追到这里,根本不是那峳的缘故。她对那峳那个人存有太多的疑惑,她知道那个人有自己的目的,不是无缘无故陪她来的。负疚感会让一个人丧失判断力和行动力,做不利于自己的愚蠢行为。她现在必须是个冷血的人。

她也必须让李离认为,她是个冷血的人。

“我没看。难保我走远了,下一刻会不会冒出来人把你绑走。”

李离甩了甩背包,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了,他把仅剩那根烟塞进口袋,拿上刚刚那根撬杆,把包顺手就丢水里了。程真回头看了一眼:“你的刀呢?”

“被他们搜走了。”

“走吧。”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上去很奇怪,很像是一个面朝悬崖峭壁的洞穴。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朝洞穴深处走。洞穴深处一般都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是最好的,搞不好里面是什么怪兽栖息地,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往里走的时候,程真就有这种感觉。这应该本来就是挖出来的一个洞,很有可能这一整片都是人为填上的,为了阻断水。以前不像现在,填个海都很容易,那时候大工程都是掺着人命的。而这种地方又不像帝王家,有的是钱,随便就想修个地标性建筑。在这里,刻意出现的地方,一定是有用处的。

越往里走头顶越低,程真愈发相信,这是一个人工穿透的椭圆形的洞,而他们的目的地是最里面,也是最窄的位置。按理说这种布局,走到后面不可能有出口,程真稍微起了点退缩的心,犹豫着问:“那里面有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

嘴上这样说着,可李离的脚步根本没停,甚至更急了。他们根本没法站,干脆就趴在地上往前爬。程真在心中默默丈量着回去的路有多长,如果她往后滚,有多大概率能顺利滚回水里。

两个成年人在漆黑的地方爬着,认真想想,这种机会也是难得,程真忍不住窃窃笑了起来。大概是地方太窄,李离居然听见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闭紧嘴,做了个“看什么看”的表情。

又爬了一会儿,几乎是只能经过一个人的狭窄度了,程真毫不怀疑再往前他俩绝对会碰壁,就在这时,李离停了下来。

“到头了?”她歪了歪头问。

李离没出声,一动不动。她往前挤,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头往外一探,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风。说风也不确切,应该说是空气流动,因为闷了太久,一下就能发现不对。李离反应慢了半拍,才勉强侧了侧身,程真一眼就望见了——另一个悬崖。

谁能想到,这居然不是一个洞,而是一根管子。只是这个洞口特别小,只能一个人蹲着。李离向后退了点,完全把她让到了前面。程真趴在边缘,这才彻底看到眼前的东西。

他们的下面是水,她回想了他们的位置,觉得水应该是个圈。他们是在上方穿了个洞。这都不算什么,真正吸引程真注意的是远处,跟视线平行的地方,有另一处高台。高台立在水里,差不多是正中的位置。高台用一根石柱支着,石柱上有双龙的雕刻,上面撑着一个很大的圆盘,最奇怪的是,圆盘四角还连着四架窄窄的石梯,规格十分规整。在圆盘的周围立着很多小的石柱,还有一对巨大的牛角,这么看上去其实挺像一个造型诡异的床榻的——尤其上面还真躺着个人。

但程真很清楚这不是床,是祭坛。

“手电给我。”看不清楚,程真把手朝后伸,李离真把手电递到了她手心里,她打起来朝祭坛上照了照。头发很长,身材纤瘦,是个姑娘,躺得很平,双手叠放在腹部,一个很明显的……安息的姿势,“这该不会是他们女王吧……”

程真自认为说了个笑话,背后却毫无反应。

“刚刚我们没有绕到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吧。”她往两边看看,“你说从这里能走出去吗?”

“你不要过去看看吗?”

“嗯?”程真听到李离的声音,微微偏了偏头,“有必要吗?”

“在这种地方立一个祭坛,不可能毫无用处。”

程真沉吟了一下:“也对,那就过去看看。”

只是要过去,就要先跳进水里,程真掐了掐眉心,跟李离说:“你先吧,我想静静,我现在看水就晕。”

李离也没推脱,两个人艰难地换了个位置,程真看着李离一丝也没有停留纵身跳下,这边的水位比之前那边要高得多,差不多没到胸口。按理说,水位越来越高,应该是离出水口进了。他们要是沿着走,未必找不到出去的途径。但李离入水后完全没有张望,利落地爬上石梯,单膝跪在祭坛之上,望着上面的人。

他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程真揉了揉鼻子,望着黑粼粼的水面犹豫了一会儿,身体往下一滑,就落了下去。她抱住膝盖,以一个团的姿势入水,所幸记得屏住了气。挣扎了一下浮起来,程真大大呼了口气。她以后再也不要去海边了,她再也不想泡在水里了。

水几乎没到她的锁骨,非常难走,脚下全是软塌塌的泥。好不容易走到石梯旁边,抬起头才意识到这个祭坛大得可以。突然间,她注意到那面圆盘的背面,有好多的洞。

“喂!”程真朝李离喊,“你下来看看!”

没有反应。

她觉得有些在意,往上爬了几节,离圆盘更近了,再探头去看那些洞。圆盘极厚,那些孔洞看起来很深,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想伸手去摸,又多少有点迟疑。

“你在干什么?上来。”似乎是受不了她的磨叽了,李离终于来到边缘,伸手拉了她一把。程真爬上祭坛才发现围着一圈的小石柱,全都是蛇的造型。那个女人,睡在群蛇环绕里。

“她……死了吗?”

在远处的时候,程真其实还是确定的。可离近了看,却又有些疑惑了。女人的肤色很正常,白却不病态,身体也很丰盈。程真见过谢原的尸体,之前也读过法医类的书,她知道人死后尸体是怎样演变。

当然,古代有很多保持尸体不腐的办法,但结果无非是变成干尸或湿尸。用东西填充身体,或者外表用什么涂满。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生前的容貌。想保持尸身不腐,必须足够密闭,以最短的时间封棺,阻挡一切微生物形成。像这种敞开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故事里时常有一种状况,是在死人身体里放一种宝贝,等到宝贝取出了,尸体瞬间就萎缩了。最有名的是当年慈禧墓,传说慈禧口中夜明珠,是在清东陵被盗时被盗墓贼取出,尸体才毁坏的。但那毕竟无实据,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盗得一片狼藉了。说起来,从战汉时期(指自战国至汉武帝之间的一段时期。)甚至更早以前,人们就喜欢在死人嘴里或是肛门里放东西了,大多数时候只是一种寓意,没有别的。

“我是非常赞成火葬的,最起码干净,自己也干净,对其他人来说,也干净。”

程真小心翼翼走到女人身旁,蹲了下去。她确实是死了,身体没有任何起伏,也看不见什么血管了。但眉目沉静,看得出是个美人。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那座塔里的累累白骨,心中又毫无征兆地痛了一下,“她被放在这里,一定有理由吧。”

一转头,她看到了女人脸旁放着一本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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