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三十八章:秦家昭雪,幕后之人
尤琏转身,红着眸子问:“母亲....您入宫所为何事呀?”
李碧柳瞧着是尤琏,心里咯噔一下,四肢无力倒在地上,疑惑万分:“良嫔娘娘呢?”
尤琏一个健步冲上去揪着李碧柳的衣襟:“你回答我你为何在此?”
李碧柳回避尤琏的眼神,在脑中组织措词:“我在此处与你相干,我不过是有事找良嫔娘娘,你这样怒视于我,扯着你母亲的衣襟,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尤琏松开李碧柳捧腹大笑,抑扬顿挫道,“母亲您怎么不去当戏子,这样会演。事情都已经浮出水面,您怎么就不承认呢!自从悠悠告诉我您会李府之后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我就知道这和您有关系。
良嫔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书信,因为是秦家人给的,可是什么人呢?窦淞吗?不会的,她是个什么东西良嫔会看得上她?二夫人戴氏?也不会戴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您是大家之女良嫔能看上您。
我其实心里纳闷着父亲怎么会写那样的信,祁翼告诉我那是一个代笔先生写的,可这是要掉脑袋的,这么重要的事只有枕边人母亲您知道。”
李碧柳从地上爬起来,叹了一口气道:“你还知道什么?”
尤琏苦笑着指着自己:“我?我还知道您前夜去药店是良嫔约您去的,是想争取您的意见要不要杀了我,您说可以。
她说她把我打成了重伤,随后她给了您药让您煎了给我送来,可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里面是清灵,清灵有祁阳护着,外面祁翼查你,我又跑了所以你坐不住了你必须与良嫔商量对策,良嫔无奈只能今日见你,所以母亲是来找她商量的。”
李碧柳耸肩一笑:“皇子们帮着你是我疏忽了。胡敏敏是我派的,她偷了秦天齐的印章,由秦天齐的亲信送往敌国,我让代笔先生写了无数封信来指证秦天齐。
秦天齐收了多少人的贿赂我都写在簿子上,我放在他办事处,让人偷偷的去朝掌司大人报告,顺带让他发现了书信,掌司大人立马前去追官印,人证物证具在他跑不了,朝中官员厌恶他定不会帮他说话。”
尤琏扶着灯架喃喃道:“你一早知道秦家要出事所有支走了窦淞,莫要让她卷入这场是是非非之中?”
李碧柳端正了姿态说道:“你错了,窦淞为人两面三刀,我都知道。之所以要放过她是因为要让祁翼与你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查不到我。”
尤琏笑着笑着就哭了:“您还真是该利用的人都利用上了!确实祁翼守着窦淞半月也未查出什么,可俗话说得好知父莫若子,知母莫若女,您错了您错了,您就不应该送我入宫,我就不会查秦家的事,您也就不会暴露,可这是为什么呀?啊!”
尤琏声音如雷贯耳,吓得李碧柳虎躯一震,她不敢直视尤琏害怕气势会输,她朝后退了两步,可尤琏抓住她的袖子,横眉怒眼盯着李碧柳问,“告诉我为什么?姐姐死了....姐姐就在我面前活活被烧了了,大哥战死了,三哥不明下落,二哥四哥还在牢中,您是母亲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女如何吗?”
李碧柳挥袖挣开尤琏:“我不喜秦家的一切,包括你们这些孩子,就算是我生的还有秦天齐的血脉呢!我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他用多下流的手段娶了我!无非是巩固他的地位,你见过那家朝中大臣这样没完没了的娶夫人?”
李碧柳用手推尤琏一步一上前,一字一顿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比王上的后宫都充实!你们秦家人都是肮脏的,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长蓉吗?因为长蓉是我妹妹与外面男子的私生子,是个没有秦家血脉的人,所以我喜欢。”
“简直是丧心病狂!您不喜欢父亲这些,您可以说呀,当时也可以告诉外公呀!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尤琏声嘶力竭,用尽了力气吼叫,她慢慢蹲了下来环抱着自己,这个事情如冰雹般打来,砸得尤琏浑身是包,又猝不及防。
李碧柳弯着脑袋,脖上的青筋凸起,她咬着嘴唇,一双眼睛瞪着尤琏仿佛要落下来,她说:“说?去那里说,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天齐用了卑劣的手段让我怀了你大哥秦易明,你外公一边又逼着我嫁给秦天齐,还当着我面杀了我那年少的梦...
缘缘灭灭生死何由天,千万因果迷离杂乱不堪,望着老天只是轮回因果之事,而你们这些个秦家血脉就是果。”
李碧柳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匕首,朝着尤琏刺去,尤琏看着朝着自己过来冰冷刀子,她害怕得浑身不能动弹,像是已经缴械投降一般,她看着一个青墨色衣衫的祁翼出现她眼前,李碧柳划了祁翼一刀,祁翼一脚踹开李碧柳怒吼道:“你疯了!”
李碧柳被花庆与另一个侍卫死死锁住,她睁着,咬牙切齿道:“我是疯了,嫁入秦家的那一刻我就是疯了,看着我少年时的梦破裂我就已经疯了,在看着秦天齐杀了他的全家时我就坐不住了。”
“拖下去!”
“是!殿下!”花庆按着躁动的李碧柳磨了下去。
祁翼捧着尤琏的脸说:“要哭就哭出来吧!”
生无可恋的尤琏像是骨头散了架,靠在祁翼的怀中,掉出的泪比星星都亮,她抿着嘴唇上的咸泪说:“母亲她不是疯了,她是爱被人爱的走火入魔,我仿佛能理解她这种行为。
因为姐姐也经历过,入宫前她有一个魂思梦绕的人,被爹爹打得像个肉饼,在姐姐入宫时他还紧紧握着姐姐的方巾,为了姐姐死心,爹爹逼死了他.......我能想象爹爹逼死母亲所爱之人一大家子的模样。姐姐也恨呀但是她为了我忍了,母亲呢她无人可爱,只能走上这条路上。”
尤琏把头埋在祁翼怀中:“这不就是母亲说的因果轮回吗?王城之女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政治当前女儿薄命。”
这一晚的雨是秋分,九毛细雨不知不觉成了滂沱大雨,外面的风像野兽暴动,宫里的木门被吹得咯吱咯吱作响。
这雨也许会洗净尘埃,把那些琐事都埋在泥土之间,孤雁之影终会落入斜阳之中,消失的天际就是无法触碰的心尖。
祁翼将所有的证据与人证交给了祁银生前身边的官员,而恰好是处理冤案的代司阁中的掌吏大人何侃。
在王上跟前推翻了秦家起先的审判,原本王上原想严惩秦天齐众人,可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无法定罪,收了秦家罪责,恢复李江夏的官职。
以表安慰封秦天齐言侯,看似封侯无非是下了驱逐令,有名无实;又以皇妃之礼安葬尤月,秦家一干人等全部释放。
朝会结束之后何侃到成王王府复命:“殿下,下官之事以办妥当。”
祁翼挥手让他下去,到卧榻上手指撑着额间,脸比乌云还黑,紧闭双眼像是在压制怒火。
祁阳与祁江相视一眼,祁阳抱拳敬礼问:“四哥这么还闷闷不乐,秦府之事以除,又在朝中露了脸,四哥怎么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祁翼轻视一笑,起身抖衣:“塞外官吏程军也参与其中,秦家夫人好脸面。”
祁阳咽了咽口水说:“四哥这....”
祁翼咬着指甲盖,这是他心烦意乱时标准动作:“秦家之事便宜了祁蛟。这一切推给了李碧柳、良嫔、程军,可却没有祁蛟。良嫔为了自己儿子祁蛟拦了一切,祁蛟故作不知道与他无关,他在王后父王面前可是小羊羔柔弱得很。
这都是祁蛟的障眼法,良嫔一死祁蛟便没有了母亲,王后如此喜爱,自然就过继给了王后,如此一来他身后就是王后,为了太子之位他也必须将我们铲除。”
祁阳摇摇晃晃坐下:“四哥没那么邪乎吧!这一次良嫔娘娘都死了,他不至于在犯糊涂针对我们。”
祁翼咧嘴一笑:“他若是害怕,也就不会在城墙上杀我。祁蛟结党营私已有多年,朝中人脉比你我都多,良嫔不过一嫔位何德何能能干那些大事,不都是王后撑腰,后宫之事父王不过问。
秦家之事与祁蛟脱不了干系,如今在整个案子之外,他是整个案件的策划人、受益人。至于塞外官员程军,那可是我兄长一案的最终证人。”
祁翼长吸了一口气,整理了思绪对着花庆说:“花庆,连着这个程军往下查,查到祁蛟为止!祁江!”
忽然被祁翼喊了一声,祁江一愣,抱拳道:“王兄何事?”
“祁贤呢?”
祁江低垂着眼:“六王兄......杳无音信。”
祁贤忽然消失这对于祁翼来说这个不好的消息,他心乱如麻,想着琐事就头疼欲裂,政治之事就是这样错一步永不翻身,何况还是皇家之事。
一边祁蛟蠢蠢欲动,一边祁银的死亡之案久久无结果,而牵扯的官员越来越多,这次是秦家下一个也许就是李家或者是陶家。若是两家一起出事,而祁翼又该如何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