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蹲下身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轻轻一笑,她那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的人,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放下一切,眉目间依旧是少女的稚气,有几缕发丝垂下,一切静好。
他鬼事神差地抬手想要为她把发丝拢到耳后。只是,等他反应过来时,床榻上的女子,已睁开了眼睛,尽管惺忪睡眼,也能看出他想做什么。
“我……”被发现时,沈彦有些慌张,忙收回手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王爷,怎么没去上朝?”冯殊一下坐起。
“嗯?”沈彦站起来,像刚想起来一样,对她说,“红梅尽开了。”
“真的?”冯殊披上外衣欲要出门看。
“等等。”沈彦替她裹上厚厚地披风,“再不注意,你这身子可要落病根了。”沈彦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如何的温柔至极。
冯殊抬眼望着为自己系上披风带子的沈彦,眉目间戾气与冷漠已荡然无存,唯有几分温柔,冯殊有些看傻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彦。
“多谢。”
“走吧。”沈彦轻笑。
院里红梅渐次盛开,昨夜下了小雪,雪白轻轻铺在红梅树上。明明一个是极净之色,一个是极艳之色,在一起却又分外和谐。
早冬寒意已浓,红梅却更加屹立不动。沈彦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带着温热。她想要红梅,第二日他便种了满院,如今开的正盛,她又如此心喜。沈彦第一次这样满足,以往除掉眼中钉,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王爷,该去早朝了。”小厮来报,声音颤颤巍巍的,生怕打搅了二位。
“知道了。”沈彦皱皱眉头,显然不悦。
“王爷快去吧。”冯殊道。
“好,你早些回屋,外面实在寒凉。”沈彦温声道,那位来通报的小厮难以置信的听着沈彦如此温柔的语气。
“是。”
沈彦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梅枝。
“王爷,这是?”
“外面寒凉,怕你跑出去再瞧。索性折了几枝,插在瓶中,也好观赏。虽折花不好,总好过你着了凉。”沈彦边说边往瓶中插着花枝,左右端详调整一番,方才满意作罢。
“王爷为何如此待我。”冯殊道。
沈彦一时停了手上的动作,一愣。才看着她。“本王只是想做该做的事,不为其他。”
“我也只不过算是王爷众多门客之一,值不得王爷这样待我。”
“本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待他人也是一样的道理。”沈彦给花瓶中的梅花,倒了些水,把它放在屋里耀眼的位置,背对着她,轻声道,“还有你值得。”
冯殊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底一阵暖热……
姜绥最近觉得萧亦怪怪的。
“大嫂,怎么近日总爱吃起这酸杏来了。”姜绥看着萧亦。
萧亦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姜崇。
姜绥呆呆地望着含笑的二位。
“我们阿绥要当姑姑了。”萧亦笑道。
要当姑姑了?大嫂有孩子了?
“我要当姑姑了?!”姜绥难以置信,忙蹲在萧亦身边,侧着耳朵听萧亦的肚子。
“你这傻丫头,现在能听到什么?”姜崇在一旁笑道。
“我,那个,等我一下。”姜绥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院里,不久又跑了回来,怀里多了一堆拨浪鼓,毽子一类的小玩意。
“阿绥,你这是?”萧亦问道。
“尽是些我小时候爱玩的,大嫂可别嫌弃,等我明日出门,再买些。”姜绥边说边整理那些物件。
萧亦姜崇听闻皆笑着摇摇脑袋。
“我就替孩子谢过他姑姑了。”萧亦说。
“应该的应该的。”姜绥笑着摸摸脑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萧亦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