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院就在任正住的院子的左侧。任正的院子已被烧的面目全非,还好火已扑灭,一群小太监忙着收拾那些灰烬下的杂物。只一条小道隔着,佛院却是完整无损,内里只有五六个人,个个看着都很精神,出了今天这样的大事,也并不见丝毫慌张。
看着大方丈和大将军寒暄着对太师府被血洗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常妈妈不屑地想,你们哪个不是早就知道太师府要被血洗的,现在要演也不演的真实点,那一脸的彼此心领神会不能藏住点吗?
“任正也是命运不济,刚刚登基就开始生病,这眼瞅着快不行了,又被暴民放火烧死。唉!我召集我教最虔诚的弟子为他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吧,愿他来生不要再生在皇家!”听到这话,常妈妈再看大方丈那一脸慈悲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淬过了毒。
“任正这事大方丈按常规办理就好。太师已死,明天必须派人开仓放粮;今晚死了好几个要员,明日昭告天下,开春仁义登基,以安群臣的心;年前允许近郊人家的宫女和太监家人来探望一次。放粮的人选和探亲的日子,大方丈多费心思虑一下,我久不在京城,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听大将军这样说,大方丈脸上倒是带出几分真正的开心,回道:“这些琐事怎能劳将军费心,我一定全部处理妥当。只是我听属下的人说,那些暴民受人煽动,一时糊涂做出了围攻皇宫这样的叛逆之举,怎么向群臣解释是好?”
程澈盯着大方丈看了一会儿,知道这是让他把赦免野水县众人的责任担起来。即使佛教内部分宗众多,并不都听大方丈指挥,但大方丈在民间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不是大方丈插手,王二人能不能到野水县都是问题。程澈原本打算让大方丈以普渡众生、替天行道的名义,把野水县这事遮掩过去,看来大方丈并不愿意。程澈虽不愿因为这事得罪了一堆官员,但他也实在没把他们太放在心上,说:“今日大方丈来迟了,我刚已在众人面前下令,只要他们掏出身上劫掠来的财物,必保他们安全无虞。常妈妈可以作证。”
常妈妈点了点头。大方丈见程澈这样说,心里生了些不自在。他本以为程澈会跟他商议,大家各担一半的责任。这本也不是什么坏事,利于他在民间树威。出外这么些年,看来程澈还是没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