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简之嘟囔道:“哥你怎么了?”他撩起长袍,捏着小鱼头部,却只捡起了半截。齐简之惊呼出声,心里哆嗦,手上的半截簪子又落到地上,好巧不巧地砸到一块小石子上,“咔嚓”裂开。
齐简之黑溜溜的双眼满是惊慌,摇着双手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捡起来给你的,它怎么就断了?”江临捡起三节木头,轻轻吹去上面的尘土,想着英娘夜晚挑灯雕刻小鱼模样,气血翻滚不惜,恼恨地瞪着齐简之二人。齐简之撅着小红嘴唇,大眼睛左躲右闪。青衫脑中纷纷绮思尚未停歇,乍然见江临神色突变,委屈、不悦、恼怒丛生,瞟她一眼,抬起下巴,傲然地道:“不就是一根破木头,陪你就是。”
江临并非小气之人,虽可惜心疼,但也未因此生气。可见青衫跋扈嚣张,不由气结,道:“于你来说是一节破木,于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你这种就知道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懂个屁啊。”青衫男子瞳仁幽蓝,道:“你说我什么?”江临梗着细细脖颈,一字一顿道:“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不学无术的浪荡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点心!你们二人在凤栖阁如履平地,该不会是隔壁友邻,来偷师学艺的吧?”
江临双唇翻飞,小嘴叭叭不停。齐简之睁着一双大眼,既惊又惧又敬佩,脑中竟浮现授业恩师孔夫子论道讲学之英姿,眼中慢慢只剩敬佩。他拉着青衫胳膊,激动地道:“哥,你看她像不像孔夫子?哥?”齐简之转过脸去,见青衫铁色如铁,隐隐有暴怒之迹,顿时扬起双手,齐齐抓住他手腕,道:“哥,别生气,她······她要不是簪子断掉,也不会这样讲你,你和她道个歉就是了。”
青衫哼道:“她算什么东西?值得我道歉。”齐简之斜睨江临,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素日他哥温文尔雅,尊亲敬长、礼贤下士,婆子使女乱嚼舌根也一笑而过,从不斥责更不惩罚,可今日为何对一素昧平生之人一反常故意讲气话?
江临冷冷一笑,转身便走。齐简之追过去,道:“这位姐姐,你莫要生气,你的簪子我定会找能工巧匠修补好,若是修不好,我就打造一枚一模一样还你。姐姐,我哥平日极好,最喜结交朋友,啊,我知道了。”齐简之欢欣拍手道:“我们相逢虽然特别些,但你如此有趣,我哥定是打算和你结交朋友,可你这样说他,他心里不悦,才故意气你。”
江临道:“这是我救命恩人相送,你使金使玉使海里龙骨打造也不是我那一枚。”她狠瞪青衫一眼,对齐简之面色稍霁,“看在你小子说几句人话份上,提醒你一下。这凤栖阁曾出过一位皇妃,虽只是传闻,可刘妈妈深信不疑,并期盼自己能再创辉煌,也培养出个王妃、皇妃什么的。她听说你二人身份,早就备下好酒好菜,就等着你上门。你这个娇滴滴、白嫩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世子,啧啧,全阁子的女人都得朝你扑过来,把你吃得****。”
齐简之面色通红,跺脚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却说些乌七八糟的。”江临笑道:“随你信不信,不过,你可以试试哦,说不定明年此时,你就十七八个孩子满地爬了。好了,我走了。”她跑到角门边,喊了几声,仍旧石沉大海了无回音,又因天色已晚,出不去大门,只好转头朝花楼走,走了几步,前方突然人影攒动,烛光跳跃,江临为防意外,猫腰朝右边树丛钻去。谁知,刚走了两步,脖领却被人拉住。
江临回头,正巧青衫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接,青衫挑起唇角,轻松一笑。江临小脸紧绷,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倒时那群攀慕荣华的女人扑过来,你们俩谁都别想走,若是不放开,我就喊人了。”青衫却不予理会,左手抓她,右手拉住齐简之,疾走至角门,随后脚点墙壁,跃上墙头,速度之快,几在喘息之间。
“什么人?”墙里猛烈男声喊道。江临回望,见树丛间窜出四个大汉,各个凶神恶煞,手持木棍朝他们掷来。江临见其中一根朝她飞来,本能向一旁躲去,不想挣脱青衫左手,身子摇摆几下,朝墙外栽下去。
青衫右手握住齐简之手腕,一面带他下墙,一面去拉江临。江临心想四肢着地定要摔断,不如后背着地,挥舞四肢奋力扭转身子,恰巧打开青衫手臂。青衫再次伸手,不料江临刚好转过身子,原本伸向她背心的手,此时分毫不差地抓到了她胸部。
江临、青衫双双惊诧,青衫本能松手,一双眼直直地注视着江临下坠。齐简之喊出声,青衫匆匆伸出一捞,将江临拦腰抱在怀里,方才手触之浑圆柔软结结实实与他前胸贴合在一起。
齐简之落地后,双手捂嘴,但感叹之声仍从指缝流出,他面带尴尬地站到两人中间,圆溜溜的大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越看越有趣,不由嘿嘿干笑起来,欢悦地道:“哥,你耳朵红了!”
青衫凌厉的视线朝齐简之飘去,齐简之撇撇嘴,绕到江临那边,粉白小脸凑过去看了几眼,又退回两人中间,蹲下身子,双手托着脸颊,笑眯眯地盯着两人下身,啧啧感叹:“哇,贴得好紧。”青衫原本就有一动,齐简之一说,更觉难以控制,急忙松开手臂,脚步退后,不想手臂却被江临拉住,他望向江临,疑惑不解地道:“你?”话刚落地,下身便传来难以言说的疼痛,顿时,额头、后背冷汗淋漓,手脚冰凉,他捂住下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临。
江临胸脯起伏,右膝再次提起,却被青衫挡开,他站立不稳,脚步踉跄,摔倒在地。齐简之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倒青衫身边,拎起袖子擦着他额头汗水,一面问道:“哥,你没事吧?你怎么如此狠毒,竟然敢踢我哥那里,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他可是南国堂堂王爷!”
江临并未用尽全力,可那里何等软弱,根本禁不起任何撞击。江临见青衫俊眉紧皱、双目黯淡,脸上积满疼痛,不由有几分悔意,讷讷地道:“我,我不知会这么痛。”青衫扬起脸,咬牙切齿地瞪向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