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瓦妮莎!”
太阳才刚刚探出地平线,纽约城里的喧闹却已经拉开了序幕。
“快!你说好今天要带我去找布莱恩特他们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维克多掀开被子的边角,一屁股坐在瓦妮莎的身上。
“快!我等不及了。”
瓦妮莎用枕头盖住了脑袋,她想不通当时为什么把这个麻烦精带回了家里。
“额,维克多。要不我们今天再去一趟六旗游乐园怎么样?要知道那里最好吃的冰淇淋你还没有吃到。”
瓦妮莎坐起身,杂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满脸倦容的她实在想不出更多的法子来对付维克多。
“不,这周我已经玩够了。布莱恩特他们该等急了。”
维克多摇摇瓦妮莎丰腴的上半身,妄图让她从晨间的困顿中苏醒过来。
“维克多,或许。。。你知道天堂到底是怎么样的吗?”
瓦妮莎轻轻地把维克多搂在怀里,让他的小脑袋靠在柔软的胸脯上。她的妈妈以前就常常这样做,温暖的怀抱可以治愈一切。
“那应该和六旗游乐园差不多,有旋转木马,有云霄飞车。”
“哦哦,当然少不了好吃的冰淇淋和甜甜圈。”
维克多抬头看向瓦妮莎,他感受到瓦妮莎心里满是纠结。那是一种想要开口却又不得不憋在喉咙的情绪。
“当然,那里和六旗游乐园差不多。但是不一样的是天堂是在天上的,就在那些云朵上面。”
瓦妮莎再三斟酌,嘴里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她不想戳破维克多的幻想,一个孩子单纯的梦而已。
“我知道,瓦妮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维克多挣脱开了瓦妮莎的怀抱,他能模模糊糊的感知到瓦妮莎脑海里的想法。
“天堂是不存在的,对吗?”
饶是经过一周的相处,瓦妮莎还是会震惊于维克多的早熟和聪慧。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知晓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就好像读心术一样。
“可是那样的话,布莱恩特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如果天堂是不存在的,那么他们会不会在街上流浪?”
维克多不依不饶地展现着自己的求知欲,他知道天堂应该不是一个好地方,只有修女们才会一直渴望进入那里。
“。。。”
瓦妮莎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维克多解释。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死亡究竟是怎样的。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是吗?”
维克多一字一顿地说道,几颗滚烫的泪珠已经在眼眶里缓缓打转。
“他们。。。他们没有真的消失不见。”
瓦妮莎双手用力,把维克多紧紧塞进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肩头沾满的全是洋洋洒洒的泪水。
“他们,永远都会在你的心里。只要你不忘记他们,那么他们就永远存在着。”
瓦妮莎想起了去世的姑妈,那位慈祥的老妇人。她做的蛋糕,她唱的歌谣,她都永远铭记着。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如果我一直记着他们的话。”
瓦妮莎的双眼泪雨蒙蒙,维克多撅着嘴唇,迷茫和孤寂再次环绕着他。
她还是狠心摇了摇头,维克多总要学会接受这些。生命脆弱得超出人们的想象。
维克多把头埋在瓦妮莎胸前,忽然而至的坏消息击倒了他。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时,他还是无法安然处置。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阳就快要慢慢挪上屋顶,瓦妮莎的腰也早就酸痛不已。
维克多只是默默地抱着她,抱得很紧。她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小的身躯里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道。
“瓦妮莎。。。”
维克多的嗓子嘶哑起来,他梦到布莱恩特来找他了。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关于以前关于现在。
“瓦妮莎,布莱恩特在天堂,他很幸福。。。”
“我。。。我也会很幸福的活下去。。。就像他在天堂那样。”
维克多说着说着,鼻涕和眼泪又流到了嘴里。瓦妮莎只好抽了几张纸巾帮他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瓦妮莎掀开被子,修长的大腿轻巧落地,像一只孤高优雅的白天鹅一般垫步来到窗前。
两只手掌轻拍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厚重的窗帘自动向两旁分开,炙热的阳光挥洒进暗沉的房间内。
“斯塔克那个混蛋的发明还真是好用,没辜负我次次帮他打掩护泡妞。”
每次想起斯塔克,那个欠揍的小胡子。瓦妮莎都会想起他面对佩珀时,简直宛如一只犯了错误的小狗在可怜巴巴的吐着舌头。
“哦,实在是太搞笑了。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再提一次!”
维克多目视着瓦妮莎拍了两下手掌,窗帘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分开,规规矩矩的靠在两侧。
“魔法,是魔法!和密斯特拉一模一样的法术。”
“瓦妮莎,你可真厉害。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这么酷”
瓦妮莎哭笑不得地搂住维克多,推着他来到窗户边。
“来,你要学的魔法。拍拍手,拍两下,窗帘就听你的话。”
瓦妮莎甚至当场编了个顺口溜来糊弄维克多,满足他的好奇心。
维克多试了下,窗帘果真乖乖地合上了。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维克多再拍拍手,太阳光又重新照射在他稚嫩的脸庞上。
回过头去,瓦妮莎骄傲地向他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好了,现在你已经学会这个魔法了。让我们赶紧吃完早餐出发,今天可是有不少客人要来。”
瓦妮莎蹦蹦跳跳地跑进洗澡间,每天起床沐浴一番是她多年间养成的习惯。
“维克多,要跟姐姐一起洗澡吗?会变得跟姐姐一样香香的哦!”
雾蒙蒙的声音从洗澡间里飘来,维克多的耳朵爬上了一层红晕。
即使已经一同相处了一个星期,他有时还是难以招架住瓦妮莎略带颜色的逗趣。
“不,不了!我昨晚洗的很好,现在身上也是香的。”
维克多说完就匆匆忙忙跑到半开放式的厨房里,踩着椅子从高处的橱柜里拿出一袋面包。
小心翼翼地把面包放进面包机,再摸出一瓶前两天瓦妮莎亲手做好的奶油沙司。
摆上两瓶纯牛奶,两个人简单的早餐就这么准备好了。
“快快快!我可不想迟到,我想你也不愿意被珍妮阿姨啰嗦一个早上对吧?”
瓦妮莎不等面包弹起,顺手一抽,再抹上两三刀奶油沙司就一把塞进嘴里。
维克多闻言精神也是一震,珍妮阿姨简直是他这几天来的噩梦。
热情豪放的性格,粗壮结实的身躯浑身都散发着美利坚西部女性的独特魅力。
两人急急忙忙收拾打理一阵子,便脚下生风地赶到楼下大堂。
瓦妮莎的车子一早就被贴心的房间管家停在门外,这已经成为她日常的一部分。
一脚结实的油门到底,维克多即使坐在儿童座椅上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压。
他摇摇手指头,将才席卷而来的气压顿时消失无踪。明显的推背感烟消云散。
“你还好吗?维克多?”
即使两眼注视着前方,瓦妮莎明锐的观察力也没有略过维克多。她稍稍松了些油门,车速也随之放缓了一点。
“当然,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快点赶去店里吧。珍妮阿姨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一想到瓦妮莎屡屡因迟到而被咆哮的耳膜,维克多就浑身发颤。
粉红色的兰博基尼在纽约拥挤的车流中畅行无阻,毕竟与它亲密接触一次的代价可不小。
“哔,的士速递已安全按时到达。”
车子缓缓停在瓦妮莎店铺的门口,停下时她还没忘记进行一番自我打趣。
“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晚两分钟你们可就要迟到了。”
低沉的女低音从店里穿透出来,瓦妮莎无所谓地耸耸肩。今天早晨算是相当的成功。
她终于有一天早上不用承受珍妮牌吹风机的鼓噪,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突破。
维克多迈着小步子跨上台阶,瓦妮莎的店铺装修与家里截然不同。
玫瑰金色的墙纸占据了墙壁的大部分空间,高低不一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与经济相关的书籍。
这里毕竟离华尔街不远,自然也收到了微末的影响。
再加上街上的精英们是这里的常客,这或多或少也能让他们产生些归属感。
带上自己的小帽子,维克多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来店里帮忙成了不错的选择。
“哦,瞧瞧我们的小维克多。你可真是瓦妮莎和我的骄傲。”
珍妮阿姨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尚且年幼的他承受了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压力。
“让我们开始吧!瓦妮莎,快去仓库看看材料都准备好没。”
维克多几天来摸清了店里的潜规则,虽然瓦妮莎名义上是店铺的创始人和老板。
但其实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眼前的珍妮阿姨完成的。
摆正向一旁歪斜的帽子,维克多拖着一个黑灰色的小拖车开始忙碌起来。
正午的阳光明媚而炙热,店里凉爽的空调把暑气都封锁在外。
几束调皮的阳光偷偷钻进店里,映射出玫瑰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