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那可不行,好东西谁都上吃上一口,只是时机不到,过些时日再说。”
李肆问:“那,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新雨答道:“不急,它也不会自己长脚跑了,我还有点事情要查,查清楚了再说。”
既然她都不着急,李肆更不可能着急了,过些时日就过些时日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万黄金一日没有归处,李肆便一日不可回家。
“这段时间若是有空,带着我身边那个不说话的小侍女四处转转去吧,也算是帮我的忙。”
李肆问:“为什么这么说?”
新雨说:“那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也不喜欢到处乱跑,西定的风景她也没见过几分,你带她好好看看。”
李肆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要求说实在也是让我去玩,为社么要说是帮忙呢?”
新雨笑道:“这就要你自己猜了。”
李肆一头雾水,新雨也不继续往下说。
良久,新雨又补充道;“公子若不去,你家里那边就不帮忙看着了。”
李肆无奈,只得立马答应,转身就找小侍女去了。
新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中念叨,“机会我帮你争取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发挥了。”
小侍女此时正在自己屋内哼着小曲,得知李肆不用再出去乱跑后她心情好了不少,就差跳起舞来了。
“砰砰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是李肆。
“妹子,是我,李肆。。”
要问到小侍女的房间在哪并不难,李肆很快就找到了她。
小侍女急急忙忙找来自己的面具戴上才去开门。
李肆知道她不说话,所以也不等她开口,便说道:“你有时间吗?咱俩出去转转去。”
小侍女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主意,也没办法回答,两人在寂静中定格了两分钟。
李肆心里也着急,不等她做出反应便揪着她的衣袖往外拉。
再着急他也知道男女有别,轻易拉女孩子的手太无礼了些,就只好拉衣袖了。
小侍女也任由他把自己往外拉,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妨碍她心中窃喜。
西定城算不上繁华,也说不上哪里好玩,什么在小侍女眼中都是一个样,只是一起看的人不同,无论是什么风景都会有变化。
李肆从小摊上端上来两碗馄饨,“这家的馄饨和别家不同,纯牛肉馅的,其实说起来就是过了面皮的牛肉丸子,不过味道很不错。其实他们家如果该做做牛肉丸子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老板不知道为何,对馄饨有很深的执念似的,裹上一层面皮有些多此一举,但不妨碍它的味道,你尝尝。”
说罢才注意到小侍女的面具是全包的,顿时有些僵硬了。
随后,小侍女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将面具的下半部分拆除。
李肆感叹,“这面具设计的真是周到。”
馄饨的量很足,小侍女也没觉得味道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还是吃的一干二净。
李肆吃完,抹了抹嘴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西定有啥好玩的去除,想来想去也只知道一些吃的,刚好遇上饭点,顺路来吃点,之后要去哪我也不知道了,对了,你喜欢脂粉首饰么?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看看。”
小侍女本身对这些不感兴趣,可要是问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她还真说不出。
为了方便沟通她用口型和李肆交流。
李肆读懂了她的意思,嘴型做的是,“那就去看看吧。”
问了几个路人,李肆打听到了西定生意最好的脂粉铺和首饰店。
过去一看,果真是生意火爆,女孩子堆中还夹杂着几个公子哥,想来应该是去买来送给心上人的。
李肆不懂这些,转头问小侍女,“这里边你可有喜欢的?”
小侍女回答,当然,是以做口型的形式,“我不会挑。”
这下尴尬了,两个人都不会,那来这儿干嘛。
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二人也发现情况不对劲,四处张望竟发现背后有一男子,男子坐在轮椅上,身上的煞气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与他保持距离,甚至于连话都不敢说了。
李肆觉得这个男人生的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出是在哪见过的。
“请问有事吗?”李肆问道。
那男子道:“说有事也算不上,只是刚才远远的从人群中看了一眼公子觉得很熟悉,又说不上来那里熟悉。”
李肆心里惊讶,既然两人都产生这种感觉,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李肆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见过。
那人诱道:“在下田傅晓,敢问公子姓名,说不定可以想起什么。”
“我叫李肆。”
人家自报姓名,总不能什么也不说。
“李肆,”田傅晓咀嚼着这个名字在脑袋里搜索答案,沉吟了一会儿,“我们确实不认识。”
李肆觉得这人奇怪,行了个礼就要转身离去。
“不知兄弟可否赏脸,共进午餐呢?”田傅晓在身后叫住他。
李肆指了指身边的小侍女,“我有约,就不与……田公子一起了。”
田傅晓上下打量起小侍女,“兄弟好福气,竟然能约到玉面坊的姑娘。”
李肆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公子想错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
小侍女却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扯了扯李肆的衣袖,点点头示意他答应。
田傅晓笑道:“姑娘都答应了,李肆兄弟不会不赏脸吧?”
都到这个份上了,李肆也只能答应了。
酒楼的包间里,各色李肆没见过也叫不出名的菜式摆满了桌子。
“二位自便,不够我再加。”田傅晓说道。
爱吃如李肆此时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被街上随便一个陌生人叫住说要一起吃饭,谁心里都会有所防备。
二人刚吃过东西,此时距离午饭也还有一段时间,酒楼里的人并不多,加上三人此时在包间里,谁也没有动筷子,也无人交谈,静得可怕。
田傅晓见二人不说话,便开口道:“李肆兄弟是本地人吗?”
李肆答道:“算不上是。”
田傅晓又问道:“那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偏远小地,田公子不一定知道。”
“那李公子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这天下之大田某也想出去走走,只可惜……”他摆了摆自己的腿,“我走不了。”
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李肆只觉得这个笑话无比的冷。
“我也算不上去过很多地方,说起来我也有疾。”
田傅晓说:“哦?那说起来我两真有缘分,不知李肆兄弟是……”
李肆说:“我是绝灵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这腿跟兄弟比起来,还真是不值一提了。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戳兄弟痛处的,我自罚一杯。”
说着,田傅晓就端起酒杯饮了下去。
李肆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西定城够大了。”
田傅晓擦了擦嘴,“西定城,大吗?”又转头问小侍女,“西定城,它大吗?”
无人回应。
田傅晓摇摇头,“西定城太小了。”
李肆说:“跟这个世界比起来,西定城确实是小,对我来说,足够大了。”
田傅晓说:“兄弟还真是知足,那兄弟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吗?”
李肆摇摇头,“我没见过,怎知这天下多大?”
“对!要见过才知天下多大,除我朱国外,还有雪莲、武山、天隐,再往外还有无尽雪原,李公子可知道这无尽雪原外是什么吗?”
李肆说:“若天地是圆的,那这无尽学院还有田公子说的这些国家就都是相连的。”
田傅晓说:“李兄弟这个猜测很有意思,只可惜天地不是圆的。”
李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天地有缺。”
李肆又问:“你怎么知道天地有缺?”
“因为天地少了块鬼域。有阳而无阴,怎么能算完整?”
李肆本听的迷迷糊糊,但是一听到‘鬼’这个字顿时来了精神。
田傅晓说道:“李兄弟可知道鬼域是什么?”
李肆摇头,“我不知。”
小侍女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田傅晓将目光转向她,“哦?姑娘看起来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小侍女摇头,也不作答。
“鬼域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也要吃喝拉撒,也要劳作,也有喜怒哀乐,只不过形态上与我们有区别而已。”
田傅晓为自己的酒杯倒上酒,“李兄弟可知道鬼使?”
小侍女心中一紧,来了,总算说到点上了。
李肆从未与别人说过,可是新雨和林方方还有她都知道,李肆能召唤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影子,与书籍中描述的‘鬼’一般无二,李肆鬼使的身份在他们心中已经敲定,现在这个自称田傅晓的男人又问起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李肆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了,张延雄曾经说他是鬼使,可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判定是不是鬼使的标准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老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