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兄弟的长篇故事——
兄弟（一）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教室，顾森趴在课桌上睡觉。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了他，他抬起头，看见的是足球鞋底的花纹。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映射出恐惧。面前的四个学生，手中握着木棍，叼着杂牌烟。
呛人的烟雾扑在顾森脸上：“滚天台上去。”
下午的天台，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阳光下，却无法照亮罪恶。顾森迈着沉重的步子，听着身后的咒骂声。
“还有五步，四步，三步……”
如他生命的倒数一般，内心不停的数着。
推开天台的铁门，顾森还没来得及被阳光笼罩，就被一脚踹在地上，四个学生踩着他的身子上了天台。他用胳膊支撑起自己，仰头看不清任何东西，白色的阳光仿佛刺伤了他的眼。
“给老子起来！”
为首的学生吼道。
顾森扶着墙，猛烈的咳嗽着，缓缓站了起来。那学生拎着他的领口将他摔在墙上。几个学生拎起木棒就朝顾森砸去，顾森用胳膊挡着。顾森越挡，越痛苦，他们也就越来越起劲。直到顾森吐出鲜血，他们才停手。顾森的胳膊好像没有了知觉一般，倚靠在墙角。
“你们干什么？！”
叼烟的学生脸上挨了一拳，回过头反击，却又被一拳掀翻在地上，袭击者夺过倒地少年的木棒，甩在反应过来的学生脸上，又撂倒一个。
顾森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喊着：
“林…林夕……”
林夕踹了被甩在地上的学生一脚，用木棍指着剩下的两个：“滚啊！”
剩下的两个学生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抡起木棒冲向林夕。一个黑影窜了过来，一个学生被扫荡在地上，另一个被黑影顺势起身的肘击击翻在地上。
“叶凡！小心！”
黑影——叶凡回过头，看到第一个被砸翻在地上的学生手中握着刀子冲向他：“去死吧！”
“噗！”
叶凡侧身绕过冲过来的刀尖，握住拿刀的手，一转一背，林夕冲上去，将那学生彻底摁在了地上：“你想死吗？”叶凡抢过刀子，用刀背挑起那学生的下巴：“建议你老实一点，不然的话……”
那学生晕厥了过去。
叶凡和林夕将顾森搀扶了起来：“怎样？还可以吗？”
顾森的眼睁开了，布满着血丝，似残阳映红的云朵一样。他抄起地上的木棒——沾染着他自己的血。
“啊啊啊———”
吼声撕裂了黄昏，他发了疯似的双手握棒，像击打棒球一般击打着地上晕厥的学生。
“你冷静啊！顾森！顾森！冷静！你看着我！”
叶凡躲过木棒，握着顾森的肩膀，顾森撑不住了，鲜血从鼻子里，嘴里流出，瘫在叶凡的怀中，叶凡抱着他，抚摸着他被血浸湿的头发：
“我们在呢，啊，我们在呢。”
叶凡将顾森放在林夕背上，林夕感觉此时的顾森好轻好轻啊，像是只有一副空空的躯壳一般：“顾森啊，趴好了，别睡着了，别睡，千万别睡。”
太阳消失了。
随着闪电刺入苍穹，瓢泼大雨降临在这座城市上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一个背着顾森，一个用自己的外套为他遮雨，在雷鸣和雨水中奔跑，一刻也不停歇——
“林夕…林哥…”
“顾森？你醒了？”
“嗯…凡哥呢？”
“他去买早饭去了……阿—嚏！”
“你感冒了吗？”
“有点吧，还不是你个小菜鸡？干不过还非要上，明明都透支了还要装逼？”
“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夕捏了捏顾森的脸：“小兔崽子想什么呢？”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林夕，顾森好些了吗？”叶凡手里拎着三杯豆浆，“顾森？还疼吗？”
“还好啦……”
顾森摸了摸刚刚被林夕掐红的脸蛋。三人吃过饭，感觉暖和多了。
“你们俩还冷吗？”
“冷。”
顾森掀开自己的被子“来吧，很暖和的。”
林夕和叶凡挤在了顾森的两边：“卧槽，可以啊，真暖和——”
“你们两个……”顾森长吸一口气，“该减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