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南宫丞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宇文萱似乎是刻意在回避着南宫丞的消息,每次同梁安夏聊天时都会刻意岔开话题,两个人依旧不明朗的感情,看得旁观者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这日,梁安夏正在书房内翻看着钟叔整理的尘王府本月各项开支,骠骑将军府突然派人传来消息,声称萧毓病倒了,急得梁安夏当即吩咐冷言准备马车,丢下账本就往外走。
骠骑将军府内,没了往日的绯色,萧毓面色惨白的倚靠在床头,梁宇政难得闲赋在家,此时却眼含担忧,亲自用药匙小口小口贴心地喂着汤药。
梁安夏进茯苓院时,正好碰上了从厨房取药膳回来的春兰姑姑,她示意夏竹接过餐盒,语气里满是担心,“春兰姑姑,娘亲身体向来稳妥,如今何故病得如此厉害,可是因为父亲即将重回边关?”
回将军府的路上,梁安夏冷静分析了一下,前些日子皇帝有意父亲重回边城,哪怕迟迟未定出发时间,只怕是娘亲自那时起就开始担忧起来,要知道娘亲表面上支持父亲行军打仗,心里却总是担心受怕,内心不得安宁。
父亲被刻意留在京城的两年时间里,娘亲委实心里暗自送了口气,然而昨日经御晟同梁安夏提起过,戍守边疆的日子似乎是定下来了,想必多日的担心集聚一起,终于积压到一定程度,使得娘亲病来如山倒。
“小姐,夫人自从得知将军不日将要回战场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更是因为将军和少爷的事情病倒在床,小姐快劝劝夫人和少爷吧”,春兰姑姑轻叹一口气,满脸的忧心忡忡。
梁安夏神情一愣,随后却是满满的疑惑,她知道娘亲这段时间张罗起了自家哥哥的终身大事,两人多少有点意见不一,难不成娘亲是因为此事怒火攻心病了?
可是自家哥哥性格冷漠归冷漠,内心却最是孝顺,而且娘亲向来任由他们兄妹自己决定未来,从不会强迫他们做什么不乐意的事情,所以梁安夏觉得哥哥断不会因此惹得娘亲如此伤心才对啊!
“春兰姑姑,娘亲和哥哥发生了何事”,梁安夏一脸纳闷,抓住春兰姑姑的手腕问个不停,然而不等对方回答什么,她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算了,一会儿药膳都要凉了,我们先进去吧,等会我直接问娘亲”。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走进里屋的瞬间,梁安夏忍不住鼻尖泛酸。
看着快步走到床榻边上的女儿,萧毓瞬间红了眼眶,倒是先一步担心起了对方,“笑笑怎么突然回来了,姑爷知道了,怕是会介意吧?”
“听说娘亲生病了,女儿得亲眼瞧过了才肯放心,夫君最是知理,断不会胡乱生气,估摸着下朝回府得知缘由后,也会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吧”,提起经御晟时,梁安夏脸上溢满了由衷的幸福。
女儿过得幸福,萧毓心里宽慰不少,从小学医,她早就看出来了小夫妻暂未同房,原以为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没想到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恩爱,倒是她多虑了。
梁安夏伸手摸了摸娘亲的额头,嗯,没发烧,把了把脉,嗯,有些气血不足,“看来娘亲的积郁在心呢”,想起春兰姑姑的话,她贴心地掖了掖盖在娘亲身上的被角。
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父亲,梁安夏直言不讳,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听说娘亲和哥哥闹了不愉快,爹爹可否告知女儿,今日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起自家儿子,萧毓眼泪瞬间止不住地往下流,连带着说话都哽咽起来,“笑笑,你哥哥他,他说要同你父亲一起去边关”,战场刀枪无眼,丈夫和儿子都要身赴前线,她如何受得了,哪怕早已想过了这种可能,心里却依旧无法接受。
突如其来的消息,梁安夏听后也消化了好一阵,拿出手帕一边擦拭着娘亲的泪水,一边柔声安抚道,“哥哥决定跟随父亲前往边关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娘亲不要着急,我们先问清楚哥哥的打算,想必哥哥心中自有定数”。
“好男儿志在四方,笑笑,你哥哥的决定,为父是支持的,但是夫人这边……”,梁宇政心里是愧疚的,多年来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在京城停留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又要重回战场,甚至还要带上儿子,独留夫人独自在府里。
理性来看,梁安萧上战场精忠报国,对于骠骑将军府利大于弊,且不说什么光宗耀祖之事,单从皇帝有意削弱梁宇政兵权来说,梁安萧若是此去能在边城站稳脚跟,不仅能实现自己的从军理想,还能防止皇帝保不齐哪天的卸磨杀驴。
梁安夏拉着萧毓聊了不少尘王府内近日发生的趣事,又假意着请教管理王府庶务聊了许久,多少让萧毓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满心忧虑梁宇政和梁安萧即将双双奔赴战场的事情。
半个时辰过去,有了梁安夏悉心的陪伴和无形中的劝导,萧毓难得放下了心里的忧虑,缓缓地沉睡了过去。
梁宇政和梁安夏父女俩并肩朝着花园走去,却迎面撞上了梁安萧和经御晟。
早膳时分,梁安萧主动向母亲提起了前去边疆的想法,平日里性格温和的萧毓竟然当众发起了脾气,他坚持己见却又不忍让母亲伤心,便想着待对方消了气后再行沟通。
没想到梁安萧刚到军营不久,府里就传来消息称母亲病倒,他自然心急,却因为军营的事情无法脱身,直到现在才得以赶回来,正好在大门处遇见了得知消息后赶来的经御晟。
经御晟走到梁安夏身边会心一笑,伸手将对方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他用眼神示意冷羽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夏竹,“为夫取了些养气血的红参,夫人此行匆忙,想必应该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