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出了长春宫,由宫女引着原路返回。
而另一边的薛怡柔,还未走出长春宫,便被桂嬷嬷嘱咐:
“娘娘吩咐,郡主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些日子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多费些心思绣绣嫁妆,将来嫁到婆家,也有些脸面。”
这话,就差直接说让她禁足了!
薛怡柔自然明白桂嬷嬷的意思,只能要哭不哭地回道:“劳烦嬷嬷了。怡柔知道了。”
薛怡柔这边的水深火热,安月并不关心。
从薛怡柔决定隐瞒真相的那一刻起,今日的打脸便是已经注定的了。
她现在比较关心朝堂上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出戏唱得怎么样了?
宣政殿上,安月所期盼见到的一出戏,正唱得热闹。
容安远站在队列中,也看得精精有味。
想到昨日妹妹说今日将有一出好戏,他心里就格外兴奋。
也真不枉他今儿起了个大早啊!
赤石响起的时候,宣政殿中,高公公刚唱了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那一刻,还没人想起,那是什么声音,只是都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有人惊呼一声:“这不是赤石的声音么!有人击赤石,告御状?!”
楚帝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登基数十年,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赤石响起了。
没有哪一代帝王希望有人击赤石,告御状的。
因为,这代表着,在他的统治下,有人犯了大错,而犯大错的人,职位不低!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只能让近卫将人带进来。
大楚律例,赤石响,所有事情都靠后。
满朝文武都静默肃立,没人开口。
这群最是擅长揣度圣意的官员们,都看得出来,楚帝的脸色不好看。
谁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呢!
没一会儿,近卫便将击赤石之人带了上来。
那是一个穿着简陋的青年。
粗布麻衣上,甚至还有几个破洞。
他穿得很单薄,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消瘦。
那双穿着草鞋的脚,早已经被冻得红肿不堪,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皲裂,露出鲜红的肉,和白色的脓水。
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一进大殿,他便跪了下来,姿态礼仪却格外规整:“草民伍召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姿态从容,全不似那些普通百姓第一次见到帝王时的诚惶诚恐。
这让在场的一众官员们,都不由高看了他两眼。
楚帝的脸色也好看了一分,却仍有些难看,并未让他起身:“伍召,你既击赤石,可知道,击赤石的后果?!”
御状也不是那么好告的!
在告状前,一百杀威棒,就足以要了一个年轻力壮之人的性命!
就算侥幸活下来,要是所告非实,更会直接丢了脑袋!
也因此,自古以来,鲜少有人会选择告御状。
而告御状的人,也大多都是早已走投无路之人。
伍召的脸洗得很干净,头发也梳得规整,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书卷气。
他又再次伏地,一磕头,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份状纸来:“草民知道。这是草民的状纸,请陛下过目!”
楚帝朝高公公看了一眼。
高公公便会意地走下台阶,接过状纸,呈到了楚帝面前。
展开,凑到楚帝眼前,让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