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大厅终于渐渐沉静下来了。年关临近,病人较平素少了许多。喧嚷嘈杂的大厅,难得有了些许清静。
“下一位请进!禾子教授轻轻地揿了一下桌边的按钮,诊室门口却静悄悄的,再没有病人应声进来。他点击了一下电脑,显示候诊人数:“0位”。禾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刻钟。长长的嘘了口气,拍打拍打沉重的双腿,站起身来又用拳头敲了敲酸痛的腰,信步度到窗前,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躯,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院墙边一株巨大的擎天古树,在朔风中摇曳着。寒风萧瑟,树叶婆娑。劲风抖落着树上的枯枝残叶,还有积落的尘埃。那些枝叶掉落在地上,与地面上的杂草败絮扭着一处,裹挟着滚成一团,被风驱赶着胡乱向前而去。最后或被墙垣矮壁阻挡,驻足于犄角旮旯。或滚落进阴沟暗壑,随着污流逝去。道边大白杨树下,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妇人,在寒风中佝偻着身子。厚厚的粗布棉衣,似乎仍然不能阻挡寒冷,她的头被严实地包裹着。脖颈上缠绕着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巾围,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老妇人不时伸出冻僵的双手,贴近烤炉铁壁上,手背手心烘烤着取暖。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时观望着匆匆而过的路人,想从他们投过来的一瞥眼神中,判断着是否能兜售出一笔生意。她那低沉沧桑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人们耳边回荡:“烤红薯,买烤红薯呐,蜜一样甜,热乎乎的烤红薯……!”
天空纷纷扬扬飘落起来毛毛细雨。远处的民国政府大楼和国立图书馆,恢弘的身影,在婆娑的蒙蒙雨雾中,好像披上了一层薄纱,远远看去,影影绰绰。那是一些保存至今,已经遗留不多的近百年的老旧建筑。经过历时一年多的修葺,又恢复了曾经的历史外貌。庙宇式楼阁,雕梁画栋,琉璃瓦,片片金黄。在细雨中显示出昔日的庄严与辉煌,神圣和静谧。
“砰,砰砰!
禾子收回目光,转身瞧见,随着敲门声,走进来两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女人。未曾想,两个女人的到来,引来一个心酸和蹉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