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干娘的意思。”杨天把林奶奶搬了出来。
“林妹子的意思?我才不信哩,她不会让自家孙子受这种糊涂罪,你们俩这真是喝酱油耍酒疯--闲的。”文爷爷说罢没有想在理会他们,抗起锄头就要往回走。
“您不信,我把干娘找来,她脾气可不好,断了您的桂花酒可别怪我。”安凡箭步上前拦住文爷爷。
“你这是要欺负我老头子”文爷爷一听桂花酒嘟着嘴不满地说,强势的气焰也少了很多,可爱的像一个老顽童,看来奶奶的桂花酒还是很馋人的。
“爷爷,这也是我们想做的,您就歇着吧,凡哥敢说奶奶坏话,他就等死吧。”
其乐他们看的乐乎,这时候也过来扶着爷爷往地头边走。
“还是乐儿修儿懂事,在看看你们俩儿,欺负老头子都不害臊。”爷爷这样说,安凡和杨天揉了揉脑袋表示很无奈。
送走了爷爷,安凡和杨天就找来四个桶两个挑担说。
“你们下午的任务就是把这三十亩地浇了,我会去把上流水道堵上,去村头挑水,虽然说任务艰巨,但也一定要尽全力,也属于修行,修行知道吧?”
白修其乐点点头。
“那好,让我知道你们的潜力能走到武道的哪一步。”
为什么选择这里,因为这片地处于最下游,把这里的水道堵上,其它土地也不会被截流,这里离村头少说也有个三里地。
其乐和白修也不废话,每人扛个扁担挑着两个桶往村头小跑而去。
“咱们去喝酒。”安凡从怀里掏出两小壶酒,走到树下,依树而坐。
“好哇,啥酒?”杨天跟了过去,打开酒塞闻了闻“桂花酒,好!”
“这可是干娘给的,我都没舍得喝,你再多教我些感悟灵的方法呗。”安凡笑嘻嘻,看来这酒杨天也不能白喝。
杨天他已经是初入半境灵师,能借用风灵之力,而安凡还没有正真成为灵师,但就点柴火而言,嗯,好似也快了。
“我是风灵师你是火灵,不搭边,怎么教哇,这你带儿自个儿悟……”杨天说着赶忙灌了几口酒。
“嘿,我说破伤风,这酒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不教是吧,倒了……也不能便宜你!”安凡立马把酒瓶子夺了过来,又把塞子塞上收入怀里。
“看你小气吧啦那样!”杨天撇撇嘴又说道。
“我是风你是火,也不是不能帮上忙”。
安凡没有睬他,插着手背过身去。
“不要心疼酒啦,我也有两壶,到时候还你……”
杨天见安凡还没有理他继续道“你怕是忘了风生火的规律,我可以引风灵入你体内引动你的火灵,你也好趁机感悟”。
安凡一听有戏赶忙转过身来,脸带不满的说。
“既然可以如此你还拿我打趣!”
“以前你还没有到瓶颈呢,这样做也没用,反而会适得其反。今日看你用灵能生出火了,想来也快啦……”杨天拍了拍肩膀解释道。
“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啊”安凡急不可耐赶快坐直了身子。
“别急,你再稳固稳固……”杨天说着朝安凡伸出了手。
“干啥?”安凡左瞅瞅右看看不明所以的样子。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给算了”说罢杨天就收回了手。
“别别别给你,嘿嘿”安凡赶紧陪了陪笑脸,又从怀里掏出了酒壶递给了杨天。
“不够了。”杨天没有接,抬头看向天。
“嘿,美的你的……给给给”安凡白了他一眼,从怀里又掏出了另一壶,不舍地递给了杨天。
杨天乐了赶紧收入怀里,看来不打算现在喝。
“那你再用用功,多引几次火”。
安凡没有说话撇着嘴,看来是在心疼那两瓶桂花酒。
……
村头水车几个孩子扶着木栏,一二三四的喊着口号踩着水车木板,水流打在脚丫上,冰冰凉凉的格外舒服,还有一些孩子光着个身子在旁边的小河里玩闹,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孩子们的叫喊和嘻闹声。
两个小子跑来了这里,躬着身在河边打水,其他孩子看到了这一幕问道
“修哥其乐你们干啥呢?”
“我们要去给齐爷爷的地浇水哩”其乐回答。
“那来一起踩水车就好啦”一个踩水车的小孩子看向其乐。
“不行啊,我们这是在修行哩……”白修这样说。
“修行?”那个孩子仰起头想着,想了半天都不明所以。
“修哥修哥,那个赵大虎今天上午早课趁先生不在,拿先生的戒尺玩儿,还给弄断了!”一个光着腚在水里玩的小男孩看向白修,是在告赵大虎的状呢。
“胡说,你有证据不,没证据我就告诉先生是你玩坏的!”赵大虎插着腰理直气壮似的。
“我看见你把戒尺一半丢到了草垛,一半扔到了茅厕哩,害的先生好找!”告状的小男孩环抱双手,眯缝着眼翘着张嘴。
“你……你………我,哼。”赵大虎气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先生教哒。”小男孩得意的要飞升了。
“好,那你下次迟到,我可不替你瞒着先生了,算算也有四五次了吧……”赵大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到。
“我……以后不迟到便是……”小男孩泄了气。
“好啦好啦,你们不必在争论了,我就说戒尺是我丢的”白修接过话,当了和事佬。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这样可没人和你玩儿了”白修看向告状的小男孩说着。
“哦,知道了……”小男孩低下了头。
说罢,白修和其乐已经将四桶打满了水,插过挑担,扛在肩上就走了,没有再管那两个孩子之间的事。
顶着炎炎夏日,两人大汗淋漓,扛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桶艰难的向下游菜地走去,这时的蝉鸣声怎样都显的聒噪。
到了菜地,两个小子都已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此一趟便已如此,更别说提两桶水浇十五亩地了,这时没有瞧见杨天和安凡,不知做什么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二人站起身将水泼洒入地里,每人拎着两个空桶又开始了第二趟。
又到村头河边,孩子们依旧在嬉闹,赵大虎和那个告状的孩子也已经玩的不亦乐乎,而白修和其乐依旧在河边打水,孩子们的呼喊他们也没有再理会。
就这样,两个不算太健壮的小子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渴了就喝河水,累了就坐地上歇息片刻,也不知绊了多少次,栽倒地上多少次,水桶多少次的掀翻,但是都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
也或许是真傻了,但是人要坚定做什么事情,在别人眼里不就是傻了或者是疯了吗?
“这俩孩子是咋滴啦”。
“是不是得了魔障啊”有些人嘀咕着,“孩子你们这是干啥呢”也有些人关心的问,有些人直接将他们拦下。
但他们两个都只是说了一句“修行”,就没有再理会,其他人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在问什么。
……
天际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黄光,此刻的太阳就像是油亮的咸蛋黄,黑云慢慢的靠近,好像要趁太阳不注意吃了它,而太阳好似十分的警觉一直后退,黑云每靠近一步,太阳就往下躲藏一分,慢慢的就只剩下一抹金边。
村民都已经回家中做晚饭。一直从晌午到了傍晚不停的打水浇地,让俩人十分疲惫,瘫坐在地上,二人无言,当然也已经没有说话的气力了……
一阵清风吹过,两人感觉清爽了不少,白修缓缓站起来向其乐伸出了手,其乐握着站了起来。
“继续吧。”俩人相对而笑。
…………
“郭郭郭,吱吱吱,咕咕咕……”深夜就是斗技场,蛐蛐和蝈蝈相互争鸣,而猫头鹰擦亮了眼睛,紧盯着一方,躬着身子,翅膀微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
突然,猫头鹰扑闪着翅膀向下方俯冲,窜入稻田,只听草丛一片嘈杂和吱吱响声,再出现爪中多了一个小东西,紧接着消失在了夜空中。
村中林奶奶住处,其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是昏迷了,杨天将他送回来,而安凡去送了白修。
两人双双昏迷在了路牙子上,肩膀磨的红肿还有渗红,衣服两侧一片红渍,早上攀瀑布的伤也晒的干裂,整个都好似没了人样。
床上,其乐紧皱眉头和双眼,嘴角不时地抽搐,时不时还会哼唧一声…………颤魏的烛光浮在稍显瘦弱的脸颊上,显得夜那么的安宁祥和。
林奶奶坐在床边,脸上也已经没有了往日荣光,显得苍老了许多,头发好像一夜之间从灰白变成了雪白,但眼睛依旧有着温柔的睱光,眼圈稍显红肿,纤细又有些粗糙的五指不停的抚摸着其乐蓬乱的头发。
“孩子,你不要怪奶奶,也是为你好。”林奶奶声音有些发颤。
几天前赵老汉从村外带来了消息,庆国与赵国的局势一日一日的恶化,开战也只是时间问题,而桃乐村虽然隔世,但座落在两国之间迟早会受到波及。
也就是昨夜林奶奶下了这么艰难的决定,让其乐习武成为灵师……至少自己不在了,孩子也能安生立命,护自己周全。
“他人都说我是冰心,什么事都难以动摇分毫……呵呵,我以前也是这么想自己的,但是直到遇见了你,是我一辈子的幸事。”林奶奶满含笑意,眼角湿润。
“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融化了,也是从那一天起,我放弃了复国大业,也是你让我明白了人这一辈子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是我太固执了。”林奶奶抓着其乐的小手,轻声诉说着。
“奶奶真的想护你一辈子,看你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平稳一生……但……”
林奶奶微皱眉头,眼睛看向前方,好似能看透天下,继续说道:“但这天下之乱,身在这天下中,身为这天下人,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没有人能护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才能如此……莫怪奶奶心狠”。
说罢,林奶奶站起了身,带起一股清风将蜡烛吹灭,走出其乐房间,朝自己屋子走去。
“不求你安天下定乾坤,但愿你得其所活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