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老兵们与新兵们一起回到了连队。
因为是休息时间，老兵们聊天、谈笑、打闹，好不轻松快乐。
几个新兵一个个却像惊弓之鸟一样，在李媛媛示意之下，每人拿了一个马扎，沿着内务柜整整齐齐地坐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相互间说话音量放得最小，一个个俨然成了接头的地下党。
李媛媛坐在分队的方桌前，翘着二郎腿，冲了一杯菊花茶。
一个二级士官走过来，闻了闻李媛媛跟前的茶，问道，“怎么喝起这个来了。”
李媛媛嘟着嘴，指着自己脸颊上的一个小红点，回道，“你看，我又上火了。”
二级士官切了一声，“你这痘儿还算痘儿啊，你看我。”
二级士官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一转身，发现新兵们都在盯着自己，很快露出一脸的不高兴，“媛媛，你是不是让你的新兵太闲了？”
李媛媛很快会意，站起身来，“你们几个，把连里新发的条例拿出来，背熟前两章，晚上我抽查。”
新兵们很无奈地打开了自己的军用挎包，各自掏出一个红本本，红本上面印着三排金烫字体——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条令。
夏菲儿叹气，在业务班虽苦，受点的带兵班长的气，可平时大家在一起生活，学习，彼此之间都是平等的关系。可现在，虽然空间比业务班的那房子大多了，她反而觉得透不过气来。
市话台排长徐轶群走到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暖黄色的木质门上贴着金色的宋体字——工作重点，闲人免进。
门的上方有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口，上面贴着三个红色的字——市话台。
徐轶群望着身后的几个新兵，正色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参观工作间，你们就一次机会，以后你们谁的业务通过了，谁才有资格走进去，不然，就只能在训练教室坐冷板凳。”
一旁的李媛媛跟着道：“你们必须得记住排长今天说的话，不好好学业务，将来谁也不帮不了你们。”
徐轶群点头：“我和李班长都不会为难大家，如果你们业务学好了，我可以让你们享受和老兵们一样的待遇，休息日不仅可以去服务社，还可以去市内每个你们想去的地方。”
新兵们发出兴奋的惊呼。
李媛媛提醒道：“听清了，排长说的是在你们业务学好了的前提下，没学好，你们什么也别想。”
夏菲儿对门后的工作间充满了好奇，问徐轶群：“排长，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见到传说中的‘话务四功’了”。
徐轶群望着夏菲儿笑道：“你们不是早就见识过其中一‘功’了吗？”
新兵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识过四‘功’中的一‘功’。
李媛媛忍不住道：“笨！你们背了那么久的号码，难道不知道那就是脑功吗？”
高珊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老公？！”
李媛媛横了高珊一眼，“不是老婆老公的老公，是脑子的脑，脑功！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几个新兵忍不住大笑起来。
“工作不嬉笑打闹。”徐轶群一只手放到唇前示意大家，一只手推开了工作间的门。
六台铁灰色的话机总台在离窗户两米处整齐地并成一排，上面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红灯与绿灯，五个年度不同的老兵分别坐其中五台总机前，熟练地接转着每一个来电，在她们负责的机台台面上有话线塞，有接听键，她们不时拽出其中一根话线准确而利落地插进机台红灯下方的圆孔里。
“你好！请您要哪里？好的，请听好！”
“你好！请问是XXXX吗，司令部的张参谋来电话，请听您听好！”
“您好，你要的电话线路正忙，需要接通后回叫您吗？”
“……”
徐轶群走到第一台总机前，朝新兵们问道，“你们可以坐上来听听。”
新兵们你推我，我推你，似乎对那个陌生的铁家伙充满了恐惧。
李媛媛点将：“夏菲儿，你先去。”
夏菲儿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机台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