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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斗智 (2)

“虽然你们俩都是跟踪,但又有所不同。你步履浮躁,一脸的愤慨与紧张,还不时流露出担忧之情;陈彪却是一脸愤恨,动作也是鬼鬼祟祟。两者相比之下,你的跟踪显得坦荡得多,在其中选其一我就挑了你。”

李白的头点的像鸡啄米一样。受教受教,这些东西可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李白暗暗玩味一番陌桑的话,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大姐,你不你不求你一件事?”

陌桑点点头。

短短一句话,李白说得很慢很认真。陌桑深深看他一眼,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陷入沉思。

走过三条街,小容左手一个花脸面具右手一包老字号糖球,想想桃娘在家也应该发够了脾气,她冲陈天明一笑。“县令老爷,我走累了,我们回去吧!”

陈天明自然不会反驳,笑眯眯的又陪着小容往回走。小容转身的刹那,眼角瞟到不远处一个身影飞速窜进了一家小店——好像是……陈彪。小容眉一扬,脸上的笑绽得更开了。本来自己演这么一出只是用来逼桃娘想办法主动送自己走的,谁曾想无意间还一箭双雕了。看来,着县衙后院是要变得更热闹了。

刚回到县衙,陈天明便被师爷叫走了,说有一起案子得由陈天明亲自判定。陈天明本想一直呆在小容屋里的,可他也明白如果不是要紧事师爷也不会来请他的,所以也只能强压不快换了朝服上堂去。

这边陈天明刚走,跟踪两人又回到县衙的陈彪悄悄进了屋。

“陈公子。”陈彪的名讳小容故意说得有些冷淡。

陈彪一听,心里就想有只猫爪在狠狠挠着狠狠抓着。呆立一下,他苦涩地道:“小容,你……你刚才去哪了?”

小容脸上浮起笑容。“我和县令老爷到街上逛了逛,县令老爷还给我买了个漂亮的面具呢。”提到“县令老爷”,小容还故意加重了语气,重的被提到的县令老爷的儿子浑身一震。

陈彪慌忙道:“你不能太接近我爹的,他……”小容正想听听陈彪是如何评价自己的爹的,陈彪突然收了声闭上了嘴。这么多年,无论他和陈天明之间怎么抬杠如何的不对眼,他还真是从未对别人说过他爹怎样怎样不好的。

“他怎么了?”小容故意凑过去追问陈彪。

“他,他……”看着凑到眼前的美人,陈彪吞了一口口水……但是,现在他对他亲爹的怒气可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如果他的亲爹再老些再糊涂些,他也就没有太多顾虑,可偏偏他老子只有四十岁,平日里又知道保养他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多了,而且还精明得很,更过分的就是他自己已经有了个小老婆竟然好来跟亲生儿子抢食!陈彪想着想着心一横。“他不是个好人!我得他可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你再这样和他接近,你一定会吃亏的!”

小容心里冷冷一笑。“真的吗?”

听小容半信半疑的口气,陈彪感到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精神一振,说起他老子的坏话来也愈加有恃无恐。“真的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是他儿子我最清楚了!如果不是看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担心你遭了我爹的毒手。我本来是不愿意说这些的,毕竟……不管他人品本质怎么样,他也还是我的亲爹呀。”陈彪说完时已是一脸的沉痛。

小容深吸一口气,压下想狠揍陈彪一顿的蓬勃火气,干脆一把拉住陈彪故作惊恐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

陈彪被小容一拉,心里可乐开了花,他趁机反转一把紧紧握住小容的手,一脸担忧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的,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摆脱我爹。只是为了以防我爹情急之下对你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还得再委屈一下你,你要继续和他周旋,也不能对他说起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就是我来找过你你也不能说。”

呸!还有脸将自己说的是个英雄似的,内里还不是和你那个贪恋美色的混账爹一个样!小容在肚里将陈家父子一顿好骂,脸上还是一副乖顺模样的轻轻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很快会想到救你的法子的!”陈彪也怕他老子突然回来,从进屋起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向外张望,现在自觉小容的心思往自己这边偏了,再吹嘘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看着陈彪出去,小容冷哼一声在桌边坐下,岗位自己倒好一杯水。一个人影又闪了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小容定睛一看,原来是桃娘。看来是她的论断错了,不是县衙后院变得更热闹,而是县衙后院她的房间变得更热闹了。

不过桃娘今日的打扮有些奇怪,整个脑袋都被一块色彩艳丽的丝巾包得严严实实,一丝秀发也没露出来。桃娘关上门,又小心开了一条缝从门缝往外小心张望,然后才放心地转过身。她一回身便看到小容一脸好奇地盯着她头上的丝巾,她未开口连就先红了。不等小容问她,她支支吾吾道:“这个……这是……刚时新的发式。”

小容脸上欣喜得很。“是吗?那要怎么弄才能让一根头发都露不出来,好厉害啊!桃娘你教教我吧!”

闻言,桃娘的脸更红了。“好……好,不过我改天再教你,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来告诉你。”

难道她还要帮陈天明劝自己?“你说吧。”

桃娘定定看着小容,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小容姑娘,你还是快逃吧!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戏!“为什么?”

桃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数次下来,小容又问她一边,她才道:“这陈家父子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呐!”

“……那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

桃娘一听,眼眶顿时泛红,眼角几乎要渗出泪来。“我是已经走不了了,已经是残花败柳的孤身女人走了又能到哪?可你与我不同啊,你还是快走吧,那两父子可都是在打你的主意呢。”

啧啧,还好她早知道桃娘底细,否则现在一定会被感动到。不过已经集骗术偷术于大成的小容还是暗暗称赞桃娘——这般演技,好,好呀!可是这出戏是由她设计的。她可不会让配角给抢光风头,在她的安排里可还是有一个小小的高潮的。

趁桃娘低头拭泪的当儿,,小容屈指指风疾射,刚好打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桃娘的头巾一下子散开毫无阻碍地掉落在地。虽然自己早已预知头巾下有着什么,当小容看到桃娘滚圆铮亮的脑袋时还是差点没绷住。

桃娘尚在拿着绣帕擦着眼泪,直觉头上一凉,忙伸手一摸,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小容强忍住笑,故作惊讶地道:“桃娘,你的头发呢?!”

桃娘毕竟是久经风尘的女子,端是个厉害角色,否则也不能让精明的陈天明心甘情愿带她回县衙后院,她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干脆把自己的谎言编的更加危言耸听。“你也看见了、昨晚,我只不过是替你求情想让陈家父子放你走,他们就对我好一顿拳打脚踢,还……还还把我变成这副见不得人的摸样!”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小容此时已是甘拜下风了。“那我怎么才能逃出去?!”既然她和自己挑明了话头,想必她也有了计划或安排。

果然,桃娘起身先小心从门缝往左右看了看,然后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事不宜迟,我看你现在走就最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都被桃娘买通了,两人一直来到后门一个人也没遇到。“吱呀”一声,桃娘把门打开,催促小容快走,而且她还真是把戏给做足了。小容走出后门时,她还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小容,再三叮嘱她走得越远越好,然后才关上了门。

转眼之间,小容已经站在了县衙外灿烂的阳光里。她自从仔细聆听桃娘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想:就凭她雷厉风行做了安排这一点,陈彪已经是比不上了,日后两人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久了,如果陈彪不长记性,一定是斗不过桃娘的。思及此,小容又笑起来。真是的,自己操什么闲心来担心这一家子。

她抬头看看正挂在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转身离开,却并没有如桃娘所愿走得越远越好,也没有立即回村,而是改头换面找了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了。她还有她的计划。现在只过去了不到两天,她有的是时间,还可以做点可能可以免除后顾之忧的事。

入夜时分,小容闭眼和衣躺在客栈的床上,等到夜半的梆子敲响,她应声双目一睁,在黑暗里透着清亮的光芒。打开临街的窗,小容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跃至窗外,脚尖一点在屋顶上悄声掠行。

纵跃间,她很快已经来到县衙后院。在月色下小容辨明陈天明的住屋,飘然落地,她先伏在墙根挨近床头的地方听了听——好像有人的气息。兴许是自己给桃娘剃的光头让陈天明看了不舒服,也兴许是自己在他升堂的空当“凭空消失”让他大发雷霆了,今夜他才回自己的屋吧。

小容怎么猜想着,手底下一点没耽误,,已熟练地拨开门闩然后侧身一闪进了屋。借着屋里模糊的光线,小容看到床上有着一团凸起的黑影,想来正是陈天明了。小容有丝遗憾,可惜啊,她身上带着的迷香已经用完了,不过……她也不是打算来给陈天明剃光头的,用不用迷香也无所谓。再说了,白天她和陈天明上街溜达一圈,可是已经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

小容贴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的柜子旁,伸手拉了拉。果然是上锁的。她用手指摸了摸锁孔。这种锁有点技术含量,不过对她而言仍是太低级了。小容轻而易举开了锁,打开柜子,找到柜子隔层,从里面掏出一个匣子。匣子也是上锁的,但对她无用。她稍一摸索便打开了匣子,她往光线明朗点的地方看了一眼。阴影里,小容的嘴角微微一扬;对了,就是它了。

第二天,小容坐在客店里还在安然地吃着早饭,便听邻桌有人窃窃私语说县老爷今天生了急病,已经闭堂。旁边听的人当即拍手叫起好来。

小容微微一笑。他不“病”也不行啊,那东西可是他作威作福的依赖,没了它,他就什么都不是。吃饱喝足,小容叫过伙计结账,用的还是桃娘给她的那点银子。小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走着,很快来到了城门口。

今天的城门口可真是戒备森严。大队兵丁排在那儿,其间还有衙役。每出城一人,都会被兵丁和衙役盘查一番。

是在查那东西,还是自己,又或是两个都在查?小容一时捉摸不透。如果是在抓她,那就只有等到晚上才出城了。没办法,说是改头换面,其实也只不过是换了套衣裳梳了个新发髻,容貌却还是没变。小容正准备折转回去,瞟见一个衙役出了盘查队伍往这边来了。小容忙转身佯装挑东西,等那人从身边过去后跟上了他。

哎呀,忙活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趁自己被派回县衙得得空歇一会。王五暗自得意,找了一家街角的酒馆坐下。他担心被同僚看到,也担心看不到别人,挑了个临窗在角落的位置。他刚坐下,对面不请自坐了一个人。王五一看,吃了一惊。“你不是已经跑了吗?怎么还在这?”

小容微微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我还猜你早出城了呢。”突然,王五眉毛一挑,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她,“为,我说……那东西该不会在你这吧?”

“什么东西?”小容反问。

王五皱紧眉怀疑地看着小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是确确实实的不知道!”

“嘿!我才不管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这是县太爷的事,****什么心啊。对了,你昨天就跑了怎么还没走?”王五将身子收回去,自己倒了一杯酒下肚。

“我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了啊。”

王五瞪大眼睛看着小容,不屑地一笑。“得,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要不想说那就不说呗,也不要拿这种话来诓我。”

小容笑起来。问王五。“向你打听点事,出城门查的这么严,该不是在逮我吧?”

“逮你?我看县太爷现在才没什么功夫管你的事。”

“那怎么了,这么大阵仗?”

王五看看左右,低声道:“也不知道县太爷丢了什么东西,着我们要命地查呢。”

“你是县衙里面的还不知道他在查什么?”

“姑娘啊,我就只是个普通衙役,专供上面人使唤的,这种能让县太爷急得火烧屁股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也真有点好奇到底对了什么东西,县太爷还让我们每隔一个时辰便往他那回一回呢。我说……这真不关你的事?”

“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昨天在街上逛久了点没赶上开着城门,才不得不今天走的。你看。今天我赶上点了吧,又被城门口那阵势给吓回来了。唉,这真的不是在逮我?”

“不是,您放心大胆往外走,出不去您找我!”

“行,那我走了。”小容向外走出几步回过身,将桃娘给的剩下的碎银子劝扔在桌上。“这顿酒我请你!”——这银子,就是再多请两回都够了。

王五笑起来,不客气的全数收下。“姑娘,你够大方!以后要再有什么问得到我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能帮得上的我也一定帮!”

小容笑笑出了酒馆,就像王五说的放心大胆的往外走,盘查的人问了她几句就放她出城了。

出了县城,小容顿觉浑身上下舒坦极了。这几日天天忙着算计紧着提防,还真是伤精费神,现在可感觉轻快自在多了。不过自己的最后一招虽然可以让县衙乱起来顾不上自己,可毕竟拖不了太久,过一段时间那一帮烦人的家伙肯定会找上自己……算了,不管这些,能拖上一阵是一阵,下次碰面了再说,我还真不信陈天明陈彪还有一个桃娘能把自己怎么着。甩甩头,小容将恼人的事赶出脑袋,脸上浮出一丝笑容——现在,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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