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行驶在麻裂不堪的山腰,车灯照亮的坑洼烂路,道路并非畅通无阻,不过一些树杆泥潭乱石层阶,对于它而言算是派上用场,颠簸、曲折、过腰障碍物考量着耐力性能,货物连人不时翻滚、跌荡。
“如果山下的路被毁啦,我们就要徒步奔行啦,老师。”坐主驾驶的奥罗夫紧皱浓眉。
“能走多远走多远,这片地方我之前也来过,其他的泥路可以试试,下山就能看见农田,问题应该不大。”副驾驶位的张二田抱着背包,一边看路况一边调整作态,回答道。
而张二田后排座椅上的于观,身旁摆满物品,随着车身的颠簸在晃动、掉落,他一边吃着补给一边望着窗外,东斜西插的树林在窗面上划过掠影,让他想起遇难时的情境,说:“我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森林了,在印度洋上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满是腥臭的集装箱。”
“回家的感觉好吗?”张二田问道。
“美极了,大海是很可怕的,如果我们能抵达到安全区,我发誓绝不再出海了,”于观惊魂未定般地神色不安,他回想起当时遇到海啸时的景象,眼眸在黑暗中观看什么,又望向那掠过树影后的天色,接着说道:“船长到安保队长也不知道,我们的航线会出问题,当时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在外舱的人被冲走了,船头翘得非常高,嘿!像在瀑布上滑行,接着我们被带上了天空,很多人都死了。”
奥罗夫忙打方向盘盯紧路面,听他遭难时的描述身感同情,他不知道救援队员们境地现在是怎样,想想那群难民蛮人的惨状,和这唯一幸存下来的瑞安号船员,倒是感慨万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又有一种模糊不清的自豪感,还好遇到一位“立峰腰耸玉在前”的相伴,他倒有些心安。
张二田倒是轻松,有一个救援大叔和一个科研船带枪护卫,眼前的遭难便皆是假象,两年前父母的离世让她萎靡不振,经过时间磨练和坚持锻炼才使她走出阴霾,现在的她是自由主义式单身,还未交上男友就多了枚来路不明的“羹石”,她时不时的搓搓手中的戒指,听完于观的话,一个主意在心底里萌生,既然同是船上的幸存者,多少也知道些有用的信息,便问道:“于大哥,你们那艘科研船是做什么的?”
于观看了看前方靠椅,回道:“嘿,是搞什么人类基因研究的,具体太深奥了我也不懂,听一个女博士说是什么末日救援计划有关。”
于观的话,像似一种碎片化的信息,在张二田的脑子里组合,接问道:“末日救援和人类基因有什么关联吗?”
奥罗夫笑了笑,大圆脸顺嘴拉出奇怪的嗓子,插了一句嘴说道:“要把人变成超人不成,世界末日逃亡移民火星。”
“嗯,有这个可能,他们这方面是有进展的,在南极做一个季度的实验,”于观皱起半断眉梢,深沉的说:“我当时见到过了浑身刺裸的人,下潜到冰层里可以很久都没上来。”
张二田被吊起胃口,神情奕奕的问道:“那后来呢?”
“听队长说,上来的时候,抓了一只章鱼和石块,”于观表情诧异:“南极啊,失温就会要死人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我觉得这些美国佬是在研究人体武器,给打仗时准备的。”
“诶!就因为有这种超能力,我们才会有人移民太空啦,这就说得通了。”奥罗夫像似过了把瘾说:“你想想1500万例人类胚胎运到火星去,不是移民做什么,世界末日了留下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同地球呼吸共患难啦,呵呵...”
“我看未必是这样...”于观皱起眉心,像似猜到什么,接着说:“你想想,如果大陆架飘移会造成陆地淹没,那么什么是以后的生存环境呢?是海洋,我们本来就是从海里来的嘛。”
张二田听完他的话,看看手中的戒指,回忆金发男的话,片刻问道:“那在南极下水里的是哪里人?”
于观眯了眯眼,神情疑惑的说道:“什么哪里人?”
张二田调整思路,接着说:“是美国人吗?”
“不是,他的样貌像似亚洲人。”于观听清了意思,神情自然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二田机灵的一笑,说道:“如果是亚洲人,那就证明你说的话了。”
“啊?什么意思?”于观不解的回道。
“你是说美国人在拿亚洲人做实验吗?”奥罗夫说:“要是成功了以后就可以住海里了吗?”
“要真是这样,麦克森组长就不会死了,”于观神情淡然的说:“说明这个实验并没有成功,况且真实情况还不一定是那样。”
张二田略有些明白,戒指背后的秘密是非常不简单,虽然于观的说法不一定准确,但间接性的依据还是有的,她心想不能把这一事公之于众,怕会招惹来一些麻烦,麦克森组长的死,身后这位安保队员的话,像似具象些什么又似有似无。
“住进海里了也会死,这是自然定律,”奥罗夫打了打方向盘,路况有些差,一个大坑颠簸起车身,晃动着粗脖说:“我在救援现场时看见过,有人从船里拖出几条章鱼,还有人在跪拜,船上要是有实验品能活下来,估计只有你了,哈哈哈。”
于观也笑了笑,略有些故作疑惑的问道:“他们是从哪来的?”
“不知道,我当时去寻找救援,他们说的是地方外语,”张二田回答道,又想起了当时有个男人,用的是地方语言与她搭话,便觉的有些无趣。
“看来桧清城是回不去了,雨儿,公布一下目前车载网络地图。”
车导仪传来一个女孩的话语:“好的,主人,现正连接附近车体网络,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请耐心等待。”
车载网络是指每一辆车体的网络局域网络连接,如果车体受到损坏,会发布到局域网络进行更新,方便长途路段上的预告和危险警示该路段的信息网络。
几分钟后。
“已为您更新目前道路的行程,请您告知雨儿所要前往的目的地。”
奥罗夫审视挡风窗上的路况信息,高速通道已亮起红色线段,观察片刻说道:“二田,看来我们要走清堂城镇了。”
张二田皱起眉间,用手指向绿光区域的显示,说:“只能从那岔路绕到北上了,雨儿,去清堂城镇。”
“好的,主人,已更新驾驶路线。”
于观笑了笑,心里其实早已知道了难民的出处,常年航海的他,多少也有跟地方的群众打过交道,而眼下回归国土,倒是想和他们套个近乎混混眼熟,说道:“只要能离开这就好,大哥,你要觉得累了就换上我。”
他正对奥罗夫说完话,发现一个闪烁盈光的物体,那枚戒指,感觉非常眼熟。
奥罗夫回答道:“放心吧!兄弟!我们要是开不动了,还有雨儿在。”
他轻率地笑了笑,思考片刻,便向张二田问道:“美女,你手上的戒指好像在哪见过。”
大圆脸奥罗夫听完他这么一问,哈哈笑道:“哦,这是科学家对她表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