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天夜晚。
刺奸营内,一间靠角落的厢房内,陈立正读着长案上摊开的军令。他眉头紧锁,静静地沉思着。
夜静谧如水,天微凉,而陈立却浑然不知。他反复地研读着这个军令,甚至忘了在他前还坐着两个人。
“老大,我们有任务啦?”林业问道。
陈立抬头,看着林业道:“嗯,应该是重要任务,明早卯时三刻,着白衣便装在议事厅集合。!”
“议事厅?保密等级如此之高,不会又是要人命的事吧?难不成又是潜入龙潭虎穴?”张洵道。
在刺奸营,只有保密等级高的任务才会在议事厅集合,一般任务都只是在校场。
“你怕了?”林业重重地鄙视他一眼道。
“谁,谁怕啊?”张洵大声道。
“别以大嗓门来掩盖你害怕心虚的实事!”林业笑道。
“好了!你们别内讧,像什么样。”陈立看了他们两一看,这段时间经常与他们在一起,对他们是非常了解的,他粗略想了一下,道:“在议事厅里安排的任务都是保密性非常高且有一定难度的,上头应该不会只派我们三人去的。”
他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道:“此次任务与以往不同,说是让我们潜入荆州襄阳城执行一项任务,完成任务还有一定的赏钱!”
“什么任务?竟然是这么好的美差?”林业惊讶地问道。
林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他们从军加入刺奸营以来,干的都是生死拼命却只拿一点粮饷的大事,未曾听过执行任务有赏的美差。在那个战争年代,人命就是贱如草。
“美差?不见得吧!深入敌中腹地执行任务,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陈立淡淡地道。
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神剧,那些深入敌后的特工……特别是那牛逼轰轰的燕双鹰……他无奈的摇摇头,人家那可是主角的命,带着牛逼的光环的,咱一个平凡的人还是得万事小心点,别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张洵有点鄙视的看着林业,有点像大人看着傻小子的那种眼光:“是啊,别把事想得那么美!还美差呢!该拼命还得拼命!”
“没有风险的事,老子干了也是没意思,有风险有收获的事,干着才带劲!”林业哈哈笑道。
张洵不屑地看了林业一眼,道:“别把话说得太满,当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在陈立的记忆里,林业与张洵俩人虽然都是陈立的下属队员,共事只有一年多,虽然时间不算长,但他们三人却是有着生死与共的交情。
三个月前,他们三人模仿着刘关张三人,选了一处桃园,也来个山寨版的桃园三结义。而穿越后的陈立更是与张洵二人臭味相投,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嘴贱。所以,穿越后的陈立在短短十多天的时间里就与他们二人相处得非常好,可以说兄弟感情更甚以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私下聊天的时候会常常以互损对方取乐,特别是林业和张洵俩人一逮到机会便互怼互损。久而久之,他们不互怼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自在。有一种友情叫怼友,他们就是属于这种人的。
“行了,你们俩别吵!”陈立白了他们一眼道:“此次任务的保密等级是最高的,目前我还没有得知执行任务的具体内容。”
“那这么说,赏钱是不是多的难以想象!”林业两眼放光道。他觉得在有赏钱的情况下,保密越高,赏钱越多。
“但是,以我估计任务也是非常难!”陈立淡淡地说:“襄阳,乃刘表腹地,重兵把守,又有一支不为世人所知的神秘军——精战营。他们的精战营也如同我们刺奸营一样的职责,所以,我敢说,我们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对手。此次任务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那……这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何会落在我们这些出道没多久的大头兵身上?”张洵想了想道。
“我们哪里是大头兵?我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经过大风大浪的。刺探情报,抓捕敌方间谍哪一样我们不在行?这次任务不就是前往襄阳吗?如果是劫狱救人,我则像上次那样,一个冲进去一个顶十,一夫挡道万夫莫开!”林业拍拍胸膛道。
“蛮夫!上次就是差点被你给害死!”张洵嗤之以鼻,破口大骂。
说到上次的救人他就一肚子火。当时他接到任务,前往黄祖势力范围内救一名富商。因为林业的鲁莽,差点让他们朝受对方巡防军的合围。那次能侥幸逃脱,纯属碰到的是敌方猪一样的指挥官。
“你们俩给我消停点,这是正事,且听我说!”陈立看着他们俩要怼起来,便正色道。
“首先这事远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这次任务是对我们屯的综合能力进行稽考,也就是说,这次任务是否成功是关系到我们是否能通过稽考的关键。”陈立淡淡地道。
“深入敌人腹地进行救人的稽考?这与我们往常的稽考可是大有不同!”张洵若有所思道:“我们柴桑所属的刺奸营情报主官已空缺一年多,莫非这次的稽考与安排主官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事。我们现在要所的是做好这次任务的准备,小心行事。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能活下来。”陈立看着他们二人正色道。深入敌方的营救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敌方发现,则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深有体会。
“也只能这样了。”张洵点了点头道。
“明早卯时三刻,身着便装在议事厅集合。”陈立说完后,便熄灯,三人分别躺上各自的床睡觉。
次日,天刚蒙蒙亮,陈立起床洗漱后,便在校场中的一处隐秘角落练起了剑。
这是他常年积累的一个习惯,只要时间允许,他都要早起练剑,穿越后的他武功恢复后自然而然继承了这个习惯。
这时候张洵走过来,坐于凉亭上,静静看着陈立练剑。
陈立一边练剑一边说道:“要不要来对练一下?”
张洵一听,连忙摇手道:“别,林业或许能与你对练十几个回合,而我嘛,跟你对练是被你纯粹当菜砍,多没意思。我是来告诉你到了集合的时间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武功的,若是论身手敏捷、长途奔跑的话,顶级高手都不一定追得上。但是说到对战,遇到陈立这种高手,是没有还手之力的。所以他的武功在刺奸营的评定等级上是乙下,而陈立为甲下。
刺奸营对武功的评定等级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上中下。然而,在这四个等级之上还有顶级高手,甚至无法评定深不可测的高手。
就如陈立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张洵了解到,吕布未死之时就是当时公认的顶级高手。只不过后来吕布已被曹操所擒并杀了。
据传吕布是被叛变的属下蒙汗药,然后拼尽全力的情况才将吕布擒住。否则若是在吕布顶盛时,那些人还真不够布吕杀的。
陈立收剑入鞘,道:“好,走吧!”
刺奸营议事厅内,陈立仨人匆匆进来,列队于大厅之中。
此时大厅已排有两列队,共十四人,加之陈立三人,总共十七人。
陈立眼角余光扫向那另外两队的人员,心中暗暗吃惊。这里竟然有一队人全是女兵,且那队女兵的领头之人也是个女的!
女屯长?他心里暗暗吃惊。
纷争之世,很少有女子进入军营,更别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奸营了。那两队人中他一个也不认识,应该是从其他地方的刺奸营或是其他军营中调来的。
正当陈立仔细打量着那女屯长之时,不料也迎来了那女屯长的目光。
此时,从偏堂走出一带着盔甲的将军,他身后跟着两个护卫。
此人正是吕蒙。
在陈立的记忆里,他是见过吕蒙的,但算不上深交,只是刺奸营的下属关系而已。平时,对刺奸营下达任务的并不是吕蒙,然而这次任务却是亲自前来,可见此次任务之重。
“参见大人!”众人弯腰作揖道。
“诸位刺奸营的兄弟们,你们都是我江东的精锐。即日起你们将受命去执行特殊任务,为此,我特地为兄弟们壮行。”吕蒙慷慨激昂地说道:“来人呀,为兄弟们倒酒。”
士兵从偏厅抬酒进来,给每人倒一碗酒。
这是吴军刺奸营所特有的惯例。每次要派人深入敌方刺探军情、刺杀等特殊任务时都要进行壮行仪式。这大概是模仿荆轲刺秦王的典故,所以每次任务都有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因为每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就意味着有些人可能回不来。
“来,为了胜利,干!”吕蒙说完,举起酒碗一口喝干。
“胜利!胜利!胜利!”所有人连喊三声后,一起喝干酒。
“三位屯长留下,其余兄弟们回房准备行装,待令出发。”吕蒙道。
他接下来就要说明任务要求了,普通人员是无权知道的。这也是刺奸营的保密条令之一,他们要需服从命令,执行任务便可。
“尊命!”
刺奸营众人纷纷离去,此时厅就剩下陈立等三个屯长。
吕蒙道:“陈立。”
“在!”陈立作揖道。
“你为此次的任务的主官!主要负责此次的行动。”吕蒙正色道:“祖琪、潘镇,你二人为副官,协助陈立完成此次任务!”
“领命。”陈立与潘镇同时拱手道。
吕蒙看静静站在那里的祖琪,不怒自威道:“怎么,对我的军令有意见?”
“属下不敢。只是他们的屯人员未未满编竟然能做我的主官,我不服!”祖琪紧握起拳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