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两人都很快入睡,左驭开始真的期待着“明天见”这种告别,这是前所未有的,无异于变成了她生活中新的主线,是摆脱了无趣味的生活的标志。
这么多年,且不说父亲在世时,那时她年龄尚小,在美国读初中,突然接到父亲横死街头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回国奔丧,也是因为在美国洛杉矶的求学经历,加之天性狂放,才使得她对匪帮说唱情有独钟。回国后没法沉浸在悲伤里,父亲欠下高利贷,母亲受打击罹患精神疾病,全家只剩下了左驭,一个13岁的孩子,却爆发出了不一般的能力,撑起了一个家,不仅还完了高利贷,还把父亲留下的事务打点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传奇。
很多年来她心里唯一的牵挂只有妈妈,甚至被追杀的时候并不畏惧死亡,而是担心妈妈。
她死水一潭的生活,被一个叫姬越的女孩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波纹久久不散。
左驭交往过太多女友,是出了名的情圣,说是情场高手绝不为过。
但是遇见了姬越,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谈恋爱甚至没谈过恋爱,原来之前所有的心动只是肤浅的将就,幼稚可笑。她一开始也不相信自己的这个想法,可是向来在暧昧方面游刃有余的她看到姬越这个简单如白纸的女生,她却接连说错话,和她对视也会紧张,她可以面无表情地甩掉又哭又号的前女友,但还是被姬越的啜泣逼得惊慌失措。
要问左驭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要从有意无意地想到姬越开始。
可能是那只蓝色发卡,可能是下雨天,也可能是定胜糕。甚至一看到蓝色,就莫名在脑海里和姬越挂上钩。
从认识姬越的第一天到现在,左驭就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
至少她之前没有这样有意无意地时常想起过她的任何一任女友。
左驭曾以为宿醉或者吸烟是唯一能让自己放松的,可是当她体验过和姬越分享安静的时光后,在曾经流连的酒吧里才发现自己无法平静。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间隙里,自己逐渐发生了变化。
她意外与这个交情不深的姑娘带给她的影响之巨大,却并不排斥。
一向讨厌别人打乱自己生活节奏的左驭,这次臣服于单纯善良的姬越,实在不应该,却也不奇怪。
就算这些都说得通,可是姬越能对她的性别和职业都没有偏见,既是情理之外,更是意料之外。
别的女人对此没有偏见是因为图她的钱,或者那张俊美的脸,而姬越能图什么呢?图抽自己时间给差生补习?还是图和混混有所交集?
大把的优秀男孩,姬越的选择范围很广,就算早恋,也是很多男生心里的白月光,对人诚心实意,长相也俏丽精致,没什么可让人挑剔的。
按理来说左驭的选择也不应该是姬越,大把和左驭是“同道中人”的女人,长相妩媚魔鬼身材的大大小小网红,或者浪女,看起来才是跟左驭各方面般配的人选。
姬越很美,当然不比那些熟女的艳丽和性感,况且大家闺秀和地痞流氓又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可是事实就是带着点奇幻色彩,两个连交汇点都不应该有的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想想也真是有趣。
这件事对于姬越也是很新鲜的,她只要和左驭公开了恋情,就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了与过去那个乖巧听话的自己公然断舍离,虽然两个人目前并没公开,但是这还是意味着姬越要对过去的自己“宣战”。
实际上叛逆与否只是个相对来说的概念,那么姬越就不是绝对的循规蹈矩,一直以来她离经叛道的内心都被压抑着,只不过恰好遇见了左驭,而左驭又恰好是能点燃她的天性的那个人。
左驭一直以为只是姬越改变了自己,殊不知自己也无声无息中改变了姬越。
可能是因为力的作用是相对的,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和一个内外兼刚的人碰撞在了一起,说不清是谁打动谁或是谁感化谁,而片面地把原因归结给命运,现在看来也不是毫无道理。
深夜,左驭洗漱,梳洗台上的手机响了,是姬越发来的信息:“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只希望以后能参与你经历的。”
看着那条消息,左驭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经历过什么从来没人过问,更何况有人参与?姬越的一句话触动到她凉薄的内心深处。
有些平常看着麻木冰冷的人,却会因为一句话而红了眼眶。
思考良久,左驭缓缓打出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字,一字一顿,左驭打字时如发誓般严肃认真,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无比清楚这三个字的分量,也清楚这三个字的意义。
定定地看着这三个字,左驭按下了发送键。左驭长出一口气,顿时释然了许多,明明只是刚刚才说出口的三个字,却像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一样。
半分钟后,姬越发来回复:“我也爱你。”
不过短短的几句对话,还是手机上的对话,却是两人多年后回忆起来仍久久无法平静的一幕。两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被世界遗忘在边缘的人也要相拥取暖。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个人都因为彼此的陪伴而不再像从前一样度日如年。
可以说因为姬越,已经全面的改观了,每天都有了奔头,去学校见到对方,哪怕一眼也好,就很幸福,也弥足珍贵。甚至说,姬越是左驭每天清晨睁开眼的源动力。这么说,不夸张,回顾自己之前的几年,左驭有些不解自己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孤军奋战的日子原来是那么的痛苦绝望。她心里从此有了结实的底气,而那底气只是个叫姬越的姑娘。她心里从此有了结实的底气,那底气只是个叫姬越的姑娘。
姬越正用自己的温度,融化着左驭的内心坚硬,已经初见成效,左驭受到她的影响,就连平时处理娱乐场里出老千的人的手短也轻了许多,殊不知这样做,抓住了人的向善性,从轻处罚,已经使很多图谋不轨者收敛了自己,娱乐场的生意眼看着的蒸蒸日上。
只是高一,学校里的功课还不算太繁忙,时间也不很紧,姬越看到自己能带着左驭一点点变好,也能让自己变好。
一直以来姬越的就像荒漠里的一朵玫瑰,美丽却没有实质性的用处,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绽放也只是孤芳自赏,看起来美好,实际上是生活宁静得死气沉沉,她自己早已乏味。
能被人需要,是幸福的,能被爱的人需要,更是无上的快乐。
保密并没有让这段美好的恋情变淡或是偏差,反而使得两人更能够在低调的相处中体味最纯正的爱。保密并没有让这段美好的恋情变淡或是偏差,反而使得两人更能够在低调的相处中体味最纯正的爱。
每天姬越趁着发本子,给左驭递小便笺,写得大多是一些鼓励的话语,左驭则把小便笺收起来,回家放进一只玻璃罐子;左驭每天送姬越回家,成了她的“专属司机”,姬越下车时把笔记本留在车上,第二天跑操后,左驭把笔记本还回去;半分钟后,姬越发来回复:“我也爱你。”
短短的几句对话,还是在手机上,却是两人多年后回忆起来都无法平静的一幕。在街头十指相扣已经不再生疏僵硬,拥抱的动作都逐渐自然。
享受着彼此留给对方最特别的温暖,在这天大地大之间彼此相依。
经过几次小考试,姬越依旧是年级前三分之一,左驭的成绩已经提高到了稳定的年级前一半。
左驭确实天资聪颖,很多时候两人讨论问题时,姬越的小差错都能被左驭及时纠正,如果说姬越是万分的认真,那么左驭就是千分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