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久别重逢的旧友，一个杵在里面，一个杵在外面，也没说一句话，别弋蓬头垢面，长长的胡子，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做了一个噩梦，李延安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比别弋来说，那胡子得幸在一个星期前稍稍理了一下，烟头大概是快烧完了，他抬起手看那烟蒂，原本想再抽一口的，抬头看别弋一眼就直接扔地上，还用脚踩着转了一下，李延安这两年也变了，变得有些粗鄙，也不再注意形象。
他看到别弋一身邋遢的外表，还散发出一股臭味，他捂着鼻子说，“你，你先让我进去。”
别弋不吭声，转身闷着往屋里走，李主任进屋就直接往沙发那边走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从兜里拿出盒烟，抖了一根烟出来，点火猛吸了一口抬头说，“你都回来那么久了，也没想着回中心，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必须振作起来，你这家伙，要不是上头电话给我，我到今天还不知道你到可江一个多月了。”乱遭遭的屋里，他左右寻找烟灰缸却找不到，便把烟灰弹在了地上，“我不管你和那个雪莉是怎么回事，有个事，我今天必须和你说！”他又猛吸了一口，说，“白露给你生了俩孩子，俩孩子都很好，现在在…”
“你在说什么？”别弋的沉静像被闪电击中一般，那一刹那的裂痕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再确定一下李延安说的话。
“白露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在重庆…”
“是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你还记得三年前吗！就是你走丢的那年，实验过后，你整个人都变了，那段你还在可江的日子里一直都是白露在照顾你，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走后一年，白露在中心为你生了两个孩子，说是你的，叫，叫什么名来着！”李延安拍头使劲想了一会儿，“白梦别，白念卿，想起来了，龙凤双胞胎。”
“你编这样一个故事，就是为了叫我回中心吗？”
李主任把烟抽了两口，走到门口，将烟蒂扔在外面，踩熄了走进来掏出手机拖出一个短视频给别弋看，“你自己看看，像谁？”
别弋接过手机，有些震惊，李主任又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白露前年因为病毒的缘故，已经不在了，俩孩子可能是有你的基因，还挺壮实的，这两年来，国家一直在照顾他们，你，你这样下去，俩孩子怎么办？”
别弋还是不信，却说不出什么来，李主任又说，“你认为我在讲故事匡你？呵呵，我去，噢不，你自己去，去取些样本来，那个，去中心自己做。”
好像突如其来的两个孩子也并没能对他产生多大影响，他心中如欲燎原的星火终是在他心中定了根，他信，可也不信。此时让他一时陷入悲切的是白璐，李延安告诉他白璐已经离去，只这么一提也能让他深信不疑。
屋子里一直都没了白璐在时的那种味道，比外面蔷薇还要清雅的味道。
“中心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中心就只有我和牛谷一了，老庄在三个月前已经休眠，预设时间是九十年，周媚妮周老教授因为你的实验失败还有失踪，一直走不出来，去年六月份已经离世，卓一凡和饶江他们都被调出中心。别弋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又点一支烟，屋子烟气缭绕，李延安见别弋不吭声，他又说，“外星人的事现在是人尽皆知了！虽然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建立了各种防御措施，但终归还是不知道外星人的科技到底发达到怎样一个程度，会不会能制造黑洞，瞬间将整个太阳系的能量俘获走，就拿国内来说，地下虽然建立了末日避难城，可预测极限容纳量只有三亿五千六百万人，四分之一的人都装不了啊！现在火星上有一个由我国牵头的加急保卫地火实验项目还需要许多人，你必须振作起来，北半球联防战区三天前致电我国星际航空部，项目还必须加快速度，你好好准备一下，半个月后和我一起赶往火星吧！”
“是什么项目？”
李延安的烟一支接一支，刚才还兴丢出门外去，这下见地上也不甚干净便也丢在屋里，烟燃着的样子像在吮吸他们俩的时间，很平静，别弋凝视着它，在那么一瞬间里，他想去留住时间。
“还不知道！”
别弋盯着李延安，看李延安的烟瘾如同毒瘾一般，折腾几下盒子里不知何时竟只剩最后一支烟了，“嗯！你回吧！再让我静几日。”
“行！有事到市里来找我。”李延安把抽剩下的烟扔地上，又踩了一脚，从包里拿出电脑等几样东西放到沙发上，“这几样东西你应该需要，有一个电脑是周媚妮老教授留下的，你看看，还有，我知道有些话你不信，这几天我尽我的能力给你安排一下，让你见见你俩儿子。”
别弋单拾起那张灰色门禁卡，自己刚到中心时见到白璐的情景顷刻间如同眼前，他走到门口，李延安离开没了身影他仍旧还杵在门前，五味陈杂的心情不比眼前的阳光，即使有可能暗藏着死亡也十分绚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