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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芸儿的决定

风清扬走入院子时,芸儿已换了干净的衣裳。吃好晚膳,坐在桌子前正对着烛火在发呆。听得屋外有动静,便立刻起身去开门,门却已被人从外推开,却是主仆二人,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扭了进来。

葡萄酒这玩意儿,就是后劲大。先前被夜风一吹,风清扬马上觉得头有些晕,脚有点软,扶着桌子才坐稳。小丫头已去院外打了半盆凉水,兑上暖炉内的热水,浸湿了一条棉巾,递到风清扬手里。

风清扬接过擦了一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小丫头挽起袖子蹲下身就要脱他的靴子,估计着是想给他洗脚。

“哎,别,别,芸儿先坐好,这个我自己来。”风清扬不习惯让人服侍自己,特别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芸儿被风清扬拉起,正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小丫头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惦记着娘讲的,要服侍好大老爷,不能让大老爷不满意,等等叮嘱。

见小丫头神情慌乱,便让她坐下,就着烛光打量起来。嗯,洗去污秽的小丫头长的果然可以,怪不得她那个老爹要把她卖入妓院,只是实在瘦了点,营养严重不良,看上去眼睛更是大的吓人,满脸的菜色。

风清扬越瞧越觉着小丫头的眉目间与小菁有几分相似。靠!怎么又来了!风清扬不满的用手掌敲敲脑门。

芸儿见了,以为大老爷酒喝多了头痛。便马上站起身,跑到风清扬身后,伸出小手为他按摩头部,虽然力道有欠,倒是手法娴熟,一按一推有模有样。

风清扬由着她捏了一会儿,便拉住她的小手把她捉回椅子。小丫头脸上一红,也不敢抽回手掌,任风清扬握着,低下头不敢看他。

风清扬见状,吓得赶紧放开手,心里七上八下暗骂:“禽兽了,禽兽了哇!!”定了定神重又柔声问道:“芸儿姓什么?”

“姓方。”

“方芸?

“是的,大老爷。”

“呃,芸儿以后不要叫我大老爷了。”风清扬总觉得听着自己越来越像南天霸了。

“那芸儿如何称呼大老爷呢?”

“嗯,我姓风,芸儿可以叫我风大哥,或是风哥......呃。”风清扬差点又要敲自己的脑袋。

“芸儿不敢,娘说了,在大老爷家要懂规矩。”小丫头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个?”风清扬很郁闷,这大老爷实在太难听了:“那么,芸儿便称我为公子吧。”这个称呼他也不是很喜欢,但总比大老爷来的强。让她叫自己名字,更是不可能,连金永泰都不肯,别说她了。

“好的,公子。”

“嗯,乖。”

伏在桌上的金永泰,忽然微侧脑袋瓜,睁开一只眼睛,瞄了风清扬一眼,又迅速闭上,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芸儿今年几岁了?”风清扬挺喜欢这么跟小丫头讲话,有点哄小妹妹的感觉,很亲切。

“过了年便十五了。”

果然够小,刚够上初三。

“公子,芸儿有个请求,不知公子能否答应芸儿。”小丫头似乎是想了很久才鼓足了勇气说出来,但仍紧张地浑身发抖。

“什么要求?芸儿尽管讲,莫怕。”风清扬看着心疼,又想伸手去抱,但还是讪讪地收回,太禽兽了呀!

“嗯,先前几个姐姐给了芸儿好几身衣裳,有一件大了些。芸儿想明日去娘那里一趟,把这件衣服给娘穿,娘身子不好,怕冷,她把衣裳给了芸儿,自己却没的穿。芸儿心里不忍,求公子应允。”

一口气说完,小丫头不知是激动还是想着伤心,带着哭腔,伏身拜下。

风清扬忙一把扶起,让她重新坐好,佯做不悦道:“芸儿这是作甚?一件衣服而已,以后不可这样。明日,我便陪芸儿再走一趟,顺便给你娘买些好吃的,好吗?别哭啦,深更半夜的,人家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金永泰再次睁开一只眼,朝这边瞄了一下。“啪”一块温棉巾砸到他的脑门上,很Q版。

“你小子什么不好学,怎就学会偷窥了呢?!”风清扬没好气的骂道。这回,金永泰老实了,盯着一块棉巾再也不敢乱动了。

芸儿被金永泰逗得一乐,倒是忘记哭了,只是低着头,一味的搅自己的腰带头,神情像极了小菁。

“咚”风清扬终于还是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芸儿吓了一跳以为风清扬的头又痛了,又要起身去按摩,被风清扬用手止住了:“没事,没事,芸儿不必担心,老毛病,老毛病。”

芸儿仍是不太放心的瞅着风清扬,看得他一阵心慌:“嗯,芸儿困了吗?困的话就去睡觉吧,呃~?”

风清扬讲完才发觉这屋子里好像只有一张床呀。这个,早知道就该让仆人先加一张床,看了看表,已是十点半了,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不太好,明天人家还要上班呢!

想了想,他决定自己打地铺,便道:“嗯,芸儿睡床上吧。”

芸儿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紧张,失落,还有一点羞涩。她也没多说什么,起身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整理好床铺后,测过身体咬着嘴唇轻轻道:“公子,请宽衣。”

“宽衣?宽什么衣?”风清扬以为小丫头不肯睡床,要让给自己睡,于是道:“不用了,你先睡罢,我一会儿再睡。”

芸儿听了,脸上的羞涩愈浓,便放下白帐,在帐内窸窸窣窣的脱去外衣,只留一件小袄,钻入被窝。这被窝好软,好暖和呀!

芸儿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香软的被窝了。老家发了大水,与爹娘一路逃到润州,路上弟弟染了病,没多久便死了,而自己若不是公子搭救,只怕结果比死还悲惨吧。

虽然小丫头只有十四岁,但那个年代的女孩都早熟,十四岁做了母亲的也不罕见。芸儿那日在一旁听得爹爹与老鸨的谈话,知道自己就要被卖到勾栏里去,若不是娘死命拖着,必是当夜就被带走了。

勾栏,芸儿知道那里可是女儿家的坟墓啊!小时候,家乡就曾遭过一次旱灾。她清楚的记得,邻家的一个姐姐就是被她家人给卖到镇上的勾栏里,没几个月便传来消息,说是死了。

后来家人去领了尸首,小芸儿挤在人堆中看,听几个大婶讲着议论:“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女娃子,才三个月就叫那帮男人给作践死了啊!!”

男人会把女人给作践死?芸儿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一个阴影,而勾栏在她心目中,更是一个非常可怕,进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去处了。

芸儿闭上眼睛,呼吸急促,心跳快得像在打鼓。她认为:“公子让自己睡在床上,估计就是要作践自己了。可公子看上去很温和,不像恶人,应该不会把自己“作践”死吧。希望公子可以留自己一条小命,明日还可以去给娘送衣裳,并且公子还应允给娘买好吃的,就冲这一点,今夜若真让公子“作践”死了,怎也要求公子明日把衣裳送给娘,并捎点好吃的给娘,也算女儿最后尽一份孝心了”

小丫头越想越凄苦,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一脸,不敢哭出声,只得咬着被角,很痛苦的样子。

风清扬在外面还没有睡意,倚着桌子,脑子里胡思乱想,回忆以前在现代的一些生活。全然不知道,账内的芸儿已到了以身殉主的地步了。

芸儿在账内蒙哭了一阵,账外的风清扬却没有动静,小丫头不觉奇怪,为何公子没有来“作践”自己呢?莫非要等我睡着了才来?

小丫头又害怕了,可醒着的话,才好有个准备,自己也有机会向公子道出最后的遗愿,万一睡着了,稀里糊涂的就给“作践”死了,娘亲岂不是又没衣服穿了?!

想到这里,芸儿决定自己应该采取主动,不能老是等着。于是,她便壮着胆子,用小猫般的声音叫唤道:“公子,为何还不歇息?”

“啊?”这么久没动静,风清扬只以为她睡着了:“这便睡,芸儿不必等我,先睡吧。”

床上的芸儿听了,顿时手足冰凉:“果然,果然是要等我睡着了,才来“作践”我呀!”

心急焦虑下,芸儿只得更主动些,从账内伸出小手,当然这在芸儿看来。已是极限:“公子,快来歇息吧,莫要再等了。”

“嗯?什么意思?!”风清扬已隐约明白芸儿在打什么主意了。有点欲哭无泪的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这特么的,老子看上去真有那么禽兽么?!”

风清扬郁闷的来到床边,这非得解释一下不可了,掀开帐子。刚才还在小猫叫春般的小姑娘一下子便钻进被窝,只余下几缕头发露在被沿外头,瞧着倒有趣。

顺着床沿坐下,风清扬笑着把被子拉下几许,露出一张已涨的通红,却又满额汗水的小脸。

芸儿不敢睁眼,只觉着被子被拉开了些,然后又重新捂好。耳中听得公子温柔的声音:“芸儿不可胡思乱想,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啊!乖乖睡觉,明日便带你去看你娘。”

帐子被重新放下,芸儿感觉床沿一轻,知道公子已经离开。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滑落,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然而这次的泪水却不是害怕与恐惧:“娘亲没有说错,公子他真是个善人”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小丫头。终于在泪水中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最后还有个念头:“听公子言,是嫌芸儿尚年幼,如此说来,待自己将来长大了些,公子会不会再来“作践”自己呢?”

枯坐了一阵,倦意袭来,善人风清扬便从柜子里翻出被褥,合着草席与金永泰二人打起了地铺。

金永泰这家伙一边整理地铺,一边老是用眼角扫风清扬,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后者十分不爽,便作势踢了他一脚:“你小子有屁就放,憋着不难受么?”

“啊?嘿嘿,无事,无事。”金永泰充楞装傻,一副我很纯洁的样子。晕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有心机了?风清扬不再理他,掀开被子,倒头躺下。

金永泰吹熄了蜡烛,也在另一头躺下,过了好半响,黑暗中又响起了那半生不熟的韩式汉语:“主公,您是一名真正的君子,永泰能跟随主公,实属莫大的荣耀与幸运。”

“呵呵,你小子别拍马溜须,我是什么人,我自己还不清楚?”嘴上这么说,风清扬的心里还是很有点自鸣得意的。不过,君子?这个称呼貌似和自己关系不大呀!

正自我陶醉着,听金永泰又道:“主公,明日取刀时,永泰可否再添置一副弓箭?”

我靠!这家伙敢情是先礼后兵来着,小算盘打到老子头上来了?!

“没钱!”

“可是,主公........”

“闭嘴,睡觉!”

“是,是,永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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