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
被沈昭发现她也在姑苏时，姜绥正陪程鸳选彩灯。
身后似怒似喜，辨不清如何的声音传来。姜绥怔住，缓缓转身，看到一身玄衣的沈昭，立在那里，脸上看不清是怎样的情绪。
“兄长……”姜绥心虚的垂下头，程鸳见状去了一旁。
“阿绥说过不来的，怎么又来到这里了？”他声音很平静，却又让人感到一丝怒气。
姜绥向他解释一番，沈昭的脸色才有一丝好转。
“我以为是阿绥不喜欢兄长，不想跟着兄长前来。”沈昭垂垂眸子，眼中隐隐透出无奈委屈。
“不是，兄长可不要这般想，阿绥很喜欢兄长，只是事出有因，所以才……”姜绥解释道。
“阿绥方才说什么？”沈昭弯弯眉眼，凑近道。
“事出有因……”
“上一句。”
“阿绥很喜欢兄长……”姜绥回过味来一般，懊恼方才为何说出这般引人误会的话，羞垂脑袋。
沈昭轻轻笑着。
“如此这般，这事我们一笔勾销。还让我白白生了一会儿气，阿绥可不许赖债。”
“兄长消消气。”
“阿绥如今住在何处？”
“住在孟家公子的别苑。”
“在外不比京都，人生地不熟的，阿绥可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兄长不用担心。”
“我在云西街的谢家别苑，有事随时来找我。”
“好。”
“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
“兄长也是。”
沈昭看着姜绥和程鸳离开自己的视线，嘴角依旧挂着笑……
“今日怎么如此开心？”谢知隐看着含笑的沈昭。
“有吗，知隐看得出我很开心？没有吧。”沈昭道。
“嘴能扯到耳朵上了，元祯还不坦白，出去一趟，遇到什么好事了？”谢知隐给他斟上了茶。
“姜绥来姑苏了。”
“你们还真是形影不离，怎么，出来游玩也要紧随着，元祯不妨告诉我，你和那位姜家姑娘，可有隐情？”谢知隐笑道。
“没有，暂时还没有。”沈昭摸摸脑袋。
“若是恋慕人家，便直言说出来。不怕天不怕地的沈昭沈元祯竟也有犹豫的时候。”
“知隐，若是她对我无意，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元祯承认了？”
“我是恋慕阿绥，只是怪自己如今这般优柔寡断。”
“元祯，错过是什么滋味你不懂，我却明白。若是真心恋慕人家，无妨说出来。总好过有情却只能擦肩。”谢知隐眼中黯淡了许多。
沈昭猜到了他内心所想，轻轻的拍拍他的肩。
“我明白了。”沈昭道。
谢知隐点点头，回了屋子。夕阳西下，将谢知隐的影子拉的很长，长的像以前漫无边际的岁月，如今却只道蹉跎。
沈昭看着谢知隐的背影，他以前那样一个温润如玉，嘴角总挂着笑的人。自从他见过那个冯殊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那般笑了。他依旧如往常般君子如兰，却寂败了几许……
夜幕悄然降临，星子零散缀落在夜幕之上，姜绥撑着脑袋呆呆望着夜空，脑子里却全是今日沈昭的嗔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总是想起沈昭那张笑起来如四月春风的脸，嘴角总不自觉挂着笑。这是喜欢上了他？原来这就是喜欢啊。想起他会开心，见不到他会失落。他像午时的太阳一般，夺目耀眼，却又非不可接近。
姜绥闭窗，铺平纸张，一笔一划写下五个字。
“沈昭沈元祯。”
泛黄的纸张浸染着墨的香气，姜绥压在枕头底下。那夜，她睡得出奇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