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车队耀眼的火光上游,残破不堪的山坡群,一条弯道回流地带,堆积一大片废墟的岩石堆缝中,随着河水汐汐声,里边发出物体拖动的声响。黑夜笼罩下连一点亮光也没有,河道两旁是8米左右的峭壁,灌木缠绕泥水倾泻而下,这片回旋区域聚集各类破烂,若有活物在这逗留,一定是在寻死。
静悄悄的四周算是安全些,在岸边有一个漆黑的石洞,看上去不算太大,几条触腕吸附洞外湿滑的石壁,它吃力的挪动一口大缸,时不时发出几声女孩的喘息,忽然像似绊到某种物体,“啪嗒”一个闷响摔在地上。片刻,又传来石子的刮动声,最后“咚”的一声,像似水缸放定了位置。
几分钟没有动静,一阵阵风带着远处的吟声划过河面,“啪嗒!”一把猎枪从洞里扔了出来,一个赤裸身影蹒跚的走出石洞,身后像翘起几条尾巴,它抽泣几下回头看了看。
便一步一步下到已过腰的河水,看是受了伤,颤颤巍巍的躬着背,捋了一下面庞上的头发,它忍着剧烈的疼痛,腰背上的触腕在拍打水面,白色触须的须尖开始伸入脊梁,触须每一次深入,腰背上就不断挤压涌出流水,像似长出泉眼一般。它强忍呻吟着挪了两步,忍不住地叫唤两声,白皙的躯干不断地收缩合拢,一条条长腕都插进了那修长的躯干,渐渐黏连成一条肉缝,随后滑落下曲长的柔发遮盖住落入水中,她紧握着拳头颤抖的喘着鼻息,疼痛感使她不能做出行动,水面在一丝丝波动后恢复了夜下的平静。
片刻,那清澈的大眼泪花满满,委屈的望着洞穴,又一步一步走上了岸,风吹起长发,水珠滴滴答答打碎在石壁四周,她咳了一口水,弯下腰索性擦拭便捡起猎枪,头也不回地朝下游离去。
……
这时河道边的逃亡车队,已有些人开始试水,难民们合手做了简易的船筏,尝试着渡河,但撑得没多远,就跌进水中。
“不行!这样的速度还不如走路呢!”岸上有人在叫唤。
“搞发动机啊!”一个青年人说。
河里的人叫道:“好哇!你拉出来给我!”一阵骂骂咧咧的耍嘴皮子戏码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荒山卓尼坐在篝火边看着他们打趣,却一点也没有兴致,他心想如果有发动机能用,还造什么船,其实他有过机会能上那一辆越野车,张二田交给他的机麦,最后却没做出抉择,也许是命运之门并未对此邂逅开启,应是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在门内作祟吧。张二田的名字像弯卷的胡须,缠在了他脑子里的某条神经。
族人们对他甚是关爱的,发生灾难时几位叔公都死了,他还来不及难过,接下来的周遭情况让他手忙脚乱,那些个人的事情也就只能自己回味了。他聚视火光,又开始想着自己的未婚妻,在河谷是怎样的境地。
“毛哥!你看!”这时,一个声音叫醒了他。
卓尼抬起头,见到了先前去弄狼牙棒的小狗,他双手举着制成棍棒笑嘻嘻的。
“这个好,有用。”卓尼微笑地说道。
“来,你试试。”
他接过带满钉刺的木棒甩了甩,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比起砍刀好用多了。”
“我们能再弄点盾牌!”
卓尼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小狗回头对着几个男丁说道:“走!再去找找!”
话刚说完,车厢里传来了女孩的说话声:“有信号了!有信号了!”
几个人立马围上前,二叔已警觉的贴着各式样配件组合的仪器旁,皱着眉毛仔细听着音频,一丝一毫都不错过。
“前往…救援…”仪器发出断断续续的广播,夹杂沙沙的噪音。
而与此同时,清堂城镇位置亮起了几簇闪光,引起难民们的注意,都在议论着清堂城镇发生了什么。“嘣!嘣!嘣!”随后爆炸声传到耳边,一股紧张的氛围刹然笼罩着车队。
“请…南境…急…”音频播了一小段便没了声音。
二叔皱紧的眉头,片刻,谨慎的说道:“去南境,是去南境,那个救援队北上没有错的,赶到河谷走叉路。”
“南境四百多公里。”小狗说道。
“走。”卓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