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叹了口气,手伸出去,刚想端起茶杯喝口茶,林小凡反应迅速地一模茶杯,先端了起来说:“茶都凉了,喝了难受,我给你兑点热水。”
看她一副殷勤模样,林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斥责的话,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轻声说道:“我们从学院出来,一向清贵,你这穿金戴玉的,只会坏了名声。”
林小凡摘下头上的步摇,扔到桌子上。她无论如何都不喜欢戴别人的遗物,谁的都一样,然后不屑地说:“你觉得那是清贵,他们只会嘲笑你贫穷。这女善国盛产各类珠宝,即使小户人家,有了余粮,也会买好的步摇来戴。我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他们喜欢珠宝,我就用比所有人更精美的珠宝来打败他们。这些个俗人,有什么比看到别人有自己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更让他们难受的呢?!”
林妈妈无奈地说:“我们设这访处,没想过让谁难受、不好过。”
林小凡说:“林妈妈,你没看到吗,这女善国风气已经坏了,一味纵容完全没用,不重重地打击打击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反省。明年的饭还不知道在哪里呐,就去跟别人比着买珠宝首饰,这都什么人呀!”
虽然这跟林妈妈一贯的想法完全不同,但她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这么说也有道理。她在女善国这么长时间,虽然各类人等,形形色色,但喜爱珠宝,喜爱金玉,攀比之风甚是盛行,几乎涉及她见过的每一个人。她虽是看不惯,一向因为自己是学院来的,是局外人,并不会去说什么。
林妈妈并不知道林小凡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也不妨一试。转开这个话题,林妈妈说:“上官辉正不高兴呐,你态度好点,别说话带刺。”
林小凡看林妈妈不反驳,肯定就是默认她随意,再想起刚才的事,就奇怪地问道:“上官岸我见过几次,道貌岸然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像是会卖儿子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林妈妈回道:“不要看到一点点事情就乱下结论。上官岸马上就要退了,最迟明年,是洪家和潘家前去求亲的。”
林小凡扬了扬眉毛,说:“看着丞相势弱了,他们就觉得自己可以强娶了吗?这女善国都没有王法吗?任他们胡作非为!”
林妈妈叹了口气说:“我刚刚才说过,不要看到一点点事情就乱下结论。丞相势弱是真的,洪家和潘家是冲着丞相的余威去的。丞相退了,不代表他的势力全部都退了。”停了一会儿说:“你是知道的,上官岸无女,就三个儿子,老大早夭,老二去了密宗,死活不回归,也已经对外宣布一辈子不会嫁人,就这小公子是摆在明面上的,他也早到了适婚年龄。”
林小凡想了想说:“上官岸看起来一派精神,处事手腕也硬,怎么养的这个小公子天天哭哭啼啼的?看着不够心烦的。”
林妈妈说:“你才见过他几次,不要小瞧了来这访处的任何人。上官辉估计会在访处待不短的一段时间,等他自己想离开了才会离开。你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他却是眼明心亮的,会帮你的。”
林小凡先是瞪大了眼睛,又想到林妈妈不会随便安排人来帮她,就指着桌上的步摇说:“他竟然不用我摘下来就一眼看出这步摇是皇宫的首饰,也算有点本事。”然后又好奇地说道:“我在皇宫的时候,看到那些女官很多也化妆,我慢慢发现,戴了花钿的是因为额头有疤;涂了厚厚脂粉的是因为一脸麻子,要么就是皱纹太深,看着吓人;只有眼睛一条缝的才会画重重的眼线,让别人知道那里长着眼;嘴巴颜色太浅,跟脸区分不开的就涂了厚厚的红嘴巴,以免别人找不到他们说话和吃饭的地方。这上官小公子是怎么回事,整个京城我就看他最是浓妆艳抹。上官岸那长相也拿得出手呀!”
林妈妈忍住没笑,说:“上官辉早到了适婚年龄,要不是因为这浓妆艳抹的习惯和哭哭啼啼的性子,丞相家的门槛早就踏破了。你真当别人都分不出好坏美丑吗?那些有缺陷的,你就权当没看见,总得让别人活下去,知道吗?”
林小凡点了点头,说:“我也是想到,总不能希望每个人都天生丽质,他们丑也不是他们的错,浓妆总比出来了吓人强,就无视这事了。”